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蔓延的怒火

我能夠確定,我並不認識這個人,但是他的五官,他的輪廓,都讓我倍感熟悉,隻是這種熟悉感。實在飄忽。

我正努力的在自己腦海裏搜尋著相關的記憶,突然,對方陣營中有一個人猛地推了我一把,還凶狠道:“好狗不擋道,快讓開!”

我的思緒在飛,壓根沒注意這茬,所以,一個不小心,我被這凶狠的家夥推得撞到了車上,而暴龍,也受到了同樣的待遇。

我的心裏忍不住岔氣,這些狂妄的家夥,竟敢在警局門口這麽大搖大擺的橫衝直撞。簡直太囂張。

而,一邊的暴龍,更是憤怒的站起身。反手猛地就推了對方一把,並怒聲道:“狗你媽啊,老子就站這怎麽了?”

暴龍的脾氣向來直率,別人打他一拳,他立即就要還過去,這麽一鬧,雙方的火氣都蹭的一下冒了上來,場麵頓時陷入了僵局,感覺,大打出手的局勢。一觸即發。

但就在這時,走在最前麵的那個為首的年輕人開口說了句:“別鬧了,我們是來做正事的,不用跟他們一般見識!”

這個年輕人,一下車,步伐就向著警局邁去。對我和暴龍,他壓根連看都沒看一眼,不過,他一發話。他的手下立即紛紛點頭應和。

倒是暴龍,聽到那人的話,仍然很不服氣的撂了句,“對,我們不跟你們這些狗一般見識。”

為首那年輕人從頭到尾都沒把我和暴龍給放在眼裏,聽到暴龍的挑釁,他也隻是狠狠地瞪了眼暴龍,咬牙道:“說話小心點,給我們等著。”

說著,他就要向著警局裏麵走去,但。沒待他們走兩步,警局門口突然就有好些人從裏頭走了出來,這些人,身形彪悍,氣勢不弱,不過,他們不少人的身上都帶著傷,有的甚至還纏著繃帶。他們,正是以山鷹為首的我的一幫兄弟。

隻是,他們明明被警察給扣住了,我剛才怎麽說話,都沒人甩我,想不到,這沒多少工夫,他們居然自己就出來了,這讓我有點莫名,不過,見他們出來,我的興奮之情還是難以掩飾,我情不自禁的展顏一笑,就要朝他們走過去。

而山鷹等人,顯然也都看到我了,他們忙跟我打著招呼,雀躍著向這邊走來。

但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剛才從我和暴龍身前走過的那幾人,身形怔了一下,其中有個人,還低聲的對那為首的年輕人說著:“少爺,就是這些人,他們是葛天的手下。”木豐夾才。

看來,這些人橫衝直撞闖入警局,目的似乎是為了我,或者說,為了山鷹他們,而我也留意到,那為首的年輕人在聽到這句話後,拳頭都握的緊緊地,手臂上青筋暴起,大有動手的意思。

瞧這情形,他們不單是為了我們而來,甚至跟我們還有仇,難不成,陷害我兄弟進警局的人,就是他們?

心念電閃,我的思維一琢磨,瞬時就發現了這其中的貓膩,尼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曾家的人,尤其是前麵那為首的年輕男子,我這時才聯想起,他的臉,跟那個陳霖的走狗,曾朋,有些相像,搞不好,他就是曾朋的兄弟。

這,真是太巧合了,果真應了那句老話,冤家路窄!

曾朋這慫貨,隻會用那張嘴叫囂,卻不敢親自出頭,單打,打不過我,派人襲擊,又吃了虧,所以,他就來這陰招整我?想把我的兄弟都搞進監獄?

剛才,我對於這些人推了我和暴龍一下,就有些不樂意,但我隱忍了下來,而此刻,知道他們和曾朋有關,我的嘴角,情不自禁的輕揚了起來。

果然如我所料,就在山鷹等人走過來之際,這幾人,頓時間圍了上去,堵住了山鷹他們的路。

那為首的年輕人,帶著一點陰陽怪氣的語氣,對山鷹道:“你們是葛天的人?看來,葛天也不是完全的一無是處嘛,居然把你們都弄出來了。”

其實,山鷹等人能被放出來,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但,聽到這話,山鷹等人也不傻,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正是因為這些人,他們才被逮進局子裏的,於是,山鷹的拳頭,同樣緊緊地握起,他瞪著那一雙大眼,直接冷聲問道:“怎麽,想打架啊?”

