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eble·6

沉默。

一片沉默。

阿克契特訓練營的訓練場上出現了難以想象的寂靜,綠眼睛少年慢慢地將頭轉過來,盯著自己一頭卷毛的朋友。

不……更準確的說,是他穿在身上的球衣以及訓練褲。淺色的衣物上沾滿了草屑、泥土,但是,毫無疑問的,這是一身十分適合踢球的裝備。

“……所以,我改變主意了。”

“什麽?”克裏斯蒂亞諾心驚膽戰的盯著塞巴斯蒂安,剛剛以一種特別方式嘲笑了對方身高的他,此刻有一種自己會死的很慘的預感。

“克裏斯,你猜猜呢?”

但是塞巴斯蒂安並沒有多做解釋,隻是用自己的言語和行動表示了對球褲的執著。他的爪子扣在克裏斯蒂亞諾的腰上——更加準確的說,是球褲的係帶上。

綠眼睛少年毫不留情的用手指解掉了球褲正前方那個綁起來的結,於是,克裏斯蒂亞諾就隻能感覺到一瞬間,自己的球褲一鬆——

“……櫟櫟!”

葡萄牙青年幾乎要抓狂了,那個死孩子,直接抽掉了他訓練褲的係帶!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的褲子就垮掉了!

塞巴斯蒂安根本不理他,慢條斯理的脫下了自己的牛仔褲——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都已經看光了,破罐子破摔,誰怕誰!然後,十分從容的將這根係帶塞進了牛仔褲包裏,緊接著,一腳將牛仔褲踏到了自己的腳底!在這個霸氣十足的動作過去後,他的雙手又變得輕巧,手拉住T恤的下擺,將原本被塞在牛仔褲裏的地方都扯出來,仔細撫平。

於是就這麽一個係列動作過去之後,少年的T恤猛然間垂到了膝蓋以上一點點的位置,完全遮掩住了他的內褲。

克裏斯蒂亞諾用手拉著自己一直向下掉的訓練褲,目瞪口呆的看完了這一切。

塞巴斯蒂安翠綠的眼睛彎成了月牙,露出一個堪稱狡黠的笑容,口裏出現了一種緩慢的、甚至可以說是從容不迫的語氣:“……啊,克裏斯,我忘了和你說,我買的是最大號的T恤,據說兩米以上的巨人來穿都沒有壓力。現在……我們來踢球吧?!”

克裏斯蒂亞諾:……

“櫟櫟!!!”

“怎麽了,這不是你的提議嗎?”

葡萄牙青年欲哭無淚,如果櫟櫟被他坑的隻能穿內褲當然是很好的,但是現在,那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褲子掉的根本扯不住了的人是他啊!

等會兒玩一對一……難道要他就這麽雙手揪著即將掉下去的球褲上陣嗎!

“所以,‘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個道理,克裏斯,你明白了嗎?”

克裏斯蒂亞諾麵無表情:“……那你為什麽不給我留一線?”

“因為這是你找我相見的啊!”

塞巴斯蒂安說的理所當然,完全沒有自己有什麽不對的樣子。克裏斯蒂亞諾看到那雙比阿克契特訓練營草坪更加翠綠的眸子,硬生生憋到了內傷。

有這麽理直氣壯的嗎!

在經過漫長的拉鋸戰之後,他終於以“有傷風化”、“實在不雅”、“萬一被人拍到了以後妥妥的黑曆史”為理由,說服了少年不拖著他就這麽狼狽的來踢球。克裏斯蒂亞諾幾乎要謝天謝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著眼裏還冒著壞水的好友,死活拖回了宿舍換了條褲子。

在自己終於不用穿著褲衩狂奔後,克裏斯蒂亞諾甚至產生了一種“上帝,終於活過來了”的感覺!

要是是在賽場上,那當然沒有什麽,脫球衣、脫球褲……甚至是脫掉球鞋都沒有關係,可是現在是在阿克契特訓練營,是放假時間!

球場上還可能出現工作人員呢!

要是被看到了他也就洗洗睡了吧!

塞巴斯蒂安先前有多麽羞窘,他當時就有多麽悲憤。

萬幸、萬幸,他終於以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少年更改這個建議。

想到那死破孩子嘲笑他的語氣,克裏斯蒂亞諾就牙癢癢的。

兩人從訓練場回到宿舍的路上,那死孩子沒少笑他。居然還上下打量,學著他的口氣,嘖嘖有聲:“……喲,克裏斯,你訓練怎麽沒曬得全身一樣?怎麽光腿,看上去就有兩種顏色啊?!”

克裏斯蒂亞諾一頭黑線的想要敲他腦袋,可是少年腳尖一勾,直接拉著球就跑了。從宿舍再次到訓練場的路上都是狂奔,塞巴斯蒂安雖然速度貌似沒有他快,可是架不住他啟動快啊,那孩子有球速度無球速度都差不離!簡直是奇葩一樣的存在,克裏斯蒂亞諾追了一路,都沒有從他腳下斷下球,直到兩人都跑到了訓練場上才停下來。

