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九章 很快就會找到
薑無海帶著任甄走進了一條胡同。
前麵是一堵牆,兩邊也是牆,沒有路口沒有門,沒有路燈,淡淡月光的籠罩下,陰森的白色隨著牆體傾泄而下。任甄的腳步放緩,警惕了起來。
這夜深人靜的,有大路不走,偏偏帶他到這插翅難飛的地方,難不成薑無海想要動手不成?
用餘光往薑無海身上輕輕一掠,薑無海的臉在光的背麵,陰影一片,看不清表情,任甄默默的把手插進了口袋。隻要薑無海一有動作,他會立刻抽出九劫劍,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薑無海沒有察覺到任甄的心思,依然有條不紊的向前走去。一步,兩步,三步……
前麵的那堵紅牆越來越近。
兩個男人的腳步聲,在這靜謐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清晰。
任甄沒有發問,他覺得行動代表了一切。
薑無海沒有解釋,他的動作很沉穩,表情則是高深莫測。
任甄已經把手指伸進乾坤袋的袋口,隻要薑無海轉身,九劫劍必出!
誰知,薑無海徑直走到盡頭,在那牆紅牆上輕輕一推,牆動了!
往門縫裏瞄去,裏麵是另一條路!這個胡同原來是條暗道!
任甄心裏頓時一鬆。
任甄並不知道,他方才的沉默給薑無海留下了一個極其深刻的印象。換成是其他人,或許早就按捺不住內心的疑問,可是任甄卻自始至終保持著沉默。
“這是一個有想法的年輕人,如果能化敵為友。或許很多事情都會容易得多。”薑無海心裏暗暗想道。
又是七拐八拐,一直走到一間平房前。薑無海才停下腳步,衝任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任甄不假思索的推門入內。
兩把竹藤搖椅,一張透明玻璃茶幾,茶幾上有一個脫了漆的茶缸,頂棚是一個訂製的鐵架。掛滿了藤蔓狀的植物,旁邊的衣架上掛著幾件被縫了補丁的衣服,往裏看似乎還有一扇門。
這個地方,任甄之前並沒來過,他直覺這裏應該就是薑無海藏身的另一住所。
“吱呀!”
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一個身形發福、穿著睡衣、嘴裏還叼著跟煙的女人迎麵走了過來,衝任甄很熟絡的揚了揚手:“小任,你來了。”
芳姐叫他小任。薑無海叫他任先生,還是女主人顯得親切一些。任甄微微笑了笑:“你好,芳姐。上次吃過你的海鮮一直念念不忘,所以特地來討教一下。”
“嗨!那都是家常菜,無非就是海鮮新鮮點。這漁村沒有什麽好的,就是海鮮。你要是想吃,要不然我再弄一桌去?”
芳姐把谘詢的目光轉向薑無海,薑無海搖了搖手:“海鮮改天在吃。我們還有事情聊,女人家該忙什麽忙什麽去。”
薑無海一副家長作派,芳姐習以為常的笑了笑。衝任甄道:“那你們聊,下次再來吃我做的海鮮。”
等芳姐離開後,任甄打量著院子道:“這個地方別有一番滋味,沒事的時候在這賞賞月還不錯。”
他抬頭看了看,沒有星星,隻有半輪的月亮清晰的掛在半空。似乎很近又很遙遠。
學著任甄的樣子仰頭,薑無海淡淡的笑了笑,緩緩的走到一張搖椅前坐下:“我已經是過了花前月下的年紀,再好的良辰美景在我這裏都是虛設,隻不過是求安穩度過餘生就好。”
“哈哈,海哥怎麽會如此悲觀。看海哥現在也是風聲水起,滋潤得很呢。”挨著薑無海旁邊邊坐下後,任甄淡淡的道:“不過呢,海哥管理好丐幫也就算了,何必還要如此費心勞力的在我身邊安插耳目?如此一來,豈不是要破壞咱們的關係,浪費了咱倆的緣份?”
任甄起初隻是懷疑堂哥與薑無海的關係,現在心裏則確定堂哥是薑無海派去監視他們的。至於陳明燦……他還不敢下結論,這個從小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小孩,他相信陳明燦本質不壞,難道是來南田後發生了什麽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他決定要把此事弄明白。
薑無海扯了扯嘴角,淡定的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這是在懷疑我?”
“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任甄平淡如水的語氣在空氣中激蕩開來,薑無海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麵色瞬間沉了下去。
任甄加重了語氣,繼續道:“不管你有什麽陰謀和目的,但是若你膽敢碰我身邊的人,我一定不會坐視不理。想當朋友還是敵人,就看海哥你怎麽做了。”
薑無海冷哼了一聲:“小小年紀,教訓人倒是挺厲害!”
“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會叫,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清楚吧!”
把薑無海比喻成狗,薑無海的臉色越發黯淡,那雙黑色的眼眸似千尺寒冰,一眼望不到底。
沉吟片刻後,薑無海道:“本來我還想給你提供一點孤山的線索,不過看來我們之間有所誤會,再聊下去也無益,你還是請回吧,慢走,不送!”說完,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因為跟蹤器和堂哥的緣故,任甄對薑無海已經全無好感,他的確沒有久留的打算,不過“孤山”兩個字又勾起了他的興趣。按王齊山的說法,應該是薑無海拐走了孤山,薑無海做為一個雜戶想要找妖王做為靠山倒也說得通,不過既然如此他為何又要向任甄透露孤山的線索?這究竟是陷阱還是有什麽不為所知的緣故?
任甄站起來想往外走,卻在門口處頓住了腳步。
最終,徐徐轉身,望著薑無海的臉,一字一頓的道:“那塊隕石可是幫了你的大忙,就算是交換,你告訴我一點線索也不為過吧。”
如果下次再找薑無海,就變成他欠薑無海的人情,他搬出隕石的事意義就不同了,兩人的交流變成了對等的交換,薑無海是半點便宜都占不到。
“看來,你還沒有放棄找孤山。”
“你隻是試探我?”任甄的眉頭微微蹙起,盡量克製著情緒。他怕會一不小心沒忍住,殺了對方,那孤山的線索可能會徹底終斷。
“相信你很快就會找到了。”
“什麽意思?”
薑無海徐徐的起身,轉身朝裏麵的一扇門走去,邊走邊揚了揚手臂:“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