對方的火立即就被挑起來了,那個先前推我和暴龍的凶狠男,忽然就湧上前,對著山鷹怒罵道:“草,誰怕誰啊,我們就是打死你們,也不為過。”

聽到這,他們的中心人物,那個為首的年輕男子,突然擺了下手,狠聲道:“你們不過是囉嘍,根本不配我出手,但,葛天在什麽地方,你們必須給我交代出來。”

這話,既傲慢又頗具有針對性,聽得我立馬就不爽了,曾朋昨晚找人幹上我的公寓,我還沒來得及去找他算賬,他居然還敢派人到我跟前趾高氣昂了。

我悠悠然的掏出一支煙,冷哼了一聲,淡然道:“不好意思,我就是葛天。”

我的話音一落,瞬間,那幾個人的身形情不自禁的都調了過來,他們的目光,緊緊地盯視在我的頭上,那眼神裏,盡是難以置信,誰都沒有想到,我這個剛才被他們無故推搡了都悶不吭聲的小白臉,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或許,我先前的存在感實在太低微了,甚至不如暴龍,而此刻,他們定睛一看,確定了我是葛天,瞬間,他的神色就變得怒氣衝衝。

僵局,變得更加的僵,火氣,在眾人之間蔓延。

而我,就這麽背靠在汽車上,吞雲吐霧,那些人不是很能裝逼麽?我比他們更能,任憑他們的眼神飽含憤怒和殺氣,我,依舊坦然自若,優哉遊哉。

我這副模樣,讓他們越發的憤怒,若眼神能夠殺死人,我早在他們的目光中變得千瘡百孔。

最終,那名為首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來到我麵前,他那一雙憤怒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我,齜牙道:“葛天,好,你很好!我叫曾強,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死定了。”

我挑眉看了這人一眼,不過,還不等我開口,突然,一道暴喝聲破空而起:“幹什麽,你們想要幹什麽,這裏是警局,你們還無法無天的不成?”

這是一道女聲,我循聲看去,發現,出聲的,正是之前跟我有過節的卷發女警,我啞然失笑,真想不到,她還挺嫉惡如仇的,不過,我本來就沒打算跟我眼前的這個叫曾強的家夥動手。

於是,我莞爾一笑,順手幫曾強理了理衣服領子,挑釁道:“曾強是吧?你剛才說的話,很多人都對我說過,但,你知不知道,他們中的大部分,這輩子,都無法再開口說話了,曾朋難道沒有跟你說過,做人要低調嗎?”

曾強看我比他還要桀驁,完全沒把他這個少爺給放在眼裏,還敢對他說教,特別是,我還當著他的麵,提到了曾朋,瞬間,他的火氣就升騰起來了,近距離,我都能清楚的看到,他的嘴角抽搐了下,就連臉色,都變得一陣青一陣白。

可惜,他不敢對我動手,即便他是個有備而來的少爺。因為,這裏是警局的門口,不遠處還站著對他怒目而視的女警。

最終,曾強也隻是警告了我一句:“你,給我等著。”

說完,他冷哼了一聲,招了下手,然後便帶著手下的人離去。

雖說我在勢頭上,踩了這狂妄的曾強一腳,但實際上,我心裏的這口氣,卻沒有咽下,好端端的公寓被曾朋派人圍攻,我的兄弟又被捅了陰刀子,這會兒,這個曾強還帶人到我的麵前來叫囂,任誰都不會爽。

更何況,我來京城的目標是組織,我不想和別人有過多的糾纏,但我也不可能放任這些絆腳石在暗處,不時的蹦躂出來給我來上一刀。

更主要的是,曾家的人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煩,給我下絆子,我覺得這事絕對不簡單,或許,從他們下手,能牽出陳霖,牽出組織的線索,所以,對他們,我必須要先下手了!

立即,我便暗暗對暴龍點了下頭,暴龍當即心領神會,同樣悄無聲息的坐上了車,隨即尾行在了曾強一幹人的後方。

直到這時,我才朝警局門口走去,跟槍神雷神,還有風爺打招呼。他們是與卷發女警一塊從警局裏麵出來的,出來後,他們便一直站在台階上攀談著,根本就沒有過多注意先前我和曾強他們的舉動。也正是因為此,所以,除了我幾個兄弟看到了暴龍的離去,或許他們,都沒有注意到。

我走到他們的跟前,對著霸氣十足的風爺,頷首道了句,“謝謝風爺幫我解圍。”

風爺一愣神,隨即笑著道:“哦?你怎麽知道是我給你解的圍?”

