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熟悉的背影
從小到大,我真的沒有像現在這樣又傻帽又激動過,我走路的姿勢明顯很僵硬,手心在冒汗。心裏也咚咚咚的跳個不停,這不光是因為我即將要知道的很多事實,更是因為,我馬上要見的人物,是軍隊裏的首長。
來到了辦公室裏麵。霎時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穿著軍裝的中年男人。他那張臉輪廓分明,眼神特別犀利,一看就是十分威嚴霸氣的人物,我都不由的產生了一種敬畏感。
不過,我以前確實沒有見過他,更談不上認識,這下,我越發的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救我。從他的肩章可以看出來,他的軍銜是少將。這恐怕至少是正師長級別的人物了。對這樣的大人物,我也就在電視上看過。今天竟然能這麽近距離的親身麵對這樣一號人物,我哪能不緊張,腿都有點哆嗦了。
而這個原本一臉嚴肅的首長看見了我,竟然露出了和藹的笑,還親切的叫我坐下,我連忙拖著有些麻木的腿,走到了中間的大桌子旁,坐了下來。
隨即。首長又親自用一個老古董的不鏽鋼杯子給我倒了一杯茶,我望著那杯茶,有點愣神,說實話,麵對麵和這樣的人物坐著,感覺氛圍真的好壓抑,我想自然都自然不起來,甚至連先前準備的那些問題都忘光了,腦子出現了瞬間的短路。
首長看我這緊張的傻樣,那和藹的笑又更深了一些,他仔細的盯了我幾秒,才柔聲問道:“你就是葛天吧?”
原來,不光我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我現在更是一頭霧水,麵對他的問題,我也隻能呆呆的點了點頭。
首長見我點頭,緊接著又問道:“你是不是從小生活在葛家村?”
我的心忽然噔的一下,又激動了起來,真沒想到,首長竟然會知道葛家村這山疙瘩,那麽落後的山村,估計有些我們鎮上的人都沒聽說過。我有些好奇的偷偷瞥了眼首長,發現他還是笑意綿綿的盯著我,我連忙又低下頭,然後點了點頭。
隨即,首長又拋出了第三個問題:“你父親,是不是叫葛老三?”
這下,我差點沒暈死,他連我老爸的名字都知道,難道山溝裏的我爸和這種大人物認識?想到這,我又鼓起勇氣抬眼看向了他,想問他怎麽認識我爸,但觸到他那眼神,我又不敢開口了,隻能傻傻的點點頭。
首長這才收起笑容,帶點意味深長道:“那就沒錯了!”
我完全懵了,口很幹,又不敢去拿那杯茶喝,隻有吞了下口水,再準備開口,問他怎麽認識我和我爸,但,我話還沒說出,首長又突然道:“葛天,聽說你想離開這呀,是不是不適應軍營生活!”
被他這麽一提醒,我才忽然想起了來見首長的重點,於是,我趕緊回道:“不是,我隻是著急回去看我兄弟,想知道他們到底怎麽樣了?”
首長突然恢複了那嚴肅的神色,問我道:“哦,那你回去了有什麽用,能幫他們什麽?”
他的話簡單明了,直接戳中我的要害,確實,如果我就這樣回去,我能做什麽?就算欒宇把狗蛋他們送進了監獄,我回去也起不了什麽作用吧!不過,我來這不是求首長的嗎?想到這,我連忙幹巴巴的望著首長,帶點祈求的味道說:“首長,你能不能幫幫我那些兄弟?”
首長抿了口茶,問我道:“我為什麽要幫他們?”布討農技。
我又被他堵住了,頓了下,我才反問他道:“那你為什麽又要救我?”
首長滿眼深邃,道:“受人所托!”
看他那表情,聽他這語氣,感覺他這四個字充滿了寓意,好像他也是聽人吩咐辦事,也就是說,他並不是那個真正救我的人,真正救我的人,甚至能請動一個少將派部隊出動救我,這樣的人物,我更是望塵莫及吧?我這隻地上爬的蟲蟻,怎麽會和如天一般的那種人物掛上鉤?
