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厭厭撂狠話
好在一會兒我老娘就回來了,看到在厭厭身下狂哭的小豬,護犢子的本能把厭厭一把掀翻在地,第一次大聲怒罵。 //
“x妹子,你不是人啊你!枉為長輩,這麽小的侄女你也下得去手,今天一定要告訴你大哥!”
老娘越說越氣,門也沒開,牽著我跟兔兔去地裏找老爹。
看到臉上掛彩的兔兔跟小豬,老爹氣得鋤頭往地上一扔,就跑回家了。
厭厭又死回床上嚎,小豬爹邊罵邊進屋,提起床上的厭厭對著臉蛋就是兩巴掌。
再要打,羊顛兄又找上厭厭了,手腳抽搐,口吐白沫……
叔奶奶攔住了小豬爹再次揚起的手……
好在小豬用豬蹄護住了頭,臉上掛彩不多,兔兔就慘了,臉上10多條血痕……
小豬爹垂頭喪氣坐在屋裏,呼哧呼哧直冒汗,跟兔兔說:“不是讓小x不要把信寄到家裏來嗎?知道家裏有個顛婦,怎還往家裏寄?”
兔兔說:“我也不知道,一直是寄二哥同學家裏的,不知道今天咋到了厭厭手裏
。”
叔奶奶淌著眼淚說:“早上齊毛頭跟x妹子打了一架,齊毛頭臉上被抓了個稀爛,因為臉上全是煤灰,臉上火燒火燎痛,去赤腳醫生那裏了。 四村的伢子把信拿了過來,齊毛頭不在家,就給了厭厭……”
“這可怎麽辦啊!!!”叔奶奶哭得聲嘶力竭。
“這個家是太平不了了啊……xx(小豬爹)你給嬸拿個主意,這可要怎麽辦?這作死的x妹子,是來討老x家的債啊……”
“咋辦?都是慣的,要是小豬這樣,我這當爹的早把她打死扔河裏了!”
能感覺到老爹深深的無力感。
沒有經曆過這些的親真的體會不了這種心情與折磨,當然一般人也沒機會經曆這種場景,畢竟厭厭這種異數,在我們方圓幾十裏,幾十年來也隻出這麽一個……
時不時看到父母把吸毒或禍害鄉鄰的子女除掉,鄉鄰寫萬民書為其求情的新聞,小豬森森能理解,該是多麽絕望才會走這樣的極端啊……
這樣的人,就如牛板筋一樣,煮不熟,咬不動,你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爆發世界大戰的第二天晚上,我跟弟弟坐在昏黃的電燈下寫作業,兔兔燒火煮豬食。
有個嬸嬸拿著布鞋底來找我老娘,神神秘秘把門關上。
閑扯沒一會,嬸嬸慎重其事的說:“小豬娘,別怪我“打破”(方言,農村裏煤人介紹男女方相親後,負責任的父母會派一兩個人“便裝”裝作過路人,在鄰居那裏打聽打聽對方品性如何,家裏口碑,就是所謂買豬看豬圈吧,隻要不是太過份,鄰居們一般不會說壞話,而且也不能,萬一讓被打聽的那家知道了,會結大仇的),你們家豔妹子跟小x的事,還是算了吧!”
“為什?小兩口好得很呢,親家伯母可是把豔妹子疼在心窩窩裏!”
“不關小x家的事,是你們家x妹子(厭厭)呢,今天我那老大媳婦跟她閑扯,她說沒了小x,活著也沒意思,要是豔妹子不跟小x斷,我怕你們家出事……”
老娘瞄了瞄裝作寫作業,耳朵卻豎得跟貓撲老鼠前似的,全副心思在她們的閑扯上的小豬
。
“人小鬼大,寫你的字!”老娘低聲怒喝。
“想來不會有什麽事吧,小豬跟尾巴一樣跟著她姑姑!”
“倒是,小豬靈醒得很,小人精兒,跟我家玲妹子一年的吧!”
“隻長心眼不長個,比玲妹子矮一個頭。”
暈……老娘,你老人家到底是誇我還是損我啊……
鄰裏關係還是很微妙的,鄰居嬸嬸點到為止,借坡下驢把話題岔開了。
鄰居嬸嬸走後,老娘歎了口氣,顯然嬸嬸的話已經鑽進了心裏。
等老爹回來,老娘把這事說了。
老爹無可奈何的皺皺眉:“現在有麽子法?現在你拿把菜刀去試試看,能不能劈開這兩人?”
“那x妹子不會幹休啊。”
“小豬跟著豔妹子就可以了,不是還有林毛頭嘛(小叔叔),一起跟著x妹子能幹什?”
老爹到底還是忽略了人心的惡毒。
沒過兩天,那樁震驚全鄉的血案,讓小豬做了足足近一年的惡夢,那血流成河的場麵,真正的血流成河啊,小豬今生不願意再去記憶,這也是小豬在兩天前就想寫,卻一直沒寫出來,扯了好多別的事情的原因……
就算過去20多年,回想當年那血腥場景,心裏都堵是慌,難受異常,就如有次跟兩個朋友一起一部抗戰片,有個鬼子軍官,手掌握著軍刀,跟抹桌子一樣在刀鋒上抹,鮮血順著軍刀淌下來。
這個場景讓我們都覺得特別難受,不由自主捏緊拳頭,身如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