第九十六章 隕落
比賽還有最後十分鍾，費耶諾德的球員們都回到了後場，連庫伊特都退到中線附近。
可以說，費耶諾德是徹底的放棄了進攻，庫伊特還留在中線附近，也隻是適當騷擾一下對方而已。
費耶諾德的半場聚集了雙方十六名球員，在這樣密集的人群裏，身體的作用遠遠要比技術來的湊效，讓何邊感覺好受了些。
“我們的‘怪獸’，快快蘇醒吧！敵人已經侵占了您的領地！”
“醒來吧！‘怪獸’！”
看台上的球迷們大聲的呼喚著何邊，棋期盼著往日的“怪獸”再次回到他們的身邊。
……
林登搏格拿球，轉身背住安德雷.巴伊亞，傳給了馬杜羅。
何邊鼓起勇氣再次衝了上去，後麵的宋國鍾也適時的上前了一步，卡住了馬杜羅和加布裏之間的傳球線路。
何邊忍住心裏的悶氣，雙眼死死的盯著馬杜羅腳下的足球。
馬杜羅左右腳*叉在足球上晃動，連續踩了兩個單車。
何邊不為所動，心裏打定了主意，隻要馬杜羅觸球的力氣不大，就死也不會相信他的動作。
踩單車騙不了何邊，馬杜羅也放棄了繼續這個動作，幹脆的把球向外一磕，半轉身後腳跟上拉了回來。
克魯伊夫轉身！
何邊瞬間作出判斷，因為前兩天他都在跟庫伊特學習這個動作。非常熟悉。
何邊憋著全身的力氣全部釋放了出來，眨眼間就轉到馬杜羅地身前，就等著馬杜羅出球的那一刹那。
誰知。
站定身型的何邊卻看見足球從自己的頭頂飛了過去，而馬杜羅也順勢穿過了自己身邊，還不忘抬起右手左了個“拜拜”的動作。
何邊想起了錄象上小羅把球挑過頭頂過人的那個動作。
何邊狠狠的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媽地！我就不信老子追不上你！
被三番五次戲耍的何邊，加上加布裏不停撩撥。再也忍不住心裏地怒火，爆發出了所有的潛力。
看台上的球迷們隻看見一道紅白相間的閃電。唰的一下衝向了帶球的馬杜羅。
何邊徑直撞向了他的肩膀，手抓住了馬杜羅地球衣，在肩膀撞擊的一瞬間，屁股用力一撅，抓住球衣的手順勢往後一帶，借著慣性鏟倒了過去。
正欣喜擺脫了何邊的馬杜羅，忽然被一股大力撞的飛了起來。雙腳剛剛離開了地麵，球衣一緊，又被生生的拉了回來，然後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身體再次飛了出去。
……
“嗶！”
躺在地上的何邊茫然地抬起頭，看著主裁判手裏鮮亮的紅牌兒，再扭頭看看倒在地上不停翻滾的馬杜羅。
何邊惶惶忽忽的走下了球場，跌跌撞撞的走進了更衣室。把自己扔到了椅子上，掀起球衣蒙住了自己的腦袋，留下了外麵不停安慰他地隊友和球迷們。
想起剛才阿賈克斯的隊員們瘋狂的衝過圍著自己，一張張扭曲麵孔，用盡了最惡毒的語言來咒罵自己，何邊卻隻能木然的站在中間任他們推推搡搡。
何邊用力的抓扯著自己的頭發。
加布裏的惡毒的話語依然還在耳邊盤旋不去。
“你這個野獸！畜生！根本就不會踢球的垃圾！你就隻會用你地爪子嗎？有你在球場上簡直就是玷汙了這塊神聖地地方。你根本就不配踢球！你不配……”
何邊默默的站了起來，連衣服都沒換，就這樣走了出去，木然地推開擋在球場門外的球迷，拚命的在大街奔跑起來。
沒有目的地！沒有思維！
腦子裏一片空白！
隻有不斷環繞的“你不配……你不配……”
看台上的包雪沒有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看到裁判手裏紅牌兒，然後就是一群阿賈克斯的球員圍了上去，費耶諾德的球員們也圍上去。
一大堆人罵罵咧咧的互相推搡起來。
直到裁判連續亮了三次紅牌才平息下來。
散開的人群中間，露出了何邊木然麵孔，就算隔著這麽遠。包雪也感覺他眼神裏的痛苦和絕望。
陡然間。包雪的心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
雖然不知道何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生活在一起這麽久卻從未見過他那樣的眼神。
一股熱流湧上了眼眶。包雪用力的眨巴了幾下，忍住了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轉身爬起，踉踉蹌蹌的向出口跑去。
“何邊需要我！現在的何邊需要我！”
這是奔跑中的包雪唯一的念頭。
荷蘭德比結束了！
費耶諾德2：1戰勝了阿賈克斯。
雖然藤卡特如願的讓何邊下了場，但是他也沒有占到什麽便宜，也許更吃虧的是他。
嚴厲的主裁判施耐因格向群架事件中表現最活躍的三個人出示了紅牌兒，加布裏，德容，庫伊特三個人被集體罰下。
而馬杜羅則更慘，保守估計得休息兩個月才能重回賽場。