塞巴斯蒂安衝著他扮了個鬼臉,將足球放在了中圈。

兩人的比賽,沒有那麽多講究,標準場地肯定是用不著的。要不然以底線上兩球門百米往上的距離,過不了多久就會生生變成百米賽跑。是以他們倆的目標,是中線兩端的球門。

一左一右站立,一人一邊球門,隻要喊聲“開始”,就可以比賽。

塞巴斯蒂安搶先拿到了足球,腳尖一捅,立馬殺向了前方。

他們倆在盤帶技術上都是好手,克裏斯蒂亞諾深知這一點,因此一點都不敢小覷。

若說傳球塞巴斯蒂安可以甩他三條街,那麽他的速度和射門就可以橫掃少年,但是在盤帶上,兩人卻不相上下,球到了任何一個人的腳下,都會變得很難搶下來。

區別大概是,他喜歡用花俏的技術,用晃眼的假動作過的對方連媽媽都不認識;而塞巴斯蒂安,卻並不十分注重假動作,而隻是將球黏在腳下。

非常的簡單,但是也非常的實用。

當然,在高速的對抗中,也非常的難。

一個下午就在兩人的一對一比賽中過去,無論誰想要過掉另一方都不是特別容易。尤其是他們倆一直都以打擊嘲笑對方為樂,一旦讓對方進了球那簡直是再也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塞巴斯蒂安的觸球頻率極快以至於克裏斯蒂亞諾很難從他腳下斷下皮球,但是他有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射門爛的掉渣!

十次裏起碼有五次,皮球都奔著門框外範圍而去,簡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直接將兩根門柱一根橫梁一道門線框起的範圍畫做了自己的禁區!

當然,克裏斯蒂亞諾也沒有少嘲笑他,換來的就是少年的一瞪眼,下一次各種拽球衣、扯球褲無所不用其極。

所以可以想象他們踢得有多累了,到了最後簡直是將踢球拋到了九霄雲外,全副心思都化作了如何將對方給扒光。到了最後兩人滿頭大汗的倒在了草皮上,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欠奉。

“櫟櫟?”

“嗯?!”

“你還是不是中場,哪有你這麽耍賴皮的!”

“你不是也扯了我的衣服!”塞巴斯蒂安振振有詞的反駁他,“隻要裁判看不到,攝像機沒抓到,就是合理的!”

好吧……都是合理的。

看著死孩子熟悉的動作,肯定比賽裏沒少被人扯過衣服。

克裏斯蒂亞諾自認倒黴,十分無奈的去敲少年的腦袋,這一次,塞巴斯蒂安終於沒有反擊回來。

“怎麽不動了?”

“你身上全是汗,熱!”

克裏斯蒂亞諾十分無語,幹脆就拿自己滿是汗水的手,去將少年的黑發攪成了一個雞窩頭。

“喂喂喂,你這樣好嗎!”

“有什麽不好的!”

兩人怒目相視,可是,誰都沒有好到哪裏去。塞巴斯蒂安的黑發被攪成了雞窩,可是克裏斯蒂亞諾的卷毛連小卷卷都濕的看不到了。他們的臉上全是泥土灰塵和草屑,被流下來的汗水打濕,形成一道又一道黑杠,花的連原本的樣子都看不出來了。

塞巴斯蒂安看了半天,忽然“噗嗤”一聲笑起來了。克裏斯蒂亞諾看著他一張花貓臉,頓時樂不可支,也大笑起來。

雖然總是鬥嘴,總是互相嘲諷,可是那隻不過是兩人間相處的一種形式。從相識到現在,他們就從來沒有在一家球隊過,寥寥的相見,無比短暫,因此,也很少、很少一起踢球。在阿克契特訓練營這個安靜的傍晚,雖然身體十分勞累,然而心裏,卻無比的快活。

克裏斯蒂亞諾笑夠了,終於從草皮上爬起來,將自己的手遞給了少年:“櫟櫟,我拉你起來。”

塞巴斯蒂安懶洋洋的將手搭到了他的掌心裏:“好啊!”

結束了對抗,一邊聊天打屁一邊迷路一邊被帶回了宿舍,塞巴斯蒂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進了浴室,獨留克裏斯蒂亞諾一個人在外麵哀怨控訴他過河拆橋。

然而當他終於將身上都洗幹淨了,卻麵臨一個艱難的問題——他沒有拿換洗衣物!

難道就這麽光溜溜的跑出去嗎?

這簡直是挑戰他的原則!

“克裏斯?克裏斯!”

“你在不在……”

很好,沒有人!克裏斯不在宿舍,計劃已經成功一半!

隻要自己迅速衝出去,找根床單裹上就行了,其他的等會兒再說!

然而當塞巴斯蒂安小心翼翼地扭開浴室門把手後,卻發現室內空無一人,而在浴室門口外一點點,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放了一把椅子,上麵放著幹淨的衣物。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給他的?

塞巴斯蒂安有些遲疑,他伸手將那身衣物翻了翻,然後,不得不麵臨一個更加嚴峻的現實——

說好的內褲呢!

作者有話要說:迎接德華重回藍橋的加更!

按照《隊報》的說法,德華會回來,簽訂一份球員+教練的合同

PS.德華就是切爾西以前的球員,迪迪埃·德羅巴,科特迪瓦前鋒,又稱大黑,抓吧【……

由於以前球迷們打嘴炮的時候,出現了“非洲劉德華”這一稱呼,所以基本簡稱他“德華”

因為我自己的緣故,所以基本很多球員都是喊外號or代稱啦

但是可能會給初次接觸的小夥伴造成一些麻煩~

如果有不明白的話,直接問就好啦,評論我會看,然後都會給大家解釋的╭(╯3╰)╮

其他文裏如果有BUG或者什麽疑惑的地方,也一並問好啦!

作者竭誠為你回答【真誠眼MAX!!!

大家一起參與櫟櫟的足球之旅●ε●

【差點順手打成了秋秋……真是囧了個大囧

蟹蟹猴子、公子奕軒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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