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厭厭解禁 大叔叔結婚
在兔兔焦急的等待美男回信時,二叔叔跟三雞公卻等來了壞消息,兩人都離上線差那麽一點點。二叔叔差6分,三雞公差9分。
雖然沒有考上中專, 但縣重點一中馬上錄取了他們。
二叔叔說不讀高中了,直接輟學幫大叔叔幹農活,挑煤還債。
大叔叔當即把話堵了回去,拍著胸脯說:“就算哥去討米,也要供你上高中,上大學,隻要你能考得起,就算考到天下腳下,哥都會供你。”
在大叔叔的眼裏,考到北京是最高境界,就如古時候學子考狀元,要去京城趕考。
在小豬爹跟叔爺爺的一並支持下,二叔叔決定上高中,三雞公本來不想上了,但看二叔叔要上,說陪太子讀書,也算他一個。
厭厭一直被關在屋裏哭嚎,從雜物房後麵經過時,都能聞到裏麵的臭氣。
醫者父母心,一直有悲天憫人胸懷的傻把式看不過眼了,他跟叔爺爺說:“再關下去保不準玲豔姑姑會變成瘋子的。我翻翻醫書,給她看看,有沒有安神的藥,給她吃點草藥看看。”
叔奶奶也一再嘀咕,如果再關下去,厭厭要是真瘋了的話,她就跟叔爺爺拚了這條老命。
叔爺爺想了許久,無奈地說:“好吧,現在齊毛頭也考完了,你們要看好她,不能讓她再作孽,胡亂打人!”
厭厭被放出來後,瘦了許多,眼睛通紅,皮膚比之前更白,慘白著一張臉,臉上,身上全是自己抓傷的肉痕,有些還化了膿,讓人不忍直視。
叔奶奶氣得拍著胸脯哭了許久,讓兔兔煮水,自己親自幫厭厭洗澡,梳頭發,換衣服。
傻把式翻了許多醫書,試圖跟厭厭聊天談心,開解她心中的鬱結。跟兔兔一起去山上挖了些對人體無害的草藥回來,讓兔兔洗幹淨了,熬給厭厭喝。
厭厭連續幾次把藥碗摔破了,罵傻把式才是癲子,看不得她好,剛從牢籠裏放出來,就硬逼她喝苦藥。
傻把式無可奈何,她不肯吃藥,便堅持跟她談心。被跟揣了炸藥包一樣的厭厭差點推翻到地上,大罵傻把式存心看她的把戲。以後遠遠地再見到傻把式的身影,厭厭便一扭身就走進雜物房。
傻把式隻得無奈放棄。
叔爺爺再三交待兔兔不要跟厭厭碰麵,天一亮就去傻把式家踩縫韌機,自己摸索著做衣服。
那段時間的中午,厭厭時不時從雜物房慢悠悠走出來,坐在台階上,用手擋著額頭,抬頭眯起眼睛看著太陽發呆,不知道那時她到底在想些什麽。一望就是好久,直到被刺眼的太陽曬得流淚才低下頭,反反複複呢喃著美男的名字。
當然,洗澡還是每天必需的功課。好在當時已經是夏天,水不用再燒熱,小叔叔跟小豬弟抬回來,直接從缸子裏舀出來就能用。
厭厭突然安靜了下來,倒使叔奶奶更加不放心,她已經顧不上厭厭被欺負這事情是否光彩,主動去找村裏一些關係好的嬸嬸,嫂嫂們來勸解厭厭,勸她從美男的牛角尖裏走出來。
但那些嬸嬸,嫂嫂們反複重複再反複的口水,沒起一絲一毫的作用,厭厭空洞的目光遊離好遠,好似跟她們根本不在同一個空間。
放出來不到半個月,一個穿灰藍色衣服的老漢差點遭了殃,還好厭厭剛衝下台階,被坐在台階上麵吃飯的二叔叔扔下碗,從背死死抱住了。
等老漢路過很遠後,二叔叔放開厭厭,準備繼續回屋吃飯,疏忽防備之下,被厭厭反過來修理了一頓,臉上被抓得稀爛。
大叔叔幹活回來後,才把武林高手厭厭從二叔叔身上拉起來。
被大叔叔拉起來後,厭厭在放出來10多天後,第一次尖聲哭嚎,用盡了世上的惡毒語言,咒罵大叔叔,罵他在結婚當天,不該阻止二叔叔踹門把她扛到美男家去,害了她一世。小豬再次膜拜厭厭娘娘的神邏輯。
二叔叔估計是看她被關了那麽久,那段時間的樣子也特別可憐。便隨她的爪子死命招呼在身上,臉上,沒有還一下手,麵對兔兔從心底裏的心疼,無所謂地笑著說:“沒撕爛衣服就好,肉反正還能長新的出來!”
