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厭厭闖禍事起因

那個敢第一個吃螃蟹,最早一批在城裏搗騰生意的親戚,長得一副靈醒樣兒,開口說話卻略帶結巴,沒有蠟腸嘴那樣的功力,但說到激動的地方時,舌頭就打了結,說出來的話也就含含糊糊了。

在他亢奮的肢體表情裏,全家沒有一個人能聽明白這次顛峰對訣的原因,光看他手舞足蹈表演高手過招的過程了。

他隨手抓起桌上給他倒水的茶杯,一口氣喝盡後,噴著水沫子,揚起胳膊往下狠狠一砸,打著結巴說:“這……這就是那個老女人,拿著……拿著一個空酒瓶子,砸……砸在了x妹子腦殼上,那血就“呼哧”一下冒……冒……冒了出來!”

“我的崽啊,被打了腦殼子,還流了血,那還有活路麽?”沒等小結巴把話兒縷完,叔奶奶“撲咚”一聲坐在了地上,哭嚎了起來。

“莫急……莫急……x妹子豈是善茬?隻見她“嗯”都沒“嗯”一聲,也……也不顧腦殼……腦殼上的血,撿……撿起……地上碎了的酒瓶……就插……插……插進了那……女人的肚子裏!”小結巴邊說邊利索的做了一個抗日片裏,英雄們跟鬼子幹白刃戰時,端著刺刀衝向前方,狠力一挺,刀尖沒入鬼子肚裏的瀟灑動作,豐富的肢體動作很好的彌補了語言上的缺陷。“現在兩……兩……人都進了醫院,血……都流了不少!”

聽到這裏,叔奶奶可能覺得她的大寶貝到底沒輸陣勢。沒有再嚎,爬起來走到一直緊皺眉頭的叔爺爺身邊:“老頭子,你趕緊去一趟城裏看看吧!”

人越老,性格就越像小娃子,這話很好的體現在叔爺爺跟叔奶奶身上。自從過年時那一仗後,叔爺爺一直睡在廳屋,沒有床上那點事做為感情的融合劑,兩俠士半年來都不對付,除非必要時候,你問我答幹巴巴的兩句外,其餘時間都是大哥不理二哥。

“我不去,新毛頭沒了時我就死了心,那討債鬼的事情我再也不會管!”叔爺爺臉色如墨。

叔奶奶當然不依不撓,半年來第一回,在叔爺爺麵前低下了那一直以來高貴的頭,求了許久,叔爺爺死活再沒吭聲。

叔奶奶再去求二叔叔,二叔叔沒有說一句話就出了門,跟三雞公去煤礦裏挑煤去了。

叔奶奶見沒人搭理,像誓死如歸的女壯士般豁了出去,說她瞎著老眼自己去城裏。

兩人走到台階上時,我爹娘剛好從外麵回來,叔奶奶像終於找到了組織,眼淚鼻涕齊刷刷的來了,一顆我見猶憐的慈母心,讓人不忍拒絕。果然,我爹當即就決定去城裏看看。我爹對厭厭的感情最特別,對叔奶奶也是最尊敬的。

爺爺早逝,奶奶不顧我爹哭求而改嫁,把才幾歲的他孤伶伶扔在家裏,當時身體眼睛都健康,賢惠善良的叔奶奶把我爹帶回家裏,像親生兒子一樣撫養。厭厭做為他們結婚六後迎接的第一個孩子,自然多些寵愛。我爹那時10多歲,感恩之心與對一個新生命的喜愛,傾注了全身心的感情,厭厭從小基本上是我爹抱大的。所以對於厭厭長大後這種擰巴作的性格,造出那些害人害已的禍事,我爹是最痛心,最恨鐵不成鋼,也是最牽掛厭厭的那個人。

小結巴的坐駕是一輛當時無比高大上的摩托車,我爹娘坐上後座準備去城裏時,好奇心甚強的我也想跟著去看看,便拉住了我娘的衣襟子。

我娘對我挺是寵溺,對我的要求一般不會拒絕,有時候還會因為我跟我爹幹仗,當時年輕力壯的爹,床上那點快活之事全捏在我娘手裏,所以每次幹仗都以我娘的勝利告終。

那回也一樣,我娘答應我跟著去,我爹不幹,兩人爭執了一番,最後短腿小豬還是得瑟的坐在了摩托車的油箱上,像粒大眼屎一樣堆在小結巴的胸前,人五人六,得瑟逼逼的第一次坐上了摩托車,在路上碰進小夥伴們時,恨不得像中央首長閱兵時那樣揮手致意。

到了醫院,看到久違了的厭厭娘娘,頭上包著一圈白紗布半躺在床上。

那個病房有四張病床,旁邊床上躺著一個50來歲的女人,肚子上包了一圈白紗布。一個年輕男人跟一個矮個子女人在爭吵,其他兩張病床也有人,坐在床上饒有興趣的伸著脖子看把戲。

見到我們,半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厭厭,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但轉瞬即逝,很快垂下了眼瞼。

那老女人卻來了勁頭兒,“突突突”跟打機關槍一樣,一連串聲的說了起來,後麵得知那女人是專業的婦女工作人員,嘴皮子功夫真乃一流,說完整個過程沒怎麽換氣兒,語言流利,思維清晰,重點突出,讓人一聽了然。

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又歸功於厭厭娘娘的作死。

小結巴舌頭不利索,腦瓜子可是轉得倍兒快,他把厭厭請去守店,自然有自己那點小盤算。厭厭娘娘也不辱使命,自從她到了店裏,就如海洋之心進了世界級的展覽廳,她那讓人過目難忘的驚豔美貌,很快就吸引了許多狂蜂亂蝶,溜冰場的生意頓時好到爆棚。

在這一群像屎蛆蟲看見了大便時的那群蛆裏,有個人因為錢多人傻而很快脫穎而出。

這便是那天病房裏的那個男的,他見了我爹娘後,很是必恭必敬,介紹自己叫譚正。

譚正這人怎麽說呢?一看到他,就會讓不由自主想到8個字:“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長得又高又壯,但臉上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向人嚷嚷:“我是笨蛋!”有些人,一看麵相,就知道是個機靈人兒,就如短腿小豬,嘿嘿!有些人一看就覺得憨厚,敦實,譚正比憨厚敦實還要實誠七八個檔次,介於二百五與智障之間的那種感覺。當然這隻是他的長相給人的印象,並不是真正的白癡,他是玻璃廠的工人,家裏條件也不錯,爹也吃著玻璃廠的皇糧,他娘,就是跟厭厭打架的老女人是縣委婦聯的主任。

聽他自己說,他一見厭厭,就如看到從天而降的仙女。對厭厭那是一個貼心又貼肺,恨不能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腎都挖出來給厭厭娘娘炒菜吃。

在譚正兩個月越挫越勇的攻尖下,厭厭最終淪陷,跟譚正你濃我濃了一段時間。

在譚正以為終於抱得美人歸,仰天狂笑三百聲的嗨森得瑟中,諾貝爾“作”家厭厭卻因為一件非常不值一提的小事,把譚正甩到了太平洋,並在那一圈圍繞她的屎蛆蟲裏廣而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