我真的完全想不通,於是,我立馬問首長道:“您受誰所托?”
首長反問我道:“我要能告訴你是誰,那他又何必讓我去救你?”
什麽意思?那個人不便泄露身份,所以才讓首長去救我?那他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麽會認識我?又為什麽救我?難道是我的老爸葛老三的舊識?不可能啊,我爸一個土生土長的莊稼人,怎麽會認識那麽神秘的大人物,他要認識這種人物,當初也不用坐牢了。
至於我本人,就更不可能認識這種牛逼人物了,我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認識的最大人物恐怕也就是那個讓我恨之入骨的賤人欒宇吧,他把自己當成天王老子,但那次我記得營長跟欒宇的一句話,好像說欒宇要惹出了事,他爸都保不了他,這樣就充分說明,救我的那個人,甚至比欒宇爸還厲害啊。
想來想去,我都想不明白,於是,我隻能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首長,首長好像知道我要問什麽,他直接擺了擺手,意思就是那個問題,他不可能回答我。
我本來就懼怕他的威嚴,看他拒絕,我也就不敢再多問了,我隻能試著問其他的問題,但他的回答都是含糊其辭,沒有正麵回答,問到最後,我已經心灰意冷,幹脆放棄,就叫他直接送我離開這軍營。
但,聽到這,首長忽然又嚴肅起來,對我道:“你暫時不能出去,除非你能在特定要求上達標!”
我都快憋出內傷了,問他什麽,他都不正麵回答,讓他送我走,他又說狗屁的達標,我很不明的衝他道:“為什麽?”
首長慢悠悠的抽出根煙,在我麵前深沉的抽了起來,隨即,他若有所思道:“你就沒有想過改變自己嗎?你現在回去,和你之前有什麽兩樣,你連自己都保不住,怎麽保其他人。”
我現在整個人都是亂的,除了焦急,就是莫名其妙,我鼓起勇氣直視首長,道:“不管我能不能保住自己,我隻想快點回去看看,我那些兄弟怎麽樣了。我不想一個人苟且偷生。”
首長斷然的拒絕了我,道:“不行!”
這一刻,首長的威嚴再次體現,我知道,我跟他不可能硬碰硬,我也沒辦法自己一個人逃回去,於是,我隻能放低態度,無奈道:“那您能不能告訴我,他們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會不會有事!”
首長漠然的搖搖頭,道:“具體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幫你跟我同學打過招呼,至於你兄弟最終的命運,我就不得而知了!”
很顯然,首長不太在乎我那些兄弟的生死,他隻應人所托管住我,可是,外麵的情況我完全不知道,要我一個人在這裏偷生,我真的很難做到,所以,我求首長,可憐兮兮的求他,讓他放我回去。
可是,威嚴的首長隻有一句話:“你沒的選,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沒條件可談。”
我感覺自己真的被坑了,都胸悶了,很憋屈。
首長看我這樣,都有點失望了,他對我道:“葛天,其實你的事,我有所聽聞,被欺負的夠慘呀,我本以為,你這次死裏逃生,會想著讓自己變強,想著以後不再輕易受人欺辱,但現在,我卻看到,你完全沒有心思改變,就隻是兒女情長。以你現在的能力,你憑什麽說出去救你的兄弟,你拿什麽和欺負你的人對抗。你不願苟活,那就這樣窩囊的回去送死就有意義嗎?不管未來要麵對什麽,你作為一個男人,就應該想著讓自己變強大,改變自己,才有希望,你明白嗎?”
