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又一個錢三多

任甄的話,震懾到了徐文輝和劉文三。

這兩個人本來社會經驗就不太多,見任甄一副魚死網破的模樣,的確是有些膽怯了。加上局裏最近嚴打,如果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們的後果未必比任甄強得到哪去。

再說,一個蘭博基尼的車主,搞不好還是一個官二代,到時候他們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徐文輝在權衡著這其中的利弊。

很顯然的,他的氣勢弱了下去。

衝劉文三招了招手,兩個人咬著耳朵嘀咕了半天後,徐文輝道:“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解決了,我不管了,還有你……”他用手指了指任甄:“就當我們沒見過。不過你下次要小心點,再被我撞見你拿假駕照可別怪我不客氣!”

說得十分的正氣凜然。

任甄的心裏卻一點都不舒服,因為這時候他發現那個錢三多居然偷偷跑了,甚至連車都沒開走。如果這是個正常人,沒有心虛,怎麽會連車都不要?他很後悔剛才意氣用事了,應該不要聽別人的,直接把他廢了才是。

“喂,你聽到沒有?”

徐文輝又用手指朝任甄的方向點了點,一副居高臨下的語氣。

這讓任甄更是鬱悶。

任甄道:“如果要算了也可以,把你那天收的賄賂吐出來。要錢是小事,目的是要給對方一個教訓。誰讓他看不慣的這兩個人,偏偏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出現,撞槍口上就怪不得別人。

徐文輝裝得沒聽清的樣子,揉了揉耳蝸道:“你再說一遍?”實際上他聽得很清楚,他需要時間想想對策。他還沒有遇到過像任甄這樣的硬茬,從來都是他欺負別人,哪還輪得到別人來教訓他?

任甄冷笑道:“我讓你把收了我的錢還回來。”

林丹上前扯了扯任甄的衣角,她是在委婉的勸阻任甄,可任甄依然平靜的望著徐文輝。

這句話他說得很淡定,可在對方聽來卻像是在說,請你把你胃裏的東西給我吐出來。可是,吃下去的東西,哪有吐出來的道理?就像收走的錢,沒有道理還回去一樣。

選擇在這個時候提錢,讓兩個交警覺得顏麵掃地。

既提了他們收賄賂的事,又在挑戰他們的自尊和底限,關鍵是完全沒有台階可下。

劉文山小聲道:“到底給還是不給?”

他在征求徐文輝意見,當初也是徐文輝自作主張收了人家的錢,現在當然也要由徐文輝來決定還還是不還。他覺得自己提的這個問題很重要,因為如果曰後調查起來,他大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徐文輝的身上,

徐文輝冷笑道:“什麽錢?你說什麽錢?”他假腥腥的轉向劉文山:“你看到錢了嗎?”劉文山心領神會的搖頭道:“沒有,什麽錢?”

一口咬定錢沒有拿,任甄沒有證據,肯定是拿他們沒辦法。

這是他們的如意算盤。

任甄啐道:“也是,那點錢還不夠我擦屁股的,不如給你們當醫藥費吧。”他邊說邊衝上去,卻被南鬥星君伸手攔住了去路。

南鬥星君道:“你和這些人較什麽勁?惡人自有惡報,沒聽說過嗎?”邊說還邊朝任甄眨眼睛。

“那還不如由我來報!”

任甄仍想往前衝,又被南鬥星君擋了個嚴實。

任甄壓著嗓門道:“你幹什麽你?你不是說神仙不管凡間的事嗎?那就讓我們自己解決。”

“你的七竅玲瓏乾坤圈呢?”

“幹什麽?”觀察到南鬥星君的表情似乎很嚴肅,任甄道:“放在口袋裏。”

“我說你怎麽這麽衝動呢?你呀你,還是死姓不改!”

“戴了我一樣會揍他們的。”

任甄並不覺得像戒指一樣的小圈圈能有多大的能耐。不過就是能讓人口吐蓮花,說點好聽的話罷了,對付這兩個惡人還犯不著,一個拳頭解決了事。

“那好吧。”

南鬥星君果然讓開了。

任甄覺得南鬥星君越來越古董,已經快跟不上這個時代了,在這個時候還提什麽七竅玲瓏乾坤圈?那個東西,隻不過是給仙家的小朋友當玩具使的小玩藝。

任甄轉了一個圈之後,發現自己上當了。

劉文山和徐文輝已經不見了。

是南鬥星君在幫他們?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任甄轉過身盯著那張胖乎乎的臉,語氣冷了許多:“剛才讓你出手的時候你不出手,現在又來阻三阻四。你如果幫不了我,就不要給我添亂行嗎?”

