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靈
未然隱在戒指中觀察外麵的情況,戒指目前被一名實力不錯的試練者帶在身上,他與同伴一起從任務中脫離後,便進入了一間酒吧。結晶界的酒吧賣的不是酒水,而是魔法泉飲——由魔法元素合成,價格昂貴,可加速恢複體能,亦有療傷之效。
“x,你費勁心思偷來這枚戒指做什麽?”凱奧不讚同道,“對方可是薩迪,得罪他並沒好處。”
“我知道。”x拋了拋手中的戒指,撇嘴道,“也怪我手賤,看到那麽好的機會,就忍不住下手了。我想薩迪的儲物空間肯定有不少好東西,有機會見識下也不錯,結果……”
“結果怎樣?”
x苦笑:“不愧為智者,他的儲物空間竟然無法打開。”
凱奧不以為意:“很多高級儲物空間都設了秘鎖,但對我們而言,破譯根本不是問題。雖然薩迪確實名聲在外,但也不至於厲害到連儲物空間的結構都能篡改吧?”
“很不幸的,他或許真的篡改了儲物結構。”x將戒指遞給同伴,“你們自己看吧,這枚空間戒指跟普通的儲物空間完全不同,根本找不到秘鎖的痕跡,更別說破譯了。”
凱奧等人拿著戒指研究了半天,確實如x所說,毫無痕跡。
“這會不會隻是一枚普通的戒指?”提爾突然問。
“不是。”x語氣肯定。
“這麽肯定?”
“你試著將這枚戒指收入你的儲物空間。”
提爾照辦,結果發現竟然無法收取。他驚奇道:“怎麽可能?”
在結晶界,所有非生命的物品,都可以收入儲物空間,這枚戒指卻是他們遇到的唯一例外。
他們又怎知無垠戒乃出自神之手,凡物如何能將其收納?
其他人也試了一次,結果無二。
凱奧嚴肅道:“看來這枚戒指很特殊,薩迪肯定不會罷休。我們最好應對的準備。”
提爾拍了拍x的肩膀:“你小子可真會給人找麻煩!”
x遲疑道:“不如我還回去?”
其他人都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他。
x聳聳肩:“好吧,在沒弄清楚這枚戒指的作用前,我們還是繼續帶著它吧。”
“說到特殊性,我想我們或許可以去零界找找答案。”凱奧說道,“目前零界的入口隻有我們知道,裏麵的物品幾乎都是特殊屬性,這枚戒指很可能也來自於零界。”
零界?未然捕捉到這個信息,暗自留心。
“嗯,我也這麽覺得。”提爾補充道,“正好還能避開與薩迪正麵交鋒。”
“好,那就這麽決定了。”
幾人補充完體力便各自散開。第二天聚集,朝懸空島出發。
從無垠戒被偷之後,未然便一直心存疑問。以薩迪的謹慎,怎會輕易讓戒指離身?況且她與薩迪建立了精神連接,戒指有任何異動,他都能察覺,這也是觴為什麽總是偷不到戒指的原因。
【未然,你在懸空島上?】正思索間,薩迪的傳音驀地響起。
【薩迪,你在哪裏?】
【果然。】薩迪說道,【隨著精神力進階,我們之間的聯係範圍也擴大了。大概計算,我與你現在相距三萬米左右。】
【你……是故意讓人偷走戒指的?】未然醒覺。
【嗯。】薩迪語氣隨意道,【偷走戒指的人是x,排行榜17,實力不俗。但這不是重點,真正讓我在意的是他們手上掌握的情報。】
【什麽情報?】
【我研究過他們團隊的裝備,大部分都具有獨一性,整體屬性遠遠超過其他裝備。如果隻有一兩件,我可以當作是巧合,但至少超過七件,那我就不得不懷疑他們那些裝備的出處,很可能來自於同一個地方,而且是其他人都不曾涉足的特殊領域。】
未然再次感歎薩迪的敏銳,真不知道他平時到底是怎麽收集和整理情報的,不但效率奇高,而且可怕的精準。
【零界。】未然說,【我聽他們提到了零界。】
【零界?】薩迪的聲音有些興奮,【太好了,你幫我留意他們的動向,最好能找到零界的入口和開啟方法。】
【嗯,知道了。】未然頓了頓,又問了一句,【觴怎麽樣了?】
【正在追蹤你們。】薩迪回道,【不過不用擔心,在你沒有找到零界之前,他是追不上的。】
【……】
薩迪這家夥,每一步都有計劃。竟然敢估計設計讓人偷走戒指,一方麵借此試驗遠距離精神聯係,另一方麵用以探查他所需的情報。或許還有其他作用,不過未然覺得自己智商不夠,無法猜到更多。
x等人登上懸空島後,並沒有直接進入試練,而是先找到一名npc,用10000點兌換了一張空白卡片,然後拿出一把水晶鑰匙,鑲入卡片中。
接著,幾人分別在卡片上按了一下,像是留下指紋。
“好了,走吧。”凱奧率先朝傳送口走去。
場景一換,幾人來到了一個水晶世界,所有建築都是半透明的,地麵光可鑒人,四周靜寂無聲,仿佛沒有活物。
未然感覺與薩迪的精神聯係被阻斷,與此同時,另外一種熟悉的感覺卻變得格外強烈。
那是……她的軀體!
