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美男爹娘離世 潘爭錚強吻
擺完謝師宴後第五天,從鄰居嘴裏得知,美男爹去了。
美男家裏人估計恨極了我們家人,以叔爺爺跟美男爹幾十年的交情,理應會遣人來報個信。但直到敲鑼打鼓做道場的第二天,才從經常往返城裏,經過美男家屋背後的鄰居嘴裏知道這個消息。
那天叔爺爺本來約好幫美男村裏一個鄰居看地基,得信後當即帶著我去美男家吊唁。
美男家房子周圍守著好幾個人。
原來厭厭那作死鬼,自從美男家做道場開始,就去美男家裏尋人,被美男叔叔扔在了馬路上。她便尖厲的不停美男的名字。美男家人沒法可想,隻得派了幾個村裏鄰居,守在房子四周,隻要這死老鼠一樣可惡的東西一靠近,就把她像扔狗屎一樣扔得遠遠的。
那是我最後一次看到美男爹,躺在窄窄的棺木裏,眼睛微睜,沒有完全閉上眼,聽美男幾個兄弟說,老人家最後一刻還在喊著美男的名字,盼著他回家。
叔爺爺趴在棺材上,喊了聲老哥,泣不成聲。
我跪在棺木前,準備磕頭,被人一把拉了起來,撞在堅硬的棺木底部,眼前火星四射, 痛得我直喊娘,差點站不起身子。
“你們走,我爹受不起你家的情,要不是你們家,我爹還能享幾年清福。現在我爹沒了,死都閉不上眼,以後咱們兩家再也不用來往,你家那癲婆子,前幾天把我家老七抓得滿臉傷,以後她再來發癲,別怪我們亂棒子打死!”美男大哥蠻橫的把我跟叔爺爺推出了屋子,那種拜厭厭所賜的羞辱與難堪,永生難忘。
在馬路上剛好碰到那個喊叔爺爺看地基的鄰居,把叔爺爺拉走了,讓我自己回家。
我捂著被撞得起了一個大包的腦袋,眼前的馬路好像在轉圈圈,腿像被鬼綁了繩,重似千斤,怎麽也邁不開步子,走幾步便要蹲下來休息一下。
“撞痛了沒有?”潘爭錚不知何時,走到我身邊,摸著我頭上的鼓包。
“還好,不痛!”
“你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發燒了?”潘爭錚把手搭在我額頭上。
“趴上來,我背你去醫院!”潘爭錚背對著我蹲著,反手拍了拍他的背。
“不用背,叔叔,我自己能走!”我繞過他,艱難的往家裏走。
“別強了,矮子精,叔叔背一下有什麽關係?”潘爭錚走到我前麵,又蹲下身子。
看我沒理他,晃晃悠悠繼續往前走,潘爭錚走到我前麵,麵對麵把我抱了起來。
“抱住我的脖子,夾著我的腰!”潘爭錚把渾身無力,卻還在扭身掙紮的身體,緊箍了兩下製得服貼後,溫柔的說。我腦袋裏突然就出現了美男帶兔兔私奔那晚,美男抱著兔兔時,對兔兔說的話,語氣完全一樣,這是今生還是輪回?
潘爭錚抱著我,邊走邊說:“矮子精,你還在逞能,都燒糊塗了,估計是中了署,得趕緊去打針才行!”
他身上的味道非常好聞,很清新,夾雜著一絲男性特有的體香,沒一會我便睡了過去。
他把我抱到鄰村一個赤腳大夫家裏,等大夫幫我掛好吊針後,就回去了,說要給他爹守靈。
打完針後,大夫的兒子用摩托車把我載回了家,那次我足足病了近10天才恢複。
美男爹下葬後的第二天,叔爺爺偷偷去他墳前燒紙,被美男叔叔趕了回來,後麵一整天,叔爺爺靠在牆上不言不語,幹枯的眼神沒有一絲光彩。
二叔叔知道了這些事情,握緊了拳頭,冷聲說關係了斷就了斷吧,高攀不起!