解決了爭端之後，比賽已經隻剩下短短的五分鍾而已，雙方同樣九個人，而阿賈克斯也沒有在組織起什麽像樣的進攻。
費耶諾德獲得了勝利！
球迷歡天喜地的慶祝，但是在一片喜慶裏卻環繞著一絲悲傷地氣息。
因為。他們的新寵兒，來自東方的怪獸，經曆了一場失敗的比賽，而且看起來似乎出了什麽問題。
讓他們在慶祝之餘不免有些擔憂。
贏了比賽，科曼應該高興嗎？
不！
這場比賽收獲了勝利，看清了庫伊特的作用，也收獲了一個意外之喜。那就是迭戈！
但是，這一切都不足以彌補何邊帶來的悲哀。
前兩場比賽連科曼都沒有看出來。何邊技術和經驗的缺乏居然是這樣一個致命地弱點，原本還以為憑借著他變態的身體，仍然可以馳騁賽場，技術方麵再慢慢地培養。
卻沒想到，藤卡特給自己上了一課。
原來隻需要一個純技術流的球員，加上一個旁邊策應的人就可以完全的凍結何邊。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沒有看出這一點。雖然都知道加強何邊的基礎練習，訓練技術，但是，就算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一朝一夕之間就能完全掌握純熟的。
原本心裏燃起地希望，又無聲的漸漸的熄滅。
雖然有了庫伊特的加入，實力有所提升，但是卻少強力中場的費耶諾德。實際上就已經殘了半條腿。
看著電視畫麵裏發生的一切，林閑馬上掏出了手機，去想起何邊根本就沒有手機，隻能無奈的放下了電話。
比賽結束的時候，外麵地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早已經醞釀了半天的陰霾。終於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
何邊不知道自己在雨中奔跑了多久，當渾身濕透的他第N次路過花園小屋的門口時，才感覺渾身無力，磕磕絆絆地開門衝進了屋裏，木然的坐在沙發，看著對麵的牆壁，越想越是難受。
……
包雪衝出球場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何邊的蹤影，焦急的擠出狂熱的人群，好不容易找了輛出租車。沿著回家的路追了下去。
包雪終於沒有管住自己的眼睛。淚水無聲的滑落，麻木地靠在車窗上。努力地睜開被淚水濕潤的眼睛，尋找著何邊地身影。
包雪已經不知道出租車在鹿特丹的大街小巷裏穿梭了幾次了，剛開始的時候，徑直追回了花園小屋，路上沒有見到人影。
家裏也沒有何邊回來過的痕跡，索性站在院子門口焦急的等待。
半個小時過去了，雨已經越下越大，何邊還沒有回來。
包雪再也等不下去，再次找了輛出租車尋找起來。
車外的地麵上，雨水已經漸漸匯成了小溪，包雪感覺自己越來越冷，不光是身體的感覺，心也開始冷了下去。
“小姐！請問您究竟要到什麽地方去？馬上我就要收工了！”出租車司機實在等不下去了，出言催促。
包雪濃濃的歎息了一聲。
“師傅，麻煩你把我送回花園街27號吧！”
說完，包雪重重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又想起了球場上何邊絕望哀傷的眼神。
心！
越來越痛！
包雪負了車錢下了車，也不管冰涼的雨水已經漸漸濕透她的衣衫，靜靜的矗立在院子的門口，遙望著往日何邊回來的街角。
一輛汽車飛馳而過，濺起了深深的積水，灑了包雪一身。
陡然驚醒的包雪，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衣服已經完全濕透，汽車濺起的汙跡，把自己白色的褲子染成黑色，卻沒有再感覺到身上的寒冷。
抬頭看了看遠處的“歐洲桅杆”，依然燈火通明，卻是在水霧彌漫的夜空中顯得不太真切。
包雪不禁想起了剛來到荷蘭時候的情景，那時候的自己真的好傻，什麽事都要硬扛著，還非得分個輸贏，連房間都要搶何邊的……一切都還曆曆在目。
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往日充滿歡笑的陽台。
忽然發現，原本幹燥的門簷下卻多了一團雜亂的水跡。
包雪驚喜的推開門衝了進去，屋裏漆黑一片，連忙開了燈。
卻見何邊拿著個酒瓶子撲在桌子上，還在繼續往嘴裏灌，旁邊已經丟了幾個空瓶。
包雪再也忍不住，衝上去抱著何邊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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