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地泉
未然曾當眾宣布,琥珀之家三年內不接收新的異人。隨著她的名氣和地位的提升，越來越多的異人希望進入琥珀之家。
三年的時間,除了往來的平民之外,大多數異人都不知道琥珀之家到底發展得如何。
不過他們在意的也並非這座城本身,而是作為城主的未然，荒土崛起的新一代強者。
城內,未然帶著洛翀等人來到南城，此處是待開發區，隻有房屋土地,而沒有居民。
“城主,你打算做什麽？”洛翀問道。
未然回道：“三年將過，我想拓展琥珀之家,預計人口會增加一兩倍。”
洛翀遲疑道：“才三年而已，是否太快了？”
“洛翀，你們有沒有去丈量過琥珀之家周邊的淨土麵積？”
幾人麵麵相覷，維多回道：“這個我倒是知道，大約三百五十多平方公裏。”
“不可能！”洛翀等人滿臉吃驚。他們剛得到這座城的時候，淨化麵積才幾十平方公裏而已。按照寅古樹正常的淨化速度，兩年最多擴大一百多平方公裏。
未然點點頭：“沒錯，確切地說應該是三百六十四平方公裏，開發麵積卻不足三成。”
“淨化速度怎會如此快？”洛鳴奇怪地問道。
未然回道：“你們都知道我在琥珀之家外布置了陣法，除了防禦和攻擊之外，還有凝聚和衍生。前者凝聚自然之力滋養萬物，後者則可衍生新的植物。”
柔悅恍然道：“難怪此處會生長出許多原本不會生長的植物，原來便是此陣的作用。”
幾人目光炯炯地望著未然，眼中充滿了對陣法的好奇。
未然卻沒有再多說，緩步走到一塊草地中心，似乎在探測什麽。
不過多時，未然停住腳步，手指結印，指向下方。空氣一陣波動，氣流如漩渦般向她的指尖匯聚，然後形成一個尖椎，直入地底。
“這是在做什麽？”眾人皆是一臉疑惑。
這時，地麵突然微微震動起來，就像是有許多生物在地底穿梭一般。
震動聲由下而上，逐漸變大。隨著轟地一聲巨響，一道水柱噴湧而出，直衝雲霄，在天空綻放出一朵晶瑩的水花，點點灑落在眾人身上。這道水柱高達數十米，連其他城區的平民都看到了。水珠映著天光，如寶石般閃閃發光。
“這是……”眾人抬起頭，張口結舌地望著這絢麗的一幕。
“地下噴泉。”未然解釋道，“這片區域距離水源太遠，汲水不方便，所以我直接從地下飲水。”
維多驚奇道：“據我探測，地麵距離地底水源至少五百多米……”她竟然隻是輕輕一指便打穿了？
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未然。一般水井不過十來二十米，深一點也不超過五十米，太深的地方根本汲不上水，更別說在不破壞地麵的情況下，打通五百多米的距離。
他們的城主，似乎總是如此出人意表。她擁有的不僅隻是強大的武力而已，還有許多聞所未聞的技能。
“城主，你收我為徒吧！”雪焱突然興奮地喊了一句。
其餘人暗自嘀咕，想做未然的徒弟，哪有這麽容易？
誰知未然隻是掃了他一眼，便答應道：“好。”
喂，閣□為一個高手，是不是應該冷豔一點決絕一點高不可攀一點？這麽快答應真的可以嗎？
眾人滿臉怨念地看向一旁得瑟的雪焱，洛鳴更是抬腳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
“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未然伸手接下天空灑落的水珠，緩聲說道。
她本打算離開，轉身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她感覺身體似乎有些異樣，一股熱流在肚腹處盤旋，隨後緩緩流向四肢。未然張開手，點點光芒自指尖和發梢溢出。
很快，她就像是被一群螢火蟲所包圍，似真似幻。
眾人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什麽。
琥珀卻是沒有顧忌，伸手一抓，光芒在她手心散開，碎成無數星塵，飄向不遠處的水柱。
“這是什麽？好漂亮。”她興奮不已，四處亂撲。
這難道……？
未然抬起頭，目光凝聚，發現那些光芒逐漸與水珠融為一體，將清水變得更加澄淨。
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寅古樹果實的作用。
寅古樹並非無法培植，隻不過培植它的不是土壤，而是生命的氣息。
未然細算了一下，從她吃下果實，到果實凝聚，一共花去了一年多的時間。果實一年吸收的生氣，就算是九翼，恐怕也不一定能支撐得了。