我微微咧了下嘴,輕笑道:“我猜的,我在京城無依無靠,唯一相依為命的就是我的這些兄弟,還有槍神雷神兩位前輩,現在,我的兄弟無緣無故被扣住,而這裏的警察,根本就不跟我講道理,而突然間,他們又這麽快出來了,我想,定然是風爺的功勞。”

其實,從我的兄弟們出來後,槍神雷神與風爺又緊跟著出來,我的心裏,便想通了這其中的細節,隻是沒有急著說出來罷了。不過,聽到我話,一旁的卷發女警似乎怒了,她用那雙明亮的眼,一直瞪著我,恨不得要將我給吃了,好像我對她做了什麽天怒人怨之事一樣,瞪完之後,她便轉身進了警局,隻留下那憤怒的背影。

而槍神雷神,還有風爺,聽到我的話,都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槍神率先開口道:“怎麽樣,老二,小天的心思很剔透的吧?”

風爺笑而不語,但是他看向我的神色,滿是欣賞之意。

倒是雷神,一會兒瞅瞅我,一會兒看著暴龍開車離去的方向,他似乎猜出了我的用心。

至此,我們也沒有在這裏過多的耽擱,風爺說他還有事,便先行離去,臨走前,他對著我說了句,有機會再來看我。

而我和雷神槍神山鷹一行人,也都歡慶著向我的公寓趕去。

路上,雷神突然湊到我的身邊,對我問道:“小天,你老實跟我說,你讓暴龍先走,是不是跟隨那姓曾的小子去了?”

我佩服的看了眼雷神,坦白道:“薑不愧是老的辣,這都被你給看出來了。”

聽我一誇,雷神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邊笑邊道:“有長進,有長進,小天,薑,是老的辣沒錯,但是辣椒,卻是小的辣啊!哈哈哈”

這麽說著,很快,我們便到了公寓。

回公寓沒多久,暴龍就給我發來了信息,說他跟蹤曾強到了一所大學裏頭,那大學,就在距離我們公寓不遠的地方,而他,沒有被那些人發現。

我心裏一喜,暴龍做事是越來越滴水不漏了,同時,我又有些疑惑,好端端的,曾強去學校做什麽,莫非,他還是個學生?

曾經,我也是一名大學生,甚至以不同的身份兩次入過學,可到今天,我還是成了個混社會的,離學校越來越遠了,或許是對校園的懷念,想重溫校園的氛圍,我本來打算帶著雷神一起去堵曾強的,但,聽到這個消息後,我選擇了一人獨自前往...

避暑山莊,山上的一座亭榭裏。

風爺,正悠然的坐在裏麵的木凳上,他的身前泡了一壺茶,茶葉的清香伴著水汽彌漫了出來,風爺卻沒有喝茶,隻看著茶葉在裏麵遊蕩,漸漸地,他的目光變得深邃了起來。

山下,一名留著波浪卷發的女警,開著一輛轎跑,直接就進了避暑山莊,那守衛森嚴的門衛,連過問一下都沒有,甚至,還恭敬的對她作揖。

若此時,葛天看到這名女警,一定會感到無比的驚詫,這,不就是在夜店救起的卷發美女,在警局刁難他的女警麽?

這位卷發女警,在山下停好車,直接就走上了亭榭,對著怔怔出神的風爺,略帶不滿道:“爺爺啊,你為什麽要幫助葛天那個慫蛋小白臉,他有什麽資格,值得您老人家親自打電話給局長。”

慫蛋?

風爺疑惑了下,隨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繼而輕鬆道:“小雪,如果葛天是慫蛋,那,可就沒有幾個男子是不慫的嘍!”

卷發女警憋著氣,冷哼了一聲,但她卻沒有對風爺說出,昨晚葛天在夜總會裏膽小如鼠的事件。

她心裏十分不爽,如果不是那個慫蛋葛天,她又怎麽會被流氓用迷藥迷倒?

稍傾,風爺喝了口茶,隨即意味深長的說:“你應該知道,葛天的兄弟,是曾家的人指使扣押進警局的。而今天上午,你在警局門前看到的那個闊少,其實就是曾家的直係二少爺。不過,你可能不知道,曾家為何要針對葛天,那是,曾家的一員,曾朋,死了,但曾家把這事隱瞞了下來,沒有報警,好像是打算私自解決!”

聞言,卷發女警立即瞪大了眼,疑惑道:“爺爺,你的意思是,葛天殺了曾朋?”

話音一落,卷發女警便覺得自己這問題有些好笑,就夜總會的幾個混混都能嚇的跑開的人,怎麽敢殺曾家的人。

不過,風爺聽到這話,隻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卻沒有作答,隔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道了句:“等著吧,曾家向來有仇必報,他們的怒火已經在燃燒,葛天能不能挺過這一關,我相信,應該有許多人拭目以待吧!若不能挺過去,他也的確不值得我幫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