未然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發現自己的軀體。
她用神識四下搜索,卻沒有發現軀體所在的位置,但那種感覺始終如影隨形,好像近在咫尺,卻尋遍不著。
x等人進入一座城堡,開始合作闖關。這個空間是靈鬼的領域,隱藏著無數密室和珍寶。x等人的實力確實不錯,對付靈鬼自有一套方法,而且見好就好,不會戀戰。
五個小時,他們從這個空間脫離,回到試煉大廳,緊接著進入一個e級試練地休養療傷。
【薩迪!】未然重新與薩迪建立起精神連接。
【找到了?】
【嗯,不僅找到了零界,而且還發現了我的軀體!】
【哦,那你怎麽沒有回到你的身體裏去?】
【隻是感覺到軀體的存在,但還沒找到具體位置。】
【原來如此。】薩迪道,【我猜零界就是結晶界的中樞所在,也是我一直在尋找的答案。】
【你打算怎麽做?】
【自然是去零界一探究竟。你將零界的情況給我仔細說說,我也好先做些準備。】
未然於是將自己在零界所見詳述了一遍。
薩迪聽完,便截斷了聯係,不知忙什麽去了。
未然隻能繼續跟著x等人在試練空間遊走。
等到第三天,觴終於在一棟大樓中追蹤到他們的位置,怒氣值破表的他,剛一見麵就毫不留情地向他們展開攻擊。
x一邊防守,一邊警惕地四下張望:“薩迪呢?”
他的npc出現了,本人肯定也在附近。
凱奧等人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別戀戰,立刻脫離。”
他們不怕與薩迪正麵交鋒,怕的是被他算計。
快速啟動空間水晶,卻發現空間出現奇怪的波動,像是被某種力量幹擾。
“糟了……”話音還沒落,幾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隻剩下被觴纏住的x沒能離開。
凱奧眼前的景物一變,發現自己並沒有離開試練地,隻是換了一下位置,從大樓中轉移到了廣場上。
突然,他猛地轉身,瞳孔瞬間收縮,映入視線中的,是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
“薩迪!”
另一邊,孤軍作戰的x,被觴虐得死去活來。
觴離開自己的領域後,本身實力其實算不上最強。但薩迪不知出於什麽原因,給觴量身打造一身超精良裝備,將他的實力提升了至少30%。再加上未然在暗中協助,x很快落敗。
觴一手掐住x的脖子將他提起來,一手從他身上摸出無垠戒。
隨即手指一緊,x便被扭斷了脖子。
觴將屍體隨手一扔,溫柔地撫摸戒指,低喃道:“你終於是我的了。”
“薩迪呢?”
“以後別管他了,以後就我們兩個,其他人都是多餘的。”觴準備將戒指戴到手指上,結果發現似乎有股力量在排斥他。
“怎麽回事?”觴渾身魔氣直冒,死命想要將戒指戴好,但越是用力,排斥越明顯。
“別戴了。”未然道,“無垠戒是神器,而你是魔體,兩種力量無法相容。”
觴滿臉黑氣,瞪著戒指,恨不得將它瞪穿。
“而且,你也不能長期攜帶無垠戒,它會削弱你的力量。”
觴身體僵了片刻,隨後突然用手指在自己腹部劃開一道口子,硬生生將戒指鑲入血肉中。
“觴!”未然喝道,“你不要命了?”
“沒什麽,你在我就在,我不會輕易死的。”觴撫過傷口,原本裂開的地方快速愈合,“這樣,你就無法再離開我了。”
真是傻瓜。將神器放入魔體中,需要忍受巨大的疼痛。神力將不斷吞噬他身上的魔氣,如果觴補充魔氣的速度低於消耗的速度,後果將不堪設想。
未然勸說無用,隻能等找到薩迪,讓他想想辦法了。
奇怪,薩迪為什麽沒有和觴在一起,他去哪裏了?