他不理解了,教訓兩個壞交警有什麽了不起的?教會他們什麽是怕,才不會有恃無恐,這豈不是為民眾做了件善事?還有那個錢三多,即使林丹看不出那個人有問題,南鬥星君都活了上千年了,不會察覺不出來吧?這都怎麽了?還真是邪了門了。

低下頭,他一腳踢翻了腳邊的石子,石子立刻飛得老遠。

林丹道:“算了,這點錢,沒有就算了,不用和他們計較。”

任甄看了林丹一眼,沒有把原本想說的話說出口。他本想說:“我就是個農村人,這點錢對我當然重要。”他也知道這是賭氣話,說出來就顯得小家子氣了。

任甄瞪了瞪南鬥星君:“你滿意了?”

南鬥星君笑眯眯的點點頭:“滿意了。”

不打笑臉人,任甄沒了脾氣,垂頭道:“那走吧。”說完後,他自顧著往前走去。

沒了主心骨的樣子,那偏瘦的身材看起來有點搖晃。

林丹有點於心不忍,扭頭衝南鬥星君小聲道:“那個錢三多是不是真的有問題?”

“沒問題的話就沒問題,有問題的話就不是他一個人問題。”

“什麽意思?”

“意思是如果他真的沒有問題,問再多也沒有用,如果他真的有問題,那很可能是計劃好的,知道我們會在哪裏上車,會做什麽,而且他長得確實像你們認識的那個熟人。”

林丹許久沒說話,她在思考南鬥星君的話

直到看到任甄攔了輛出租車,這才又匆匆問了一句:“你剛才為什麽不幫任甄?”

“我不攔著他,就是在幫他。”

“那你為什麽不讓任甄打交警?”

“我攔著他,也是在幫他。”

林丹徹底無語了。

這個胖子等於什麽也沒說。

三個人又上了部出租車,十分鍾後到指定的地點。此時,已經晚上的八點多鍾。

到了包廂後,任甄給李承德介紹:“林丹,大眼。”

他不自覺的把南鬥星君介紹成了大眼。不然怎麽說?難道說這是南鬥星君?說真的,他有點想念大眼這個兄弟了。剛才的事,如果大眼在身邊的話,肯定會向著他的。

和李承德在一起的還有兩女一男。

男的偏矮,長得有點黑,嘴邊有一圈亂糟糟的胡須,不過似乎嘴巴很會說話,很受女孩子歡迎。任甄他們進去的時候,李承德在唱歌,男的和兩個女人喝酒、玩遊戲,很開心的樣子。

兩個女的都畫著大濃妝,一個長發,一個短發。長發的略高些,像是個模特,站起來腿都到那個矮個男人胸部了。短發的女孩看起來比較機靈,長得頗有點像采凡,隻是不知道卸了妝會是什麽模樣。

李承德介紹道:“錢三多、陳樂、田小楚。長發的是陳樂。”

任甄的大腦登時“轟隆”的一下。

錢三多,又是錢三多,不知道今天的這麽多巧合,是為了製造巧合,還就真的隻是巧合?

他回頭有意的看了林丹和南鬥星君一樣,這兩個人也正在交換眼神,隻是不知道他們心裏想的和他想的是不是一樣?

不行,他需要好好梳理一下。

互相介紹完之後,任甄就選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李承德繼續把歌唱完,錢三多給任甄幾個人倒酒,陳樂和田小楚安靜了下來,各自玩起了手機。

任甄盯著錢三多在想今天發生的事。

先是馬總監打電話讓他去賭場,然後張總讓他玩麻將,雙方賭注為兩千萬和一截手指。打到快結束的時候,突然有人縱火,於是張說了自己的奇事,昨天有人給他打電話隻說了兩句話:一句話是一天後,一句話是火。一天後,也就是今天,而縱火,居然隻是惡作劇。

接著,他也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裏的男人也說了兩件事:一件事是三天後,一件事是眼。電話裏的聲音,很像許營的聲音。然後,他和林丹去餐廳吃飯,南鬥星君也過來了,離開的時候三個人打了輛出租車,出租車司機和賀東升長得極像,自稱錢三多。忽略掉交警那段,後來他們又來到ktv,遇到一個矮個子男人,居然也叫錢三多。

其中,給任甄打電話的人(妖)是真實存在的,隻是不知道會不會也是一場惡作劇。而兩個錢三多呢,一個和賀東升酷似,另一個是李承德的朋友,賀東升和李承德之間好像並沒有什麽關係,那這兩個錢三多是巧合還是有人蓄意安排?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任甄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錢三多,他一邊在思考一邊在觀察這個人,生怕會有什麽遺漏。

錢三多則誤會任甄的意思,端起啤酒杯朝任甄舉了舉道:“來,兄弟,喝一杯。”

任甄也舉了舉,把酒杯送到嘴邊,一飲而盡。

錢三多道:“兄弟好酒量,不知道兄弟在哪裏高就阿?”

任甄注意到,錢三多的聲音有點啞,他淡淡回道:“我在南田一個酒店上班,今天不過是來出差的。您在哪高就阿?”

錢三多道:“我在消防隊上班。”

消防隊?任甄有點不想談下去了,因為他聯想到了一個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