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噩夢
錢三多是假的，那出租車也是假的，那個是人是妖？目的何在？他是不是就是給打電話的人（妖）？又或者他就是賀東升，打電話的就是許營？
這件事成了一個謎團，深深的困擾著任甄。
他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幕後的那個人（妖）揪出來。
夜裏淩晨時分，李承德先開車送任甄他們回到酒店，再送王樂回家。在房間外麵，任甄掏出手機，給林丹看了一下自己的來電記錄，問道：“這個電話，能幫我查一下嗎？看看機主是誰？”他覺得林丹管理著一家保鏢公司，要調查這種事情應該不難。
不過，他卻很快改了主意。
林丹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就把手往回一縮，衝林丹道：“算了，我自己查吧。”
林丹深深的看了任甄一眼：“你不信我？”
任甄搖頭道：“我想自己解決，我怕此事重大會牽連到你。”剛剛有一瞬間，他的腦海裏浮現出唐語林的身影。他擔心的是，萬一這事是唐語林做的，讓林丹來調查這樣的事情，肯定會牽連到林丹。唐語林心機很重，在林丹身邊隱藏了這麽久，一旦發現自己的身份暴露，肯定會破罐破摔，指不定做出什麽事情來。
林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扭頭進了房間。
南鬥星君跟進任甄的房間後沒多久，很快也離開了。臨走之前告訴任甄，修仙學院的地址就在他工作的酒店十五層……
任甄對於這個答案微微有些驚訝。
他不明白這麽一個神聖的學院為什麽會選址在一個鬧市的經營場所裏？他想再多問點什麽，南鬥星君又不知去哪了。
當神仙就有這點好處，可以來無影去無蹤，隨時隨地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這種快速移動的仙術，除了神仙，也就隻有妖王孤山能做到。
妖王之所以危害極大。就因為他的道行極高，甚至能和神仙抗衡。可如今，妖王還沒有找到。倒是出來不少裝神弄鬼的小鬼頭，他們目的何在？和孤山的複出可有關係？
任甄越想越覺得頭痛。幹脆不去想了，他打開電腦，想看看家裏的情況。
一樓的大廳裏的大燈已經熄了，隻留一盞應急燈，麥麥在自己的臥室裏，躺在床上似乎已經快睡著了。客人房還有一間房間的燈是亮著的，陳明燦還在百~萬\小!說。任甄把畫麵放大後。發現陳明燦看的居然是漫畫。一個高中生不好好讀書，專看這些沒用的，他計劃著回去後一定要好好說說這家夥。
另一間客房是空的，任甄有點失望。他沒有看到胡淑霞老師。
正準備把電腦關上。任甄發現陳明燦走出了房間，往樓下走去。走路時，陳明燦還掂起腳尖走路，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這是去哪呢？大晚上的。餓了？去找吃的？還是……想做什麽壞事？
任甄緊盯著畫麵，直到陳明燦拿出電話。他這才鬆了口氣，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這一天竟遇到古怪的事情了，他也不由得變得敏感了。
陳明燦捂著電話說話，生怕會吵著麥麥。電話內容，任甄自然是聽不到的。可是他卻留意到一個細節，陳明燦的手機居然看起來不便宜。
為什麽這麽說？
任甄記得唐一菲曾在辦公室裏炫耀她的蘋果手機，那個手機和陳明燦手裏的手機是一模一樣的。一個農村小孩，拿個貴手機也就罷了，陳明燦掛電話的時候，屏幕正好對著攝像頭，他放大後看了一眼，這個聯絡人顯示的名稱是：海哥。
任甄也認識一個海哥，那是丐幫的頭，捉妖師眼裏的雜戶，全名叫薑無海，別人都稱其為：海哥。
這個海哥會不會是那個海哥？
任甄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沒有過多思索他就拿起了電話撥通了陳明燦的號碼，他需要試探一下。
響一聲後，陳明燦就接了起來，壓著嗓子“喂”了一聲。
任甄道：“還沒有睡？”
陳明燦道：“我剛給我叔打完電話，今天沒回去睡，忘了告訴他們了。任哥，你啥時候回來？”
叔怎麽會叫海哥？
任甄的大腦麻了一下，嘴裏應道：“過幾天就回去了。對了，你叔電話多少，我也存一下，以後有什麽事我直接找他。”
陳明燦道：“那你記一下，138，不過我叔電話好像壞了，這幾天電話打不通，早知道我就不拿他的新手機用了。這兩天我都是給我海哥打的，海哥電話你要不要記？”
任甄緊張的道：“海哥是誰？”
