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九章 肋骨與大腦的關係
這個幾百平的地下賭場,正經曆著前所未有的考驗。
外麵夜深人靜,賭場裏卻火光四溢,鮮血橫流,死傷無數。
妖和二叔幫的人用他們自認為最粗魯直接的方式,瘋狂的在賭場裏斂財,甚至不惜暴露他們的真實身份。
按理說,九爺應該是這次事件的受害者。保險櫃裏的錢被洗劫一空,手下的兄弟們死傷這麽多,高額的醫藥費和補償金又是一大筆開銷。最主要的是,今夜的事一旦被曝光,賭場也沒法開了。
這麽一鬧,九爺的身家縮水了至少百分之三十。
可是,九爺看起來波瀾不驚,至少在任甄麵前表現得很平靜,平靜得讓任甄都感到詫異。
在九爺別墅的餐廳內,任甄和九爺相對而坐。
從水晶燈上籠罩下來的柔和光線隱蓋著兩人琢磨不透的心事,空氣中則漂著濃濃的香氣。
香氣的來源,是餐桌上擺滿的精心烹飪的食物,任甄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皮,卻隻能小口飲著碗裏的湯水。他的修煉才剛剛開始,禁食之後便隻能是流食,這點他必須得遵守,否則不但會前功盡棄,還有可能被靈氣所反噬,得不償失。
見任甄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模樣,九爺忍不住哈哈大笑,任甄不滿的戲謔道:“你還笑得出來?今晚你的賭場可是遭殃了。”
冷冷的瞥了任甄一眼,九爺收起笑容道:“我怎麽感覺你是在幸災樂禍?”
“不敢。隻不過是擔心你會抑鬱。雖然保險櫃裏的錢提前拿了些出來,不過這下少了一個賭場,你可是少一個經濟來源啊。這些都不算什麽,你就不怕萬一別人會追究賭場的責任人?畢竟,這行業是地下行業,曝光不得。”
“哈哈哈哈……”九爺幹笑了幾聲後,平靜的道:“我敢暴露出來,還會怕這些?賭場早就轉讓給我的手下了。就算查也查不到我的頭上。回頭再花點錢打點,這事也就算過去了。不就是錢嗎?隻要能擺平會所那幫家夥,花點錢算什麽?隻要日後太平了,我還怕賺不回來?”賭場在此之前,已經轉到了王國勝的名下,所以王國勝才是賭場的老板。就算是公安局追究起來,倒黴的也隻能是王國勝,和九爺沒有半毛錢關係。
九爺的這招損人利已的作派,很是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任甄道:“你以為妖這樣就能擺平了?不要忘了。還有孤山。”
“孤山?”九爺伸手夾了一塊排骨,衝任甄道:“你知道紅燒排骨要取豬的哪塊肉燒嗎?”
“嗬嗬,九爺。你這是考我?”
任甄的視線隨著九爺的目光移動。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豬的這塊骨頭和人的骨頭一樣。”放下筷子,九爺摸了摸胸部肋骨的部位,微笑道:“這個部位最為嬌貴,保護著重要的器髒,但卻不是最堅硬的一塊,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為什麽?”
“因為最重要的部位。還不是這裏,而是這。”九爺用手指叩了叩腦袋:“如果一個人沒有了大腦,就算有五髒六腑也是廢人一個。可一旦隻有大腦,沒有了心肺,你覺得會如何?”
“你覺得孤山是大腦。而會所裏的妖是五髒六腑?你不覺得太抬舉他們了?”
“不!”九爺搖了搖頭:“孤山複出之前是有一個軀殼,複出之後他便有了大腦。而會所裏的妖不過是他身上的肋骨罷了。現在的肋骨,正在四處尋找孤山,想要保護他的主人。原本,孤山的複出很有希望。隻可惜,現在身上的肋骨斷了,這複出之路可就困難重重了。”
九爺的這個比喻,給了任甄一個很形象的畫麵。
在畫麵裏,孤山正在某處沉睡,敵人從四麵襲來。而此時的孤山沒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甚至就連身上的肋骨已經斷裂,離死亡僅有一步之遙。
這正是沒有複出的孤山!
沒有了自保能力,現在就連極力保全他的妖都可能陷入困境,自身難保……九爺自信的認為,隻要在複出之前找到孤山,那麽孤立無援的孤山便會成為輕而易舉的束手就擒。
任甄的手輕輕落在碗口上,順著潔白的玉瓷碗口畫了道弧線,微笑道:“去哪去找孤山?如果孤山真的那麽容易被傷害,那她也就不能稱之為妖王。每一代妖王的轉世都負擔著前幾世的仇恨,所以一代比一代更加的難以控製。”
九爺不悅道:“不要在這時候問這種問題,壞了興致。孤山不是那麽容易能找到的。”
“哈哈哈……所以說,少了肋骨的孤山還是安安全全的躲在一個角落裏。”
“不會的,不會太久,孤山就會出現的。隨著她年齡的增長,她會漸漸顯示出她的與眾不同,我已經加派了人手在查這件事。反正妖的事已經敗露,他們想要對我動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總有一天會知道孤山不在我的手裏。”
說到這,九爺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頭。妖被曝光之後,肯定會對他采取報複,到目前為止,他還不太確定妖會對他做出什麽事情來。與其這樣,還不如先發製人,主動找到孤山才能解決問題的根本。
任甄摸了摸下巴道:“前段時間,我見過王齊山。”
“王齊山?他怎麽會找你?”九爺的眼神裏流露出一絲不屑。王齊山雖然是一個捉妖師的後代,卻沒有遺傳到半點捉妖的天份,可偏偏此人不安份,時刻都想著要捉妖,以致於惹出不少事端。如果不是王齊山推波助瀾,或許他現在還不會為了孤山的事而夜不能寐。
“他似乎對孤山的事情非常感興趣,他還親口告訴我,孤山的事情似乎已經有眉目。”
“我追蹤了十幾年都沒找到半點線索,他居然有了眉目?”九爺笑著搖搖頭,一臉的不相信。
“可依我看,或許有這個可能。”
見任甄表情篤定,九爺不再說話,陷入了深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