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沒想到這兩個人竟對這件事感興趣。
隻是，李寂在這裏搞的都見不得光啊，這可不能說。
他思索稍許，道：“其實問題也不算複雜，說到底不還是糧嘛，有了糧食，那事情就都迎刃而解了。”
孫皓更加不解，道：“我曾跟隨我二伯去賑過災，災區的問題太多了，缺糧隻是其中最大的問題而已。”
“有了糧食，是能解決一些問題，但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民心如何安撫？如何讓糧價恢複正常？如何應對那些落草為寇的災民？一樁樁一件件，問題太多了。”
“而且我聽說，這次賑災，戶部可是一兩銀、一粒米都沒有撥過，大人你……”
說到這裏，趙佑連忙拐了他一下，孫皓這才反應過來，道：“大人莫怪，我隻是一時好奇而已。”
李寂溫和的笑道：“沒想到孫公子竟還去過賑災一線，倒是出人預料啊。”
李寂一句話就給糊弄過去了，這些問題自然是一個都沒有回答。
好在兩人也識趣，沒有追問。
閑聊了兩句，李寂就迅速把事情引到正題上，畢竟他的時間真的不充裕。
現在不是災情在逼著他了，而是胡傾明在逼著他，在原本的打算中，等孫、趙兩家的人過來之後，當天就要把生意談妥。
然後，就要馬上開始到各受災縣中巡遊演講了。
隻是沒想到這兩家竟派了兩個小輩過來，李寂恐怕沒法在一天之內把事情談妥。
主要是這兩人，做不了主。
收回心神，李寂拍了拍手，道：“小二，把我前天釀好的酒拿上來。”
趙佑和孫皓兩人對視一眼，知道這是準備談正事了，不由坐直了身子。
酒水很快抱了上來，李寂親手揭開封泥。
經過兩天的沉澱，這兩壇酒已經開始透出酒香，封泥一揭開，那一股子酒香味頓時傳了出來。
趙佑和孫皓這兩個，整日享樂，不是去酒樓買醉，就是去青樓聽曲兒，對酒這東西可謂再熟悉不過。
隻一聞這個味道，就知道這定然是好酒！
兩人這一路好幾天都沒喝過酒了，聞到香味就開始饞，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往壇子裏看去。
“大人，你這是什麽酒，好香啊。”趙佑忍不住道。
李寂並沒有回答，隻是笑了笑，而後拎起壇子，當場倒了一碗。
他們看著清澈的酒水傾瀉而下，衝刷出白花花的酒花，一時更驚。
“這麽清澈的酒水？這真是酒嗎！”
兩個人因為家境不俗，宮中的禦酒那都是喝過的，但即便是那種頂好的酒，都隻能做到琥珀一般的昏黃色。
盡管覺得這不像是酒，但那一股酒香卻是做不得假。
兩人不免咽了咽口水，而後迫不及待的問道：“大人，這酒，我們能嚐嚐嗎？”
李寂笑道：“本就是給二位的，請。”
李寂又倒了一碗，兩人立刻端了起來，仰頭猛灌一口。
下一刻，就見兩人臉色一下子憋得漲紅，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李寂對此早有預料，第一次喝高度酒的都這樣，已經提前閃開，免得被這倆噴一身。
噴出來後，兩人又是一陣咳嗽，緩了好一陣才緩過來。
“謔！這酒叫什麽名字，好烈！”
酒桌上自古以來都有些臭毛病，比如男人就應該喝烈酒，越烈越好，這兩個人天天在外麵裝大尾巴狼，烈酒喝得更是不少。
但以前喝過的那些烈酒，沒有哪一樣能和這種酒相比！
李寂不緊不慢的又給兩人各自倒上，慢悠悠道：“這種酒，目前還沒有取名字，是我自己倒騰出來的。”
“來，再嚐嚐，別喝急了。”
兩人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才端起酒碗沒敢直接灌，而是小小的喝了一口。
但哪怕隻是一小口，酒水入喉，都像是岩漿一般，順著喉管一直燒到胃裏。
本來都還沒覺得熱，這兩口下去，渾身都開始冒汗，那叫一個舒坦。
“好酒，好酒！”
兩人忍不住連連誇讚，而後趙佑突然想到了什麽，道：“大人，你說的生意，難道就是這種酒？”
李寂這才放下酒壇，道：“沒錯。”
“相信二位也是好酒之人，這種酒一入口，就能預料到，一旦推出市場，到底會收到什麽樣的歡迎。”
“而且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二位，目前這種酒隻有我能煉製，簡單來說就是，壟斷了，獨家的。”
兩個人再是混日子的紈絝，但好歹也是世家弟子，清楚的知道這句話的含金量。
一個東西很受歡迎，再加上獨家，那就意味著有巨大的利潤空間！
過來時兩人還是狐朋狗友，同坐一輛馬車，可見感情之深厚。
但隨著李寂這句話說出來，兩個人眼中都同時浮現了幾分警惕。
“大人！”趙佑搶先一步開口，“你開個價吧，這配方我買了！”
兩家雖然不似胡家那般，開了滿京城的酒樓，但他們家中都有賣酒的。
畢竟這個時代，酒水隻能用糧食煉製，而酒水的利潤又比糧食的利潤高，自己拿著那麽多糧食，可能不去釀酒賣嗎？
他們自己就有零售的渠道，大多都是一些酒水作坊，和酒樓那種沒得比，但勝在數量多。
而且馬上冬季就要來了，正是酒水銷售的旺季，這酒水若是拿出來，必然能橫掃整個市場！
孫皓反應稍慢，但同樣明白這酒水背後蘊含的巨大利益，忙道：“我也買了，大人隻管說個數。”
兩人的反應都在李寂的預料之中，他倒是沒急，而是道：“兩人莫急，我這配方不打算賣錢，還是先聽聽我的條件吧。”
“首先，如果要配方，就先運二十萬石糧食來淮遠府。”
四十萬石糧食？若他們的成本價來算，一斤糙米才八文錢，四十萬石糧食，那可就是三十二萬兩了。
這麽多糧食，即便他們是糧商，一下子拿出來，都有可能麵臨資金鏈斷裂的風險！
兩人被這價格嚇一跳，忍不住問道：“大人，這也太貴了，能便宜點嗎？”
李寂聽得心頭一笑，這談生意哪兒是你們這麽講價的。
不過這次他也需要糧食，就沒有玩太多心眼，道：“你們別急，我還沒說完呢。”
“我還有第二個條件，而且這個條件對你們來說，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