大學生活比高中輕鬆了許多。
二叔叔仗義誠信,生意越做越好,給我的生活費越來越多, 每個月都會餘下來兩三百塊錢,他讓我每個月都買一件衣服,讓我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我跟同宿舍一個很會穿衣服的同學,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基友,她帶我買衣服,做發型,人靠衣妝佛靠金妝完全是真理,慢慢的慫小豬身邊竟然出現了不少追求者。嘿嘿,忍不住得瑟一下。
潘爭錚11月份到學校看我,他說剛落實好工作,在長沙當公務員。見麵時,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有抹眼神突然一亮的驚豔。
他請我幾個室友一起吃晚飯,一餐飯吃下來,有三個室友看上了他,讓我幫忙介紹。
我說他已經有了女朋友,有一個室友偏不信,要了他的bp機號,當即給他打傳呼。
幾分鍾後他回過來,幾個損友在一旁擠眉弄眼,讓我問清楚他還有沒有跟女朋友在一起。
囧死一隻小豬,真不好意思開口,我支唔了半天,也沒敢問出來,心虛得好像是我自己想要撲倒他似的。
有個心直口快的損友,搶過話筒:“你侄女是想問,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友?”
沒一會,損友朝我眨眨眼,把話筒遞給我。
“小豬,原來你是想問這個問題啊?叔叔明確回答你,我們去年就分手了,她是江蘇人,獨生女,她爸媽讓她回家工作,我本來想陪她去家鄉的,但我大哥在那邊沒有朋友,搭不上關係,安排不了好工作。我猶豫了幾個月,本想跟到她那邊去,就算在私企打工也沒啥,不過在我去之前,得知她已經另結新歡,所以和平分手了!”
得到答案後,幾個室友開心得直跳,說潘爭錚是師兄,風趣,幽默又帥氣,是做男友的首選。
自從那通電話後,潘爭錚來學校找我的次數越來越多,每個周末下午,都會準時出現在宿舍樓下。
每次他一來,幾個損友就樂開了花,一個個穿得騷包得很,跟他聊天打渾,各顯神通。
2001年開學時,小豬迎來人生第一春,要做嬌羞幸福的戀愛中的小女人了。
男主角叫伍傑,湘潭人,也是農村的,家裏條件跟我家半斤八雨,長相一般,第一眼看上去,感覺有點醜,時間一長,覺得還算耐看。個子很高,有182cm。選中他主要是因為旗鼓相當,不用自卑,且他對慫小豬很好,百依百順。
一個春意盎然的周末下午,潘爭錚來學校找我,我牽著伍傑去見他,讓伍傑喊他叔叔。
伍傑一聲恭恭敬敬的叔叔,把潘爭錚叫得臉色都變了,露出訕訕的笑:“以後還是叫師兄吧!”
偏生伍傑個笨蛋,立馬回答:“好的,叔叔!”
氣得潘爭錚鼻孔想冒煙。
那時伍傑對我真心好,當時我們吃的火鍋,他全程幫我燙菜,夾菜,幫我擦嘴邊的油,忙得不亦樂乎,潘爭錚坐在我們倆對麵,沒怎麽動筷子,光看著我們倆傾情演出了。
或許是傳統思想的束縛,我想把第一次留到洞房花燭那一夜。伍傑多次明示暗示,要跟我負距離接觸,我都拒絕了,
交往三個月不到,荷爾蒙無限爆棚的伍傑就打起了歪主意,當然在他看來理所當然。起先是軟磨硬泡,看到我堅定不移的決心後,就不停泛酸說,他宿舍裏好幾個損友,都跟女朋友做完了男女之間所有應該做的動作,隻有我這樣折磨他,看我還是沒有動搖軍心,最後便發起了火,冷戰,和好再冷戰。
5月底的一個星期六,宿舍損友看到伍傑摟著一個小胖妹,從一家小旅館門口走出來,兩人臉上無限春風得意,滿臉事後幸福的賤笑。
損友們在宿舍裏喊打喊殺,大罵伍傑是混蛋。
慫小豬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不吃不喝,美好甜蜜的初戀就這樣完蛋了。
我變得更加自卑,甚至不敢下樓去食堂吃飯,因為之前伍傑追我時很是高調,宿舍樓裏不少人都認識,現在他摟著其他女人招搖過市,把我棄如抹布。
周四傍晚,我正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胡亂翻著一本《知音》,兩個損友嘻嘻哈哈走上來喊:“小豬,你那帥叔叔來了,讓你趕緊下去!”
