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失而複得
任甄此舉,令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他們一方麵是覺得任甄身手了得,掰斷一根手指就像掰碎一塊餅幹,絲毫不費吹灰之力。另一方麵又覺得任甄極其殘忍,說斷就斷了,那可是手阿。
被斷指的男人麵如死灰,疼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顧著蹲在地上倒吸冷氣,發出陣陣的呻吟聲。
任甄聽了林丹的話,沒有斷貴婦的手指,卻不想就此放過麵前的這個男人,繼續逼問道:“說,到底有沒有看到我偷東西?”
男人哪裏敢說真話?他知道說真話的後果更嚴重,不止斷一根手指那麽簡單。可他也不敢亂說話,怕任甄再動手,於是隻能硬挺著,咬著牙悶聲不吭。
人群中既有那些膽小怕事的人,也有那些自認為正義感十足的人,有的人懼怕任甄,遠遠躲到一邊,也有的人同情被斷指的男人,小聲為其抗議。“這人怎麽這樣,還斷別人手指。”“是阿,到底是不是小偷還不知道呢?”
就在人們竊竊私語的時候,另一個彪形大漢站了出來。
他接下來說的話,更是使事情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好阿,是你阿,上次偷我東西,現在好不容易才找著了,還不快點把東西還我!”這個彪形大漢直接躥到男人的麵前,照著那張還算光滑的臉,狠狠扇了兩記響亮的巴掌。
男人頓時被打懵了。
想不起什麽時候結了這麽一個仇家,竟然在這個時候攪局。本來喊捉小偷的是他,現在卻反被人說成是小偷,看他現在這幅模樣,頗有種賊喊捉賊的意味。
這個大漢任甄認得,昨晚在九爺的別墅還見過一麵。此人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會說那個男人是小偷?
突然意識到,這是九爺在暗中幫忙。
唐語林並不認識九爺身邊的人,卻也隱隱有些猜測。他覺得突然冒出這個男人頗有幾分打手的氣質,而九爺剛好也來參加婚宴,說不定此人和九爺有關。可是,也難說麵前的這兩人是不是真的有過過節。
不管是出於哪種原因,他都不好出麵說什麽,隻能袖手旁觀。
一不作二不休,大漢又扇了斷指男人幾巴掌,打得斷指男人眼冒金星後,拎起男人往人堆裏一扔,道:“看清楚了,這才是小偷!我剛剛就看他鬼鬼祟祟,有些不對勁。”
人們頓時目瞪口呆。
就連剛才言之鑿鑿,認為任甄是小偷的人,現在也都變得沉默。
似乎醞釀了許久,貴婦終於開口道:“那我們的東西呢?”她這句話像是同時在問兩個人。
無數雙眼睛盯著斷指男人的時候,任甄指了指一個角落:“是不是在那?”
疑惑的對視了一眼,三個女人同時飛奔過去……
“找到了,太好了。”
確認無誤後,她們發出了歡樂的笑聲。
東西是任甄放的。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另兩個男人身上,他偷偷把東西放在了那個角落。有的時候,解釋隻會令事情變得複雜,而他更喜歡用簡單的方式解決。
物歸原主,一場鬧劇結束了。
警察這時候才姍姍來遲,帶走了那個被認為是小偷的男人,任甄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雖然不喜歡唐語林,卻也沒想過要與此人為敵,因為唐語林必竟是林丹的幹哥哥。可為何對方卻不願意放過他,甚至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付他?他想不明白。
幾個失而複得的女人,想要過來和任甄道歉,任甄卻施施然的牽著林丹的手走出了婚宴的餐廳。
有些話即使說了也像是夏天的棉衣、冬天的冷飲,毫無意義。
“對不起,我不該帶你過來。”林丹微垂著頭,視線落在被任甄緊握著的手上,既內疚又有點心跳加快。
低頭一看,任甄立刻心亂如麻的把林丹的手鬆口。原來剛才隻顧著想心事,卻忘了此時還握著林丹的手,他連忙道歉道:“對不起。”
“沒事。”林丹臉上失望的神色一閃而逝,故作輕鬆的笑道:“我都可以當你姐姐了,牽一下手沒什麽大不了的,上車吧。”
任甄釋然,快走兩步剛要拉開車門,手卻被另一隻粗糙的手給按住。
抬頭一看,是九爺。
為了避開林丹,任甄特地把九爺拉到一邊。
“剛才謝謝你。”任甄低聲說道。
聽到“謝謝”兩個字,九爺滿意的眯起了眼睛,微笑道:“你這麽說就見外了。”
任甄知道對方幫自己是圖什麽,他也大可以借題發揮,從此傍上九爺這顆大樹,可他並不屑於此。最重要的原因是,聽了林丹的分析後,他覺得此事並沒有想像的那麽簡單。如果說幫了忙,會讓王鳳怡為難的話,他寧願不要九爺這個人情。
“你的那個事,我辦不了!”
語氣很堅決。
本以為這一次出手解圍,對方起碼會感激,卻沒想到任甄拒絕得如此直接利落。九爺的笑容頓時凝在臉上,麵色一點點陰冷下去,卻還是耐著性子道:“成!辦不了,也可以理解!任先生如果能牽線搭橋,讓我見貴人一麵,鄙人一定報答。”
貴人指的是王鳳怡。
王鳳怡要見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關鍵是看怎麽見法,任甄知道這個差事不是那麽容易的。
繼續搖頭道:“這個忙我還是幫不了。”
換成任何人都應該對自己感恩戴德,卻沒想到隻是讓對方牽線搭橋這種小事,還是被任甄一口拒絕。九爺的笑容一點點收了起來,眼神中平添了幾分銳利。
事以至此,九爺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和這小子談下去的必要了,剛要走,卻是被任甄攔住。
買賣不成,立刻翻臉!
雖不喜歡九爺的作派,卻也認可對方的直率,加上剛才別人幫了自己,欠下這個人情總還是要還的。他平靜的道“據我了解,你的製藥廠並非沒有問題,你還是要把你的製藥廠好好整治一下。”
九爺聽聞,心頭一跳,扭頭問道:“怎麽整?”
“怎麽管藥廠,我不懂。但你要讓別人找不出問題,就算是你的本事了。”
並不太懂的事情,他說起來卻頭頭是道。
之所以會這麽說,是任甄覺得這個製藥廠雖然問題很大,卻也不是無藥可救,起碼從出的這件事來看,藥應該沒有問題。如果九爺能把廠子管好,也是一件好事,如果不能,他這就算忠言逆耳了。
任甄的這句話純粹屬於個人忠告,並不代表他就能幫上什麽忙,可是九爺卻聽出了別的意味。
重重的拍了拍任甄的肩膀,若有所思的低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