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甜的不是瑪奇朵?nine. 不懂事的埋怨都是霧
春夏交替之際,時不時會有氣溫的大波動,前一天還熱得要死,今天就可以凍得要命。
當然,這種情況成立的前提是,有柯悠這種人體天氣變化機。
“凍死我了凍死我了!”
一回到家,柯悠脫了鞋襪,拿了換洗衣服就飛奔進浴室:“我的熱水澡,我來啦~~”
秦慕言有些無語,滿大街的人都穿著薄薄的襯衫風衣,就他一個裹著厚厚的衛衣,關了車窗還直喊冷,是不是該抓去給醫生看看怎麽回事?
柯悠一點都不覺的自己鶴立雞群,跑進浴室放熱水,三兩下就把衣服扒拉幹淨泡進浴缸,然後長長地舒了口氣:“噢~爽!”
微涼的手腳浸在水裏,很快恢複正常的溫度,身體也被熱水蒸得微微泛紅。
這邊秦慕言正坐在沙發上琢磨帶他去看醫生的事情,冬天的時候他的手腳基本是冰的,但是很多人都這樣他也沒怎麽注意,但這樣的天氣就手腳就有些涼,就值得警惕了,果然還是他身體底子不好,有點太瘦,需要用中藥調理一下吧?
他考慮得很仔細,不出幾分鍾,就把什麽時候到哪家醫院找哪個醫生都決定了,剛巧這個時候柯悠在浴室裏喊他:“言!我忘記拿浴巾了,在陽台上沒收,你幫我拿下!”
朝著浴室拋幾個白眼,秦慕言沒作聲就往陽台走去。
柯悠沒聽到回答也沒在意,反正他總會拿過來,所以他就拉起浴簾繼續自顧自地泡水。
秦慕言打開浴室門,一大片水霧彌漫,這水得多熱呐?
他把浴巾往架子上一搭,走到浴缸邊,把浴簾“刷拉”一下掀開,就看到一隻被蒸得粉嫩嫩的白斬雞。
“哇!我讓你拿浴巾,放在那裏就好,你過來幹嘛!”柯悠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就把手橫在重點部位,當然,包括上麵。
秦慕言才不管他那些無聊的舉動,徑自蹲下身掐了掐他的胳膊,然後捏住他的下巴上下審視他的臉,嗯,洗完澡嘴唇才多少恢複點血色,不過的確還是瘦。
這樣純潔的觀察在柯悠眼裏就變成另一種意思,他還很做作地推拒:“不行啦,在這裏不好……”
“你想太多,太欲求不滿怎麽的?快起來了,皮都給你泡皺了。”秦慕言懶懶地站起身,把浴巾扯過來扔在他的頭上,然後就自己往外走。
沒想到還是他自己會錯意,看著秦慕言背影消失在門後,明白自己被嘲笑了的柯悠一張被蒸紅的臉瞬間就紫了。
他邊擦身子邊在浴室裏絮絮叨叨地咒罵秦慕言,正好抬頭看到被霧氣蒸白了的鏡子,就上前去在鏡子上寫寫畫畫。
“快去洗澡了!洗澡水給你放好了!”柯悠出了浴室就氣衝衝地往外走。
秦慕言進了浴室才知道他怎麽那麽殷勤給他放水,敢情是因為這個?
鏡子上明明白白地寫著:秦慕言你個混蛋王八蛋,一個禮拜不準碰我!後麵附帶一個憤怒的滑稽表情,不過在眼角那裏有水流下來,一下子就變得有些驚悚。
柯悠的滿肚子不爽快在秦慕言第二天揪著他到中醫院的時候就變成了哀求。
“不要啊,好好的沒事吃什麽中藥啊,上次不是才吃過了?是藥三分毒知不知道……我……”
“別磨磨唧唧的,是個爺們怕吃什麽中藥?”秦慕言咬牙切齒,在醫院大門口真虧他做得出來,抱著柱子打死不放手,連那些小孩子都在偷笑了。
“現在管他什麽爺們,說我娘們就娘們,不去就不去!”柯悠也耗上了,除了咖啡苦他可以接受,其他的諸如苦瓜苦茶苦中藥一律不在他的涉獵範圍。
秦慕言耐性終於被磨光了,直接訴諸暴力,像拎小雞一樣揪著他的領子就一路拖進主任醫生的辦公室。
“啊,慕言來了,呃,這位是……”
兩鬢斑白的主任醫生是知名的老中醫,和秦家是舊識,對秦慕言就像對自己孩子一樣慈祥,不過當他看到他一向溫文有禮的世侄一臉怒氣衝衝,不甚斯文地拽著一個人進來,他還是驚愕了很久。
“張叔叔,我說的就是他,幫他看看怎麽調比較好。”秦慕言強硬地直接把人按在椅子上,不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
張醫生看著麵前整張皺得跟包子似的臉不由得有些好笑,他邊把脈邊問道:“年輕人很怕看中醫?”