我隨便套了件衣服就下了樓,顧不上鏡子裏的小豬,容顏枯槁,臉色蠟黃。
潘爭錚臉色非常不好,看到我慢悠悠,無精打采的走過去,他跑過來說:“小豬,跟我回去一趟吧,我娘快不行了!”
“啊?”我驚了個詫,被伍傑那王八蛋扔了的痛苦,馬上被善良可敬的老人家將要離世的悲傷掩蓋。
“我大哥給我打傳呼,說我娘不行了,我要馬上趕回去,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去嗎?我娘一直念叨你,說很喜歡你,你跟我一起回去送送她。再說一路上有你在身邊,我心裏也好過些。可以嗎?小豬?”潘爭錚輕輕搖了下我的肩膀,語氣非常懇切。
“好,我上樓換衣服!”自從第一次見到美男娘,我就喜歡上了這個慈眉善目,很有親和力的老人,她給我買過新衣服,給我買過包子吃,兔兔能跟美男在一起,全靠她的成全,就算潘爭錚不這樣求我,我也願意回去看看她。
“來不及了,馬上要去趕火車!”潘爭錚沒待我回答,就拉著我去攔的士。
等我們馬不停蹄趕到他家時,美男娘已經與世長辭,眼睛微睜著,怎麽也合不上。
美男大哥說他娘是念叨著美男跟兔兔的名字,帶著無盡的不舍與思念走的。
潘爭錚跪在床邊,抱著他娘,嚎啕大哭。
美男大哥看到了我,把好幾天沒怎麽進水米的小豬,像拎小雞一樣拎了出去,一直拖到他家屋旁邊的馬路上:“你怎麽會在這裏?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老x家,跟你們家不再往來,現在我爹娘已不在世,就更不用來往了。要不是你家那兩個姑姑,我爹娘會壽比南山,兩老走時想老三想得眼睛都閉不上,都是你家兩個姑姑害的,要是殺人不犯法,你家那大姑姑,我早就打死好多回了,沒見過這樣可惡的癲婆子。你走吧,以後不要再跟我家人有任何來往,好竹子才能出好筍,壞雞蛋怎麽也敷不出好雞仔!”
屈辱的淚水像決了堤的洪水,泛濫成災,美男大哥離開後,我蹲在馬路中間,哭都沒有了力氣。對身後傳來狗公車的“突突”聲,毫無反應,不知道如何躲閃。
開狗公車的叔叔人特別好,把車停好後,耐心問我遇到了什麽難事?要這樣想不開,在馬路中間尋死?