此時,與未然切斷了精神聯係的薩迪,正拿著從凱奧手上奪得的鑰匙,獨自一人前往零界。
以他目前的精神力等級,對付一般靈鬼不在話下。尋找密室對他而言更是沒有難度。
“難怪未然無法找到本體的位置。”薩迪站在大廳中央,望著正前方那名女子,笑道,“你便是……結晶界的主腦吧。”
女子緩緩抬起頭,赫然正是“未然”。
薩迪繼續道:“你能夠占用未然的軀體,說明你也是一種生命體。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
“未然”眼神冰冷,開口道:“創靈,你可以叫我‘創靈’。”
“創靈?”薩迪想了想,又問,“你是不是與未然來自於同一個地方?所以你才會占用她的身體。”
“你很聰明。”創靈的聲音毫無起伏,“作為第一個找到我的人,我可以滿足你一個冤枉。”
“我想要你。”薩迪緊緊盯著“它”,吐出四個字。
“可以。”創靈冷冷道,“隻要你有這個資格。”
薩迪突然感覺大腦一痛,瞬間陷入幻境。
但不過十幾秒,他又從幻境中脫離。
緊接著,疼痛加劇,薩迪在現實與幻境中遊離,一股龐大的威壓正在對他進行精神攻擊。
薩迪雙眼充血,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創靈的強大仍然超過了他的預計。
若非他的精神力強大,恐怕早就崩潰。
不知過了多久,創靈停止攻擊,薩迪從痛苦中解脫,大口地喘息著。
“你還不夠強。”創靈道,“等變強再來吧。”
薩迪眼神灼熱,聽出了創靈的意思,雖然沒能收服它,卻得到了它的認可。
他的推測沒有錯,精神力的強弱是收服創靈的關鍵,隻有收服它,自己才能掌握這個世界的所有秘密。
正在這時,“未然”突然軟到在地,隨即空中傳來創靈的聲音:“作為你通過初靈試練的獎勵,這具身體還給你。”
話音消失,四周再無聲息。
薩迪走到未然的身體旁邊,輕輕撫過她的眉眼,眼神專注。
“我帶你離開。”薩迪利用精神力,強行將軀體收入儲物手鐲。
計劃到這裏,基本算成功。他之所以不在意觴奪走戒指,就是因為他要先一步找到未然的軀體。戒指隻是未然暫時的容身之處,她的靈魂總有一天要離開戒指,回到軀體中。
無垠戒雖然強大,卻不及未然本身。況且,他最終的目標是創靈,無垠戒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個高級儲物空間而已。
觴帶著未然離開試練空間,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遊走。沒有起點,沒有歸處,仿佛隻要有未然在身邊,他便別無所求。
天明啟程,入夜停歇。觴的世界隻剩下兩人,再也看不到其他。他的情緒變得格外平和,平和得好像沒有自我了。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觴,未然感覺不太舒服。
這一天,她開口了:“觴,我們去自然界吧。”
“好。”觴毫無異議,啟動一顆空間水晶,進入自然界。
未然凝魂而出,裹住他一隻手:“走,我們去看風景。”
未然帶著他穿過綠意盎然的樹林,越過清澈的河川,攀登陡峭的山峰。
“觴,不要隻看著我。”未然指了指遠處霧氣繚繞的山脈,笑道,“看看大自然有多美。”
觴順著她的手指,望向遠方。暖暖的日光,涼爽的山風,淡淡的花香,悅耳的鶯啼……
“來,試試飛翔的感覺。”未然拉著觴的手,從絕頂一躍而下。
急速的風從耳邊吹過,觴毫無懼意,目光追隨著未然的身影,靈活地在崖壁間騰挪飛縱。穿過一道狹窄的山縫,眼前豁然開朗,廣闊的天地,一望無垠。
觴的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笑意,眼中盛滿喜悅,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流入心間。
輕盈落地,未然正站在湖邊對他笑。
觴幾步跨到她身邊,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
未然又帶著他潛入湖中,與魚兒嬉戲,看水底美景,探古老沉船。
“嘩啦”一聲,觴衝出水麵,冰涼的湖水,讓他感覺十分舒服。
未然浮在半空,玩耍著水珠,點點水珠入寶石般,閃閃發光。
觴癡迷地望著,伸出手想要擁抱,卻穿過她的身體。
他眼中透著失落,心中強烈渴望著什麽,總覺得不夠,不夠,不夠……
“啊,時間到了。”話音剛落,兩人從自然界脫離,回到了結晶界。
觴展開手掌,手心上放著一顆光滑的鵝暖石。
“送給你。”
“謝謝。”未然笑道,“幫我收進無垠戒,我會好好保存的。”
手中的鵝暖石消失,觴虛握未然的手:“我們下次再去自然界遊玩。”
“好。”
“未然,你要是有身體就好了。”觴隨口說了一句。
“嗯,我的身體在別的地方,等找到就有了。”
觴的腳步猛地停住,驚喜道:“隻要找到就有了!”
未然點頭。
“太好了,我們現在就去找吧!”觴眼中燃起烈火,戰意盎然,瞬間對未來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