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 有人買醉有人受罪

九爺和任甄沒有換地方,而是讓人買來了酒,在茶藝館裏就喝開了。

“來,幹一杯,這杯代表咱們新生活的開始。”

“來,幹第二杯,這杯代表咱們友誼的開始。”

“來,幹第三杯,這杯……啥也不說了,都在酒裏。”

“……”

說話的都是任甄。他很久像今天這樣,為了喝酒而喝酒了。往事的一幕幕,都清晰的浮現在了眼前,一杯落下,如同看到千年前為了考上學院而努力的嫩身影。又一杯落下,仿佛看到當神仙時的歡樂與哀愁。再一杯落下,在凡間這十年的光陰又曆曆在目。

這是多麽曲折離奇,卻又荒唐的人生。

這是一段怎樣的十年,為何一下讓他感悟到了從前沒有體會到無助、困惑和深刻。

他曾經對九爺恨得咬牙切齒,可是現在看著一下蒼老的九爺,他似乎一下就想開了。

相比起漫漫歲月裏所遭受過的那些,九爺之前對他做的那些又算得上是什麽?

不管是有多少真心,好歹還能和他共飲,促膝而談。

任甄似乎一夜之間,變得成熟了。

……

在南田這個城市某棟別墅的地下室裏,有一個男人被綁住雙手用鐵鏈吊在了牆上,男人的衣裳被皮鞭抽成了條狀,露出了裏麵的血肉,某些部位甚至依稀可以見到骨頭。男人那張臉沒有一處完好,青的青紅的紅腫的腫,頭上濕答答的,不知是水還是汗。

他的頭低垂著,腫成縫的眼睛裏倔強的迸射出隱隱的寒光。

男人就是破爛周。

破爛周本不叫破爛周,而是江湖上人給的綽號,時間長了,人們也就忘來他原本的名字。

他和薑無海一樣,也是雜戶,身體流著妖和人的血。

隻不過。他這個雜戶顯然比其他同類要弱得多。被吳東成那幫人輪番折磨半天之後,他看起來已經奄奄一息了。

在破爛周身邊站著幾個身型彪悍的男人,他們的胳膊都粗得幾乎可以一把擰斷破爛周那纖細的脖子。

他們身體裏流著純正的妖的血液,所以在破爛周的麵前,他們的自信瞬間爆棚了。

“我看你還是招了吧?就憑你,還死抗?哈哈哈哈……”其中一個男人放肆的大笑,露出隱隱的利齒。

“賤骨頭,呸!”

“雜戶就是這樣,不見黃河不落淚,真的是要給點苦頭吃才行。幹脆把他的牙齒一根根拔掉……”

話音剛落。一個男人便揚起了破爛周的下巴:“怎麽樣。是想被我們折磨死。還是自己說?”

“呸!”

破爛周突然往男人的臉上吐了一口唾沫:“說你個毛!”

“你媽的想要找死!”男人二話不說便扇了破爛周一個耳光,接著還想再扇,旁邊傳來王東成懶懶的聲音:“夠了!再打出人命了,你以為雜戶和你們一樣那麽皮實?”

發音的重點在“雜戶”兩個字。旁邊的男人聽聞,立刻爆發出響亮的怪笑聲。

扇了破爛周的男人,罵罵咧咧的退到了一邊,臉上還滿是不甘心。

王東成穩穩的坐在離破爛周十米遠開外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表情十分的放鬆。

好似打人的事情和他一點關係沒有。

沙發邊上靠著的一個穿著性感的女人。女人的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恰到好處的襯托出她的嫵媚,一隻纖纖玉手纏住王東成的胳膊,身體半倚在王東成的身上。

王東成用手輕拍著女人的手背。麵帶微笑的道:“破爛周,你應該好好考慮一下,是和我們合作,還是和我們作對。我想現在對你而言,這並不是個很難選擇的問題。”

他的語氣溫和得像是一個長輩在勸說一個晚輩。但越是這樣,越是讓旁邊的人覺得不寒而栗。

所有的人心裏都有數,這個說話的男人並不像外表那般仁慈。

破爛周緩緩的抬起臉,直視著王東成,嘴角漸漸露出一絲蒼白的笑意:“王東成,當初我就認為你不是那麽安份的人,看來我看人的眼光還是很準,你這麽快就回來要當老大。不過,你配嗎,什麽都拿現成的。恐怕就連唐語林累死累活打下的基業,也被你搶了去了吧。呸!真不要臉!”

旁邊的男人一腳踹在了破爛周的身上,怒罵道:“你他媽的對我們大哥放尊重點,以為你是誰,呸!雜戶!”

破爛周吃痛的蹙緊了眉頭,卻依然繼續罵道:“大哥?你管他叫大哥?憑什麽,就憑他那張嘴,就成你們大哥了?你們真是蠢啊!”

“呯!”

這一次是王東成出手了。他輕輕的揮了揮手,旁邊的沙發便朝王東成身上飛去,強烈的撞擊令破爛周的眼瞳皺縮,麵露痛苦之色,頭再一次的軟軟垂了下去。

“和這樣的雜戶,何必動這麽大的氣?萬一那家夥不留神咽了氣,你還去哪裏找孤山和薑無海?”

女人軟綿綿的聲音,使王東成的表情舒展開來,他扭頭道:“雜戶就是雜戶,骨頭又臭又賤,不給點苦頭吃他是不願意開口的,你放心,這麽點動靜還要不了他的命,就是讓他嚐嚐骨頭被硬生生砸斷的味道罷了。”

女人溫順的點點頭:“薑無海居無定所,要找這個人還真是海裏撈針,我看就算是找到他,也未必能從他身上打聽到孤山的下落。我看,還不如從這個人身上下手,說不定還管用一點。”

王東成道:“不管他再怎麽躲,就算破爛周不說,我就不信其他人也不說。這個薑無海以丐幫自居,收留的都是一些拾破爛的,沒有幾個能頂什麽事。隻是我有點擔心孤山,如果孤山真的在薑無海手裏的話,他肯定是會有所堤防,不會這麽輕易讓我們找到的。”

女人道:“孤山?孤山就這麽重要嗎,妖王有什麽了不起?其實我覺得說不定這隻是別人編造的謊言……”

“啪!”

王東成突然揚起手臂打了女人一巴掌,語氣冷冷的道:“以後再說孤山半點不是,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

女人的身體不自覺的抖了一下,麵容微慍,卻絲毫不敢反抗。

“滾!”

王東成吐了一個字之後,把視線移到了一旁,表情迅速的恢複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