我隻看見他的嘴唇在一張一合,後麵的一些話,完全沒有聽清楚,直到潘爭錚跑過來,紅著眼睛,托那叔叔把我送回家,原來這叔叔就是他們村裏的。
潘爭錚黑亮的眼睛看著我,好像要直入我的心髒:“小豬,我代大哥向你道歉,你先回家,四天後,等把我娘送上山,我就去接你,我們一起回長沙!”說完快步跑向家裏。
往生極樂的哀樂響起來,善良可敬的奶奶,您一定會登入天堂!我在心裏默默的說。
聽我說美男娘西歸的消息後,我娘流下了非常不舍的眼淚,一直說美男娘是好人。
第二天,叔爺爺跟我爹娘去了美男家,說就算美男大哥再怎麽讓人難堪,美男娘的恩,對我們家的好,我們都一直記在心裏,怎麽也得去送上這最後一程。
沒有兩個小時,他們就回來了,三人灰頭土臉,一臉無奈的悲傷。
我娘說厭厭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消息,又在美男屋前屋後喊魂,已經完全沒有了人樣子。
美男大哥跟幾個叔叔門都沒讓他們進,聽著厭厭跟厲鬼一樣的喊聲,把他們狠狠羞辱了一頓。
二叔叔從城裏回來,知道這個事情後說,既然兩位老人都去了,美男跟兔兔再也沒有消息,以後我們家跟美男家恩斷義絕,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第三天,二叔叔用摩托車載我到城裏,經過李慶家的批發部門前,看到大大的批發部被分割成了四個小門麵,賣米,賣鞋子的都有。
二叔叔說,李慶跟兵兵走後,李慶娘第二年也死了。李慶爹沒再教書,把門麵租了出去,一個人到鄉下住去了。
曾經鮮活的生命,團團圓圓的一家三口,接了厭厭這樣一個魔鬼回去後,幾年時間家破人亡。
回學校後,伍傑找到我,一再道歉,甚至下跪,畢竟是初戀,我差點原諒了他。
第二個周末,伍傑又來找我時,看到了潘爭錚,他憔悴極了,一副腎虛的樣子,有氣無力的靠在樹幹上。
“小豬,你怎麽自己跑回來了,不是說了我們一起回的嗎?”潘爭錚靠在樹上,用力抬起頭。
“叔叔,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想到他大哥那些辱人的話,想到我們兩家因為厭厭而生出的這些無法調和的矛盾,兩方家庭條件的差距,我知道,縱使心中再不舍這個對我關愛有加的叔叔,也不能再見麵了。
“為什麽?是因為我大哥嗎?他是他, 我是我!”潘爭錚聽到我的話後,倏的站直了身子,走到我麵前。
“還是不見了吧,我爹娘跟二叔叔都說了,以後我們兩家不再來往,謝謝你,叔叔!”說完我快速跑開,跑到拐腳處,眼淚忍不住潸然而下。
伍傑亦步亦趨的跟著我,莫名的,我覺得他無比討厭 ,讓我覺得好惡心。我抬手指著他,發揮了小時候牙尖嘴利的本性,邊哭邊罵,直到把心中所有委屈罵完,罵得伍傑目登口呆,臉色發白。
罵完後,我像回光返照後的死人,失魂落魄的一個人走在人行道上,走累了就隨意在路邊找個凳子坐一會,然後接著走。
晚上9點多,腳板的水泡傳達出疼痛的信號,我才回宿舍。
剛走到樓下,突然被一個人快速拉到旁邊的樹蔭下,昏暗的路燈,樹蔭的影子遮住了大部分光線,隻看得見潘爭錚的隱約輪廓。
我下意識的驚叫一聲,嘴唇馬上被潘爭錚壓過來的唇堵住了。
我本能的伸手推他,腦袋左右不停搖晃,估計我的反抗惹火了潘爭錚,他把我抱起來,走向牆邊,一隻腿抵在牆上,讓我雙腿叉開,跨坐在他腿上,一手撐著牆壁,一手捧著我的後腦勺,俯下身體,用力咬住我正想張嘴喊叫的唇。
這可是小豬的初吻啊,跟伍傑在一起時,隻是牽手,擁抱,每次他湊過來想吻我時,我都覺得好尷尬,趕緊躲開。
這吻來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議,平常看起來很溫柔的潘爭錚,那天像隻發了狂的雄師,用力吮吸著,我不敢呼吸,並沒有多少感覺,腦袋非常清醒,直到我呼吸不過來,拚命推他,他才放開我,張著嘴無停吸氣,垂在額頭上的一小縷頭發,被汗水浸濕,粘在一起,眼裏冒著**之火,低頭凝視著我的眼睛,略喘著氣,柔聲說:“小豬,我喜歡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搖了搖頭。
他沒有說一句話,抬起我的下巴,又是一陣更猛烈的侵襲。
如此反複好幾次後,兩人都沒了什麽力氣。
潘爭錚倔強的反複侵襲,把我抓得死死的,說他就是耍起了無賴,如果我不答應,他就一直持續使勁咬,直到我答應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