火冒三丈的叔爺爺又要把她關進雜物房,大叔叔跟叔奶奶都說不能再關了,再關真要癲了,以後看緊點。
兔兔的信寄出去快20天後,郵遞員叔叔終於踩著單車來了,可是帶來的卻是意想不到的壞消息,兔兔的信被從青海返了回來。
兔兔哭著又寫了一封蝌蚪文,托三雞公去寄了出去,又過起了掰著手指頭等回信的日子。
在兔兔翹首以盼美男回信時,大叔叔卻帶來一個意想不到的好消息,他要娶婆娘了,並且是一托二,嬸嬸已經懷上了娃。
老丈人是河對麵的船老板,大叔叔每天晚上幫他守船,守著守著,把他家小女兒守大了肚子,並且嚷嚷著非大叔叔不嫁。
船老板很是看得上我那看似瘦弱,實則處處透著爺們氣的大叔叔,對女兒非他不嫁的吵鬧,不但不生氣,反而非常高興,帶著媒人主動找上了叔爺爺家。
叔爺爺跟叔奶奶喜得不知所已,特別是得知嬸嬸肚裏還藏著一個時,至去年鬥牛事件後,叔爺爺第一次開了笑顏。
兩家爹娘慎重會唔後,叔爺爺當天就找風水仙看了個黃道吉日,在第八天就把喜事給辦了。
時間蒼促,準備工作不足,到了當新郎倌那天,我那一輩子沒穿過一件新衣服的大叔叔,從去年鬥牛當天結婚的鄰居叔叔那裏,借來新郎衣服穿了一下,鄰居叔叔個頭稍比大叔叔高大,穿上去鬆鬆挎挎,不太協調。但大叔叔跟大嬸嬸都不以為意,倆人手牽著手,歡天喜地輪番給吃酒席的親朋好友們敬酒遞煙。
大嬸嬸是粗壯型,比大叔叔高半個頭,身材也比瘦削的大叔叔壯實許多。給村裏一些20來歲,還沒有討得婆娘,隻能對著別人的老婆討討嘴上便宜的叔叔、哥哥們敬酒時,那些滿肚子**卻沒地方發泄的二愣子們,大肆開他們玩笑,大致就是笑話他們這一對,到了床上就如夏利車的發動機,裝在了大型中風卡車上的意思。
起先大嬸嬸還有點難為情,被笑得多了,直接反擊了回去:“男人不是長了副高壯皮囊就有種,我家景新雖然個子小,卻是條響當當的漢子。” 是的,小豬十二萬分的同意啊,我的大叔叔,雖然個子矮小,卻是條響當當的漢子,家裏的頂梁柱!
結婚那天,大叔叔感慨地跟我爹說:“這世界真小,彎來繞去,走哪都是親戚,上次鄰村煽動幹架的阿嫂,竟然是年梅(大嬸嬸)的親堂姐,我們前段時間還打得死去活來,現在倒成了自家人。昨天在年梅家看到她,唉,樣子很是可憐,到處跟人抹眼淚,說自己男人好端端地被打斷了一條腿,腦袋也被打壞了!”
不是所有有點裙帶關係的人就能稱之為親戚,也不是所有親戚都心懷好意 !重情仗義,對親人掏心掏肺的大叔叔,估計死都想不到,這門所謂的親戚正是導致他離開這個對他而言,剛剛苦盡甘來世界的使作俑者;也沒有任何人能想到,那場兩敗俱傷的“世界大戰”會給我家帶來永遠無法挽回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