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希望雷公劈死她

厭厭把為了救她而整晚守在床邊的小豬弟趕下床,或許老天都看不慣她的極度自私、霸道與自我,所以懲罰她,晚上又吐又拉稀。

一吐完厭厭就鬼嚎頭暈難受。上完廁所一回到床上,又鬼嚎被子太薄,要凍死了。

最遭殃的還是有血有心的親人。除了在鬥牛事件中受傷,沒有全部康複的兔兔,被二叔叔按在被窩裏說:“反正那娼婦從來不知道好歹,你起床也頂不了用,你一站在她麵前,她又會罵人!”其他人無比不舍的從溫暖的被窩裏爬出來,去照顧這尊討厭的“菩薩”!

叔奶奶看厭厭在床上一直翻滾著喊頭暈,不顧叔爺爺勸阻,把道光師傅喊起床。

道光師傅迷蒙著眼看了看厭厭,又摸摸厭厭的頭,說:“不礙事,白天吃太多了,傷了胃而已!”

叔奶奶放下心來,又唱起了她那不痛不癢的順口溜山歌:“死妹子,就是不聽話,師傅讓你不要吃多了,偏不聽,要死撐!現在才知道不好受了!”

叔爺爺惱怒地瞪了一眼叔奶奶說:“後麵那一大碗飯還不是你自己給端過去的!”

叔奶奶訕訕的閉了嘴,吩咐小豬去拿塊毛巾幫厭厭擦嘴。

苦逼的小豬娘迷瞪著眼,冷得直發抖,清掃著厭厭吐出的髒物。

剛掃完,小豬娘還沒有走出雜物房,厭厭趴在床邊又吐了一堆……

二叔叔說:“去拿個豬食盆來接著吧,這樣掃下去,大嫂一晚上都睡不成了!”

小豬爹點點頭,打著手電筒從豬圈裏把豬食盆搬到厭厭床邊。(90年代初期,物質遠沒有現在豐富,家裏挑水的桶與臉盆都是稀罕物。臉盆全家隻有一個,一家人洗臉全部用同一個盆,所以接髒物,隻能用豬食盆)。

厭厭要再吐時,看到床邊的豬食盆,竟然一縮脖子,全部吐在了被子上。

在一屋子人捂著鼻子目瞪口呆時,很氣憤地說:“誰把臭哄哄的豬食盆拿進來的?我不要對著臭哄哄的盆子吐!”

雷震子啊,快出來吧,給這討厭得天怒人怨,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東西幾巴掌,活活劈死她吧……

帶著傷在床邊坐著守了兩夜的二叔叔極其暴怒,隨手操起靠在牆壁上的支架向床上的厭厭打過去,離得有點遠,隻打到蓋著被子的腿,厭厭快速把腿縮成一團。二叔叔站起來再打下去的時候,叔奶奶擋在了厭厭前麵。好在二叔叔手收得快,不然叔奶奶那塊老薑背上,就免不了挨上一棍子。

小叔叔站在二叔叔身邊說:“大姐,你為什就這麽討人厭,才剛把你救活,你就這樣子,我看你不像人,就是黃山老妖(小時候,小娃子不聽話哭鬧時,大人就拿黃山老妖嚇唬我們,是一種最恐怖,最惡心的吃人心髒的動物)。”

“就是,還嫌豬食盆臭,你吐出來的東西比豬食盆臭多了!你真是討厭死了,就算爹打死我,我也不給你守夜了,就讓河裏的流氓鬼把你捉了做婆娘去!” 小豬弟小大人似的甩下幾句話, 揉著眼睛走進旁邊小豬爹娘的床上睡覺去了。

小豬娘把掃的髒物倒到台階下麵,瑟瑟發抖地返回來,走到小豬爹跟小豬身邊,看到被子上那一大堆又酸又臭的穢物,以賢惠著稱的小豬娘最終怒了,說:“這麽大的人了,又不是兩三歲,還這樣磨人。這被子我這當大嫂的是不會幫著洗了,小豬手上生著凍瘡,也不要去洗!”

叔爺爺跟小豬爹靠在牆上,一言不發。幾天來的奔波讓他們身心俱疲,厭厭剛一返點生,又“作”出這麽一出,估計是真的無力吐槽了。

大叔叔跟叔奶奶一起把厭厭吐在被子上的髒東西掃到豬食盆裏,用毛巾擦幹淨。

叔奶奶語氣裏透著點不高興:“你們不洗就不洗,明天我老婆子瞎著眼去河邊洗幹淨就是了!”

聽到叔奶奶這句話,小豬爹握了握拳頭,剛想說話,被小豬娘拍了拍胳膊,小豬爹吞了下喉結,把話死死咽了下去。

二叔叔架起支架,走進隔壁房間,邊走邊說:“我再也不會管這隻忘恩負義的黃眼狗!隨她早死早超生!”

小豬娘把小豬送到床上睡覺,給小豬蓋好被子,跟小豬爹也睡覺去了。

留下大叔叔跟叔奶奶守著厭厭起床吐髒物,打掃髒物,陪她上茅廁,三人折騰了一晚上。

真可憐我的大叔叔,整晚陪著作死鬼厭厭折騰。

第二天吃過早飯後,又要跟小豬爹把道光師傅背回鄰縣的山裏。全家人送道光師傅到池塘邊。

在小豬爹蹲下身體,請道光師傅上背時,叔爺爺拉住了道光師傅說:“師傅,你前天的話鑽進我心裏了,我老x家的後難可有辦法化解?”

道光師傅矍鑠的目光又無意的瞟向瘦削,憔悴的大叔叔身上,搖搖頭,無奈的說:“本來天機不可泄露,隻是老道於心不忍,前天說了那個話。沒有辦法可解,天意不可違!”然後扒在小豬爹背上,拍拍小豬爹肩膀,說:“老侄,辛苦你了,起身吧。”

叔爺爺站在池塘邊,待我們全部回到了家裏,他還佝僂著身子站在那裏,朝道光師傅遠去的背影張望。

當時家裏其他人對道光師傅的話並沒有放心上,沒有太過在意。隻有叔爺爺信極了道光師傅的話,從那以後一直鬱鬱寡歡,擔心吊膽。

若幹天後大叔叔慘死,被人抬回池塘邊上時,叔爺爺連續打了自己幾十個耳光,嚎啕大哭,邊哭邊喊:“師傅的話真應驗了,真後悔啊,那次千不該萬不該救回這條毒蛇啊!”

小豬到現在也想不通,天天吃同一個鍋子裏的飯長大,為什麽厭厭能自私,“作”到這種地步。家裏所有人對她的付出,她看不到!家人對她的一顆顆充滿愛意的心,她感受不到。也或許正是全家人的包容,勤勞,善良,讓她的自私與“作”有了一片肥沃的土壤,使這讓人痛恨之極的自私,霸道,冷漠“作”的性格猶如罌粟之花,肆意成長,害人害己,毀了自己本可以幸福的一生,也害得這個良善之家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