不過她畢竟與荒土的人不同，她體內擁有魂力、靈力以及由兩者融合而成的法力，生機旺盛，所以果實凝聚的速度可能也比一般人快上許多。若想得到確切的結果，恐怕還得由荒土的人來驗證。
未然目光掃過眾人，最後定在雪焱身上：“雪焱，你剛才說要做我的徒弟。”
“是的！”雪焱眼睛大亮，自動自發地請示道，“師傅有何吩咐？”
“我要請你幫個忙，可能過程會有些辛苦，不知你願不願意？”
“願意，師傅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雪焱拍拍胸口，笑眼眯眯。
“好。你明天到府內找我。”寅古樹的果實似乎能夠保存三年，相當於一次更替。
“是。”雪焱高舉雙手，激情滿滿。
其餘人都用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看著他，卻不知某人接下來將要遭受怎樣慘無人道的折磨……
琥珀拉住未然的手，有些吃醋地說道：“娘，為什麽找雪焱？我也可以幫你。”
未然摸了摸她的頭，說道：“雪焱比你皮實。”
雪焱：“……”
第二天，雪焱一早便精神抖擻地來到內府，未然二話不說遞給他一顆寅果：“吃了。”
雪焱笑得很苦：“這是寅古樹的果實吧？吃下去會死人的。”
未然認真地看著他：“你說過我讓你做什麽你都願意。”
雪焱哆哆嗦嗦地接過寅果，天人交戰了許久，最終露出一副壯士斷腕的表情，一口將它吞下。
未然開啟神識，查探他體內的情況。
吞食之後，果肉化作一股氣流，在肚腹處盤旋。
“哎。”雪焱摸著肚子，渾身顫抖道，“好冷！”
未然輕輕一指，給他渡去一絲熱力。
“啊！”雪焱又叫，“好熱。”
未然引來一道水流，對著他當頭淋下。
隻聽嗞啦一聲，雪焱身上升起一片霧氣。未然覺得有些奇怪，雪焱的異力屬火，耐熱的能力應該很強才對，為何他看起來更適應之前的寒氣？
雪焱表情痛苦，掙紮道：“城主，我不行了……”
未然指了指身後：“茅房在那邊。”
雪焱立刻風一樣地朝那邊衝去。
這一天，雪焱都在冷熱交加和頻繁如廁中渡過。直到琥珀下學回家，未然才放他回去，臨別前，她還特別叮囑了一句：“記得明天再來。”
雪焱一個踉蹌，差點淚奔。
等他返回住所，洛翀等人見他雙眼深陷一臉憔悴的模樣，皆是大驚：“雪焱，城主教了你什麽強大的技藝，竟然把你弄成這樣？”
雪焱露出一個慘綠的笑容，高深莫測地走進自己房間，鎖上門，一個晚上都沒有再出來。
之後半個月，雪焱都是未然的觀察目標，並時不時用各種方法刺激他，把他折騰得欲-仙-欲-死。未然很快發現，寅果並沒有像在她體內一般，凝聚成形。雪焱體內的陽氣阻礙了寅果的吸收，導致寅果一直處在聚散之間，隨著聚散的次數增多，寅果也逐漸被雪焱體內的氣息消融。
難道寅果隻對女子有用？未然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她想找一名女子來試試，但荒土的女子全是普通人，恐怕承受不了寅果的
力量。
這可有點難辦了。未然皺了皺眉。
“娘，你在想什麽？”琥珀撲過來，抱住未然的腰。
已經十一歲的她，長得比同年人高大許多，自從未然幫她塑骨後，她的個頭就像噬藤一樣瘋長，力氣也越來越大。未然有時候甚至懷疑她會不會長成一個女巨人。
“娘？”琥珀伸手在未然眼前晃了晃，氣流被她晃得嗖嗖直響。
未然心中一動，突然直直看向琥珀。
“怎麽了？”琥珀怕怕地問。
“琥珀。”未然喚了一聲。
“什麽？”
未然沉默了片刻，移開視線：“不，沒什麽。”
喂，娘，吊人胃口是不道德的！
琥珀拉了拉未然的頭發，追問道：“娘，你剛才想說什麽？說吧，琥珀好奇。”
未然望天。
“別裝作聽不到！”琥珀的手一用力，未然一束頭發就陣亡在她手上。
未然望著她，她也望著未然。
“對不起，娘，我不是故意的。”琥珀將頭發扔到地上，然後用腳將它掃到床底下，乖巧道，“我下次一定注意。”
“嗯。”未然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還有很多，夠她拔。
“娘，你說嘛！”琥珀改晃她的手臂。
未然凝氣穩坐，手臂堅硬如鐵，終於避免了被她晃飛的悲劇。
“娘……”琥珀拉長音喚道。
“好吧。”未然妥協，說道，“我之前讓雪焱吃下寅果的事你也看到了，經過我這幾天的研究，寅果不適用於男子，所以我想找一名女子來試試。”
“原來是這樣。”琥珀了解地點點頭，隨即見未然一本正經地盯著她看，猛地反應過來，指著自己，驚異道，“難道娘說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