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洌絲毫不懼惟尊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臉色平靜:“不要和我說‘又’,惟尊我們是第一見麵。現在,把我父親的靈魂交出來。”神之島上,在光暗合體之後,淩洌又回了洞穴裏麵,把淩茂的軀體拿了出來。當日,他還試過用世界之果喚醒淩茂。但最後卻失敗了。
那是因為淩茂的靈魂被神靈囚禁在九天之上。被神靈囚禁的魂魄,哪怕是神奇的世界之果,也無法救活他。
“你父親?你說的是那個冒充第三的人吧。”惟尊用一種居高臨下的氣勢淡淡的道,“他對你來說很重要是麽?”
他踱過來,不知什麽時候,手中多了一個帶著木塞的玉瓶。被神靈拿在手中的玉瓶絕不是普通的東西。至少,它能囚禁一個人的魂魄。
“淩神,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麽?哪怕你死了,最後得到的東西的,也要比我數十萬年間所獲得的要多。你理解嗎?幾十萬年來,我一直處於孤獨之中。眼睜睜的心愛的卉,隨你一起輪回。”惟尊伸出手,想要去撫淩卉的臉龐,卻被淩洌一手打開了。
大殿上響起了淩洌的聲音:“如果你羨慕,也可以死一回。不過,以你的品性,就算死了,也隻能下畜生道。一個欺師滅祖的人,就算休成神靈,也不會有善果。”
淩洌的話似乎觸動了惟尊的痛楚。
“淩神,我的師傅。我錯了嗎?你了解一個深愛著一個人,卻無法訴求的心嗎?明明知道她是我今生唯一的愛,卻要因為我師傅也愛著她,而放棄。你可知道,當你在我麵前拂著她的臉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你可知道,你們在我麵前卿卿我我時,我卻還要做出強顏歡笑的那種苦澀。淩神,我先於你認識卉,我先於你愛上她啊。最後我又將她拱手讓與了你。”
“你不該,你不該在我忍讓你的時候,還對我出言訓斥;你不該,你不該在我竭力克製住自己不要去破壞她的幸福的時候,對我指手畫腳;你不該,你不該在我為了成全你們,甚至想通過以自殺來結束這段單戀時,還對我出言諷刺。隻因為你是我師傅,就可以隨意踐踏我的尊嚴嗎?”
“師傅啊。我的好師傅。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惟尊說的很平靜,但這段話讓人聽起來卻不平靜,“無數的光陰過去了,每每想起你當初給我的恥辱,我的心依舊會痛。淩神,我的師傅,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所以,你該死。殺你,我一點都後悔。如今你又上門來送死了,我要將你的靈魂抽離出來,讓你永世不得超生。還有她,我的卉,從今以後,隻屬於我一個人。感謝你將她帶過來。”
惟尊的話淩洌聽不太懂,前世的事情,記憶很模糊。隻有一直縈繞在夢中的神殿,他才覺得熟悉。不過,從惟尊的話中,他聽的出來。對方當年似乎的確受了許多委屈。但這和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呢?淩神是淩神,自己是自己。
淩洌冷冷的道:“你的過去和我沒有關係。你與淩神的恩怨也與我無關。今天,我隻要來回我的父親。另外,為了以後我家人朋友的平安,你必須要死。”
“嗬嗬嗬,師傅。你一點都沒有變。你隻會推卸責任,你隻會憑自己的喜好而殺人。還記得在天界的時候,那個與我同名同姓,甚至模樣也相同的人嗎?就僅憑你所謂的朋友的一句‘此子心腸歹毒’而將他斃於掌下。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而如今,你也要做同樣的事嗎?”
他不但聽出了惟尊話中的委屈,甚至還聽出了他內心的扭曲。這種扭曲是內心受到擠壓,忍讓。日積月累之下形成的。如果一開始采取正確的方式引導,或許能恢複正常。但此刻的他卻已經病入膏肓,不可救藥。換一句話說,此刻的惟尊已經是一個無可治愈的精神病了。
一個擁有毀滅世界力量的精神病,說不定哪一天爆發,整個世界就沒了。所以,他得死。
“出手吧,我要看看一個出賣師傅的敗類,會有多大的出息。就算你用了九色的諾法之心又如何。”淩洌自動過濾了惟尊的瘋言瘋語。就算曾經是自己的前世真給他造成了什麽傷害。就憑他那一句“我要將你的靈魂抽離出來,讓你永世不得超生。還有她,我的卉,從今以後,隻屬於我一個人。”,他也得死。
“這麽著急幹什麽呢?我的師傅。好戲才剛剛開始呢?”惟尊手一招,憑空出現了一道光牆。光牆上有“電影”回放著。此時的畫麵正是巍峨聳立的金殿中,一個個傀儡蘇醒過來,衝向秦絲七人所在的金殿後方的景象。
“我會殺了你的。不過在此之前,我要你一無所有。”他大手一揮,九天之下立即電閃雷鳴,奔雷陣陣。魔域之中,所有魔族的紫色的瞳孔變的妖異起來,接著前赴後繼,潮湧一般的湧向了摩星山上的界之門。“撕碎見到的一切人類。”一個意念間,惟尊的命令傳達到了每一個魔族的大腦之中。
包括影魔,修羅魔域的魔頭們也不例外。仿佛失去理智一般。
“不僅是你的朋友,你的家人,連你所創造的世界,我都要親手毀滅。當著你的麵,親手毀滅!凡是與你有關的東西,我都要將他毀滅!”連續三個“毀滅”,一聲重過一聲,到後來,惟尊幾乎是咆哮出來。
竭力自製下的他終於要失控了。整座金殿似乎感受到了惟尊的心境,也劇烈抖動起來。
“哥哥,他瘋了。一起殺了他。”
“小妖,有傀儡。看到了嗎?”