柯悠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怕……吃中藥。”最後幾個字是含在嘴裏說的。
張醫生笑了笑,細細地問了柯悠平常的飲食作息情況,然後就他的身體狀況作了一個簡單描述,一大堆中醫學名詞聽得病患雲裏霧裏,最後醫生才道:“……總的來說就是氣血虛,身體底子薄,我開幾帖藥給你回去吃,每天飯後一副藥,一個禮拜後再過來給我看看。”說完他就把處方交給秦慕言。
“麻煩您了。”秦慕言朝著醫生微微點下頭,就帶著柯悠走出去領藥。
柯悠快被藥劑師苦死了,看她手法嫻熟地把一堆一堆不同種類不同樣子的中藥都扔在一起,光聞那個味道都被熏暈過去了,天哪,這些他不是都要吃了吧?
一直處在極度震驚中的柯悠,直到回到家秦慕言把壘成跟炸藥包似的中藥拿進廚房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
秦慕言走進廚房的時候才發現一個問題——沈姨這幾天剛好不在!她不在這裏就沒人懂得煎藥,那家夥要他自己煎藥還不如殺了他,所以……
秦慕言歎了口氣,還是要他親自動手。
晚上被強行灌了一碗藥的柯悠泡在浴缸裏越想越生氣,水裏冒著霧,他頭上也快冒煙了,這個暴君,獨裁者,魔鬼撒旦!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最受不了中藥味了,為什麽老是要這樣逼他!吃別的補品不行嘛?
滿肚子的火堆積在肚子裏,要是再不發泄出來估計肚子會被燒出個窟窿。
等秦慕言在他之後進了浴室就看到同樣的發泄手段——鏡子上寫著:討厭中藥,討厭你,討厭討厭討厭!!!
後麵那三個感歎號還特別的醒目特別的巨大,秦慕言頓了幾秒就略過它去洗澡。
柯悠這次好像是真的被惹到了,卯足了勁要跟秦慕言冷戰,可是秦慕言好像也被他這種不配合的態度弄得很惱火,就算柯悠擺明了不理他,他也是天天到點了就把人抓過來喝藥——方式:硬灌。
柯悠要跟他冷戰不能開口,浴室的鏡子就遭殃了,天天在他洗澡過後都被寫滿了一堆怒言: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又或者:想把你和中藥一起給煮了!!!
到最後能想到的話都寫完了,他就直接畫了一個憤怒的表情。
秦慕言不為所動,直到喝中藥的第五天,柯悠覺得這樣的交流方式很成問題,不挑明了說他就會把剩下的藥全灌進他的肚子裏(說了結果也會是一樣的吧……)。
所以在這天晚飯後,柯悠深呼吸做好吵架的準備後,就捏住鼻子走向廚房。
饒是廚房的推拉門關著,也關不住濃重的中藥苦味的飄散,像毒氣一樣抓住所有的縫隙往柯悠的鼻子裏鑽。
強忍住落跑的衝動,柯悠微微拉開一小縫的門,秦慕言挺拔的背影就映入眼簾。
抓藥,放藥,浸泡,看表,調小火,看得柯悠都忘記堵住自己的鼻子,呆呆地望著他忙碌的背影。
像以往給他煮咖啡一樣,那雙修長優雅的手在給他煎藥,竟然也可以那麽純熟。
就是他這樣的外行都知道煎藥的過程相當麻煩,而比他還討厭麻煩的秦慕言現在在做什麽?
明明咖啡才是最適合他的氣質,明明他是那樣養尊處優的少爺,現在居然會做這樣繁瑣的事情,來伺候一點不配合的自己,末了還要忍受他無理取鬧的埋怨。
就那一瞬間,柯悠覺得自己簡直禽獸不如,他這幾天都幹了什麽啊?
“你杵在那裏幹嘛?”等到一小時後藥煎開了,秦慕言才開口問身後那個默不作聲的人。
“……啊,呃,沒,沒什麽。”
柯悠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放,隻好直直盯著麵前那碗黑乎乎的藥。
秦慕言奇怪地看著他,今天這家夥感官失靈了?竟然破天荒地沒有捂鼻子也沒有恨恨地瞪他?
看他今天異常安靜,秦慕言也沒有再強迫式地逼他喝,而是站在一邊默默看著。
亂瞟的目光正好撞上秦慕言垂在身側的手,柯悠才驚覺,他的手上竟然有被燙傷的一條一條紅痕。
“看什麽。”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秦慕言掩飾性地叱了一聲,端起碗湊到柯悠麵前,“喝。”
這次柯悠再沒有什麽反抗,非常乖順地就把整碗的藥喝得一滴不剩。
早這樣多好。秦慕言暗自低歎著。
柯悠看著他拿著空碗去廚房的背影,愧疚感排山倒海而來。
第二天,在秦慕言進了浴室後,就看到鏡子貼著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不懂事的埋怨都是霧,你隻要記得會乖乖喝藥的小悠就好~
拿著紙條,他隻覺得唇角不受控製地往上揚。
(先說聲抱歉啦,因為快臨近考試,最近都沒什麽時間更文,下周停更一周,等期考完會多更一點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