陳明燦道：“海哥是我叔的大兒子，年齡比我大一歲，不過比我胖多了，是個小胖子，又胖又壯，現在我叔正走關係想讓他進省隊練摔跤呢。”
任甄心裏一鬆，笑道：“那你也要多吃，不過你不用長體重了，你長個就行了，要是和你媽一樣矮，以後可就娶不著媳婦了。”
陳明燦道：“我現在天天練引體向上，聽說那個最長個了。”
任甄道：“那你好好練，很晚了，現在快去睡覺去。”
掛完電話，任甄直接撲在了床上，他覺得自己快要成神經病了，怎麽會懷疑起陳明燦了呢？他可是看著陳明燦一點點長大的。
這小子隻長體重不長個，以前他也沒少為這事嘲笑人家，還把小火山欺負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這個從農村來的孩子，心事透明得像張白紙，是不可能會和海哥這樣的雜戶混在一起的。不，應該說海哥不可能會和陳明燦混到一起才對。
這一晚上，任甄做了一夜的怪夢。
他夢到林鳳祥真的變成了孤山。
整個城市一片狼藉。
很多路燈莫名其妙都自己滅了，所有通訊、電子設備都沒法使用，這個城市癱瘓了。人們惶恐的躲在家中，還在外麵的人抱頭四處亂竄，像一群受到驚嚇的小蜜蜂。
林鳳祥在街上遊蕩，像一個飄著的野鬼。穿著一件血紅色的衣服，頭發散下來，整張臉變得極為慘白。“忽”的一下。林鳳祥飄了起來，手中多了兩個人。一個是麥麥，一個是紅霞。這兩個人在她手裏，如同在拎兩隻小雞。
她飛到離地麵十幾米高的位置，停下來，居高臨下望著任甄。
這一刻，任甄心如刀絞。
麥麥披頭散發，哭喊著讓任甄救自己。而紅霞則視死如歸的望著任甄，那絕望的眼神如此清晰，即使是過後很久，任甄隻要一想到這個眼神。就止不住的心跳加速。
任甄束手無策，隻能衝著林鳳祥咆哮：“你想幹什麽？把她們放下來！”
林鳳祥笑了，笑得很狂妄，露出了兩顆銳利的獠牙！
這個笑聲，令任甄感到無助。
任甄道：“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不過求求你放了她們。”這一刻，他的語氣裏多了哀求。雖然知道求可能沒有用，他這輩子也沒有求過誰，可如今為了救這兩個重要的女人，他不得不盡力一試。
林鳳祥道：“我可以放了其中一個。你選吧，選左邊還是右邊？”
任甄愣住了。
他想起世界上最難回答的那個問題，如果你的老婆和你的媽媽同時掉到水裏，你救誰？先救老婆就是不孝，先救媽媽就是無情。如今這個問題卻擺到了他的麵前。
救這十年來相依為命的妹妹，還是救那個心愛的女人？
很難決定，他不想決定！
林鳳祥發狠的道：“快說！如果不說，我同時把兩個女人扔下去！”
任甄開始流淚。
他雙膝跪地，繼續哀求道：“求求你放了她們吧，你來殺我吧，我是捉妖師，她們都是無辜的。”
他的淚水滴落在了水泥板上，一滴、一滳?，又一滳……
紅霞喊道：“你站起來，不要求這個惡妖。殺我，求你殺我，放了她。”
任甄垂下頭，不忍看下去，重複著那句話：“求求你放了她們吧，你來殺我吧，我是捉妖師，她們是無辜的。”
他還是沒有辦法選擇。
眼淚一滴、一滳，又一滳……
任甄沒有反對，就代表著默認。其實他心底裏覺得如果一定要選的話，他可能會選麥麥，因為紅霞是仙子說不定能自救，可他不敢說這樣的話，因為紅霞在孤山麵前完全失去了反抗的餘地，他怕萬一紅霞真的出事，他怕……
林鳳祥冷冷笑道：“什麽最愛的女人，他到頭來還不是選妹妹？既然你求死，我就成求你。”
話音剛落，她把紅霞往遠處拋去。
紅霞就像是一個迅速下降的風箏，在空中保持著掙紮的姿勢，卻改變不了砰然墜地的命運。
“紅霞，紅霞……”
任甄往前追去，絕望的嚎啕大哭。因為他發現，紅霞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完全消失在夜色中。他後悔了，他絕望了！
“不！”
滿臉淚水的任甄爆發出一聲怒吼，他脖子上青筋悉數暴起，臉上的肌肉抽搐著，猙獰得變了一個人。他現在滿滿的隻有一個目的：要殺了孤山，殺了林鳳祥！”
見任甄越是痛苦，林鳳祥好像越發得意。她衝任甄道：“我現在就兌現承諾，放了麥麥。把人給你……”她說完後，真的把麥麥往任甄的方向拋去。
“轟！”
麥麥落到了任甄跟前，水泥地板裂了幾道深深的縫隙。
“叮咚、叮咚……”
被門鈴吵醒後，任甄先是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確認是個夢，他這才心有餘悸的把眼淚擦幹，臉上都是濕的。
過去把門打開，他一看，頓時愣住了……
門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林鳳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