“恩。淩洌。好多。”
淩洌用心念和小妖交流著:“都殺了,一個不留。”
“恩。”
“卉,你要殺我。難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嗎?你說的不錯,我的確瘋了。但是,你竟然忍心殺一個愛你愛的發瘋的可憐人。”
惟尊英俊的臉龐扭曲起來,積壓了無數載的怨念,在這一刻如同決堤洪水一般,爆發出來。諾法大陸的上空,雷暴肆虐,一座座人類城池被雷暴集中,頓時連城帶人化成了飛灰。
“嗬嗬嗬……”宮殿內,樹立著兩張光幕,一張是前方金色大殿的景象,傀儡們如同猛獸一般,撲向秦絲幾人。
身著紫甲的小妖,手心之中反握雙刀,目光冰冷的守在前麵。
另外一副光幕,便是人類一座座城池被毀滅的慘象。
“卉兒,戰吧。這麽下去立安城也不會幸免。”淩洌抬起破神之劍,手腕一抖,一道紫虹從袖口中滑出。頓時,整座金殿劍氣激蕩,達到了神級,普通的劍技形式大於功用。此刻,淩洌隨手一劍,整座金殿頓時晃動起來。劍罡劃過,那尊淩卉模樣的玉像頓時化成了粉末。
“住手,我的卉!”惟尊雙目通紅起來,無盡的歲月之中,這尊玉像寄托了他全部的感情,在他眼中,這尊玉像甚至比卉還要完美。如同完美情人,雖然不會說話,但也不會拒絕他。此刻見玉像被毀。心中頓時升起了滔天怒意。
“淩神,你該死。”惟尊麵目猙獰,身體閃電般的動了起來,手中銀光乍現。抬手一劍,揮出一陣接天連地的劍氣風暴。劍氣風暴所過之處,黃金鑄成的大殿立即“哢哢哢”的響了起來,刹那間黃金宮殿如同薄紙一般,被風暴撕裂開來。
淩洌首當其衝,這種境界的較量,想躲開是根本不可能的。身體內,神級的變異的風屬性敏之力自經脈之中噴湧而出,他身上的衣服也鼓脹起來。
接天連地的劍氣風暴,擊打在身上。哪怕是神級的身軀都受到了重大的傷害。淩洌身體如沙包一般砸在黃金柱子上,聽得“哢嚓”一聲,黃金巨柱斷裂。淩洌身體卻未止,惟尊的劍氣帶著他的身體,撞斷了一根又一根金柱,
直到半邊金殿“轟”的一聲倒坍才止。
惟尊的一擊竟然如此之強。
淩洌站起身,他看到惟尊肆意的大笑起來。“誰說隻有補全心境才能成就真神之境。憤與恨同樣是力量的源泉。哈哈哈……淩神,你絕望吧。神級的你,是不可能打到真神的我的。”
“末世之光。”就在惟尊緩緩走向淩洌之時,背後響起了淩卉的天籟之聲。神級巔峰的末世之光,如同隕星爆炸,整個空間,頓時白茫茫的一片,耀眼的強光,伴隨著恐怖的高溫。黃金神殿,瞬間融化。
“哼!天宇跳躍。”惟尊大手一揮,帶著淩洌和淩卉實現了空間跳躍。
星羅棋布,這是一處浩瀚無窮的宇宙之處。較近之處是一個擋住大半視野的耀眼的恒星。這裏距離離諾法大陸,不知道有幾萬萬光年,也許很近,就在大陸上方的宇宙之中。
真神所能控製的力量,是神級之人難以想象的。虛空之中,惟尊身上散發著淡淡光華。恐怖的末世之光,全部擊打在他的身上。一小部分餘波散開,落在,周圍劃過的流星上。頓時,半個月亮大小的流星炸裂開來,變成了宇宙中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