從進門到現在,第一次聽到首長說這麽長一段話,還是這樣深刻的一段話,他說的沒錯,我做事太不沉穩,考慮太不周到,隻憑一味的衝動,什麽事都解決不了,我以前輸的那麽慘,最大的原因是自己沒有靠山,而眼前的首長,和幕後的恩人,不管他們為什麽幫我,至少我不該讓他們失望,必須要使得他們看重我,這樣才有一絲機會啊。
而且,我自身的能力也確實太弱了,那一次群戰,要不是啞巴一直護著我,我恐怕早成刀下亡魂了,我自己沒用,不僅保不住自己,還連累兄弟,所以,我如果還有理智的話,就應該意識到,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兩點,第一,強大自己,第二,取得首長的信任。
不過,道理我明白,但情感真的很難控製啊,我這心還是沒辦法踏實的留在這,不光是對我的兄弟的牽掛,我也放心不下陶婉馨啊,我一直清晰的記得昏迷前,她淚眼婆娑的樣子,她撕心裂肺的痛,她所受的心理折磨,到最後,我竟然可恥的暈了過去,連道別都沒來得及。要是她和小白臉交往了,那怎麽辦啊?
想到這,我隻能退一步,跟首長說,留下來可以,我想跟外界通個電話。
可我沒想到,首長再次嚴厲的拒絕了我,並對我說道:“你被帶過來,是以軍事機密的任務,不能跟外界聯係!”
他的意思,不就是說,我那些兄弟和陶婉馨,她們全都不知道我的情況,隻知道我被軍方帶走了?我和他們所有人徹底隔絕了?我們互相都不知道彼此的消息,這樣怎麽可以?於是,我再次懇求首長,讓他想個辦法,看能不能悄悄聯係。
首長依舊隻是嚴厲的回道:“不行!”
我徹底心灰意冷了,隻得歎了口氣,道:“那我什麽時候能夠出去?”
首長道:“那得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我正想問,這是什麽意思,電話突然響了,首長接通電話,冷聲嗯嗯了幾句,就掛了。
然後,他轉頭對我說道:“葛天,接你的車子已經來了,你現在要去一個地方,至於你什麽時候能夠出來,就看你的個人能力,不然,連我都幫不了你,這是你的必經之路,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他的話剛說完,外麵就有人喊報告,隨即,警衛員進來了,跟首長報告了幾句,首長點了點頭,就直接讓警衛員把我帶走,我根本來不及再多問什麽,就糊裏糊塗的被警衛員帶走了。
來到外麵,我看到一輛越野吉普車,吉普車旁立著一位穿迷彩服的軍人,好像是特種作戰隊員,他給我開了門,我被帶上了車,一直到車發動,我還都沒緩過神,太霸道了,一點商量的餘地沒有,我就這麽跟個木偶似的,從首長辦公室,到了吉普車上。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要帶我去哪,要去做什麽,腦子完全懵的,我跟車裏的人問話,但沒人理我,我再問,還是沒人理。最後,我已無力,幹脆閉著眼陷入了沉思。
想著自己的處境,想著首長的話,我知道,這條路不管通向何方,都是對的方向,因為我需要改變,需要徹徹底底的改變,隻有真正的脫胎換骨了,我才能保護兄弟,才能守住我心愛的女人,才能對付我恨之入骨的仇人。
不知不覺,我由沉思陷入了沉睡,等到有人喊我下車,我才恍然,原來我已經來到了荒郊野外,又像是深山老林,不過,從周圍的防線,還有許多的軍用帳篷可以看的出來,這一定是個軍用基地。
此刻,我已欲哭無淚,心裏隱隱感覺到了什麽,但我又不敢相信,於是,我又試著問迷彩男,來這幹嘛。
他終於開聲了,但他開口的第一句話,隻有冷漠的三個字:“跟我來!”
說罷,他徑直昂然的向前走,而我,無奈的跟在他後頭。
走了好一會兒,他才把我帶到了其中一個軍用帳篷,在門口,他又跟我說了三個字:“進去吧!”
我懷揣著著複雜的心,鑽進了帳篷,帳篷裏隻有一個人,一個十分魁梧的男人,他背對著我,負手而立,無形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好霸氣,隻是,這個背影,怎麽那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