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寂這邊收到消息的時候,徐也派過來的人,差不多也趕到了。
他急匆匆的來到胡傾明麵前,將徐業的信件雙手奉上。
胡傾明看過之後,幾乎是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暈過去。
“這麽快,雙流縣也遭了?”
“李寂,這件事情,絕對是李寂幹的,否則劉琛怎麽會裝聾作啞,主動配合!”
事到如今,情況已經再明了不過,劉琛在這裏當官當了好幾年,趙守財他們對劉琛的脾氣一清二楚。
他是不可能幹得出這種事情的,除開他,這裏能這麽做的人就隻有李寂一個!
而且還不光如此。
“如今已是第二日,若明日過後,我拿不出一萬石糧食,我,我可要……”
那可是整整一萬兩!
胡家肯定是不會認的,這一萬兩他難道要自己拿?
但他怎麽可能拿得出來?
在胡家的這些年,自己一共也才攢下四千來兩銀子而已。
這還是因為這些年多方吃回扣才能攢得下,否則這四千兩銀子都沒有。
就算是拿出全部身家,也沒法賠上這筆賬!
胡傾明隻感覺天都塌了,坐在那裏粗重的喘息了好一陣,才勉強緩和過來。
趙守財在旁邊,小心翼翼問道:“胡管事,事情要上報嗎?”
上報?
胡傾明聽得這話,眼中光華流轉。
這麽大的簍子,上報之後自己多半是必死無疑,若是隱瞞,未必沒有挽回的機會。
那麽多糧食,起碼目前為止李寂都還沒有明目張膽的拿出來過,隻要在糧食消耗之前,找到這批糧食即可。
如此,就算是事後被胡家知道,念在他及時補救,估計也不會懲罰得太嚴重。
可是,怎麽找呢?
李寂肯定知道那些糧食在哪兒,但李寂是能動的?
那可是欽差大臣,代天巡查,動他就等於動皇帝,那可是謀反之罪。
就算是之前在臨水縣,他的命令都是殺了孫家人,切不能傷到李寂分毫。
否則,以這些死士的能力,當日有心算無心,還能殺不死一個不會功夫的李寂?
“對了,若我沒記錯,李寂還有個妹妹!”
他抓不了李寂,還不能抓李寂的妹妹,來逼他就範嗎?
“趙守財,你馬上去找胡十三,問他有沒有機會把李寂的妹妹抓過來。”
趙守財匆匆離去,不一會,竟直接帶著胡十三一起回來了。
胡傾明看得一愣,忙問道:“胡十三,我不是叫你去監視李寂,你怎麽回來了?”
胡十四追去了雙流縣,按徐業所說,他悄悄跟上了許安那夥匪徒,想要找到糧食的藏匿地點,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如此,監視李寂的就剩下了胡十三一個,他現在還回來,擅離職守?
胡十三抱拳,道:“胡管事,我不知道你說要抓李寂的妹妹,是什麽意思。”
“自從我昨日過去監視李寂開始,他身邊出現過的女人,從始至終都隻有袁小唯一個。”
胡傾明蹭一下站起來:“你說什麽?!”
前天晚上喝酒的時候,李然都在幫他們倒酒呢,不過兩個晚上過去,人就不見了?
“你確定沒有看到?”
胡十三點頭:“確定,真的沒有其他女人。”
胡傾明聽得這話,緩緩坐了回去:“不好,這小子怕是提前把李然送走了,他知道我會對李然動手?”
“他猜到我在背後做的哪些事情了?”
一時間,胡傾明隻覺得前路一片黑暗。
現在怎麽辦?
如果他解決不了這裏的問題,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損失,就隻能上報胡家。
屆時,就算是他僥幸撿回來一條命,往後的日子也絕不會好過。
是上報,還是隱瞞?
胡傾明坐在原位,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
又是一日過去,接近中午時分,江環匆匆找來了客棧。
“大人!城外有人運東西來了,說是您要的。”
李寂本來都打算吃午飯了,聽到這話頓時起身:“難道是胡蒜到了?”
“不知,他們隻是是大人特意要的東西。”
李寂除了胡蒜也沒要過別的東西,那多半就是這個了。
宮裏的胡蒜可算來了。
“走,看看去。”
李寂說罷,立刻領著袁小唯和江環出去。
城門處,五輛馬車和一隊全副武裝的金吾衛已經在這裏等候,整個隊伍的人並不多,約莫有五十人左右。
既是披甲運送,也足見女帝對此的重視。
“我是李寂,你們領頭的是誰?”李寂趕至,立馬問道。
隊伍裏立刻走出來一個大漢,半跪在地:“見過大人,在下金吾衛校尉馮禾,奉陛下旨意,運送這些東西。”
“因為之前大水,水路不通,隻能到青州邊界改走陸路,固耽誤了行程,來晚了些,還請大人恕罪。”
李寂忙把道:“沒事沒事,已經很快了。”
算下來他們在路上估計隻花費了四五天時間,其實真的不算慢。
淮遠府多處河道堵塞,要不然可以走水路直達京城。
現在他們隻能在淮遠府和青州的邊界處下船改走陸路,京城過來要花兩天,走陸路估計也花了兩天,怕是晝夜兼程過來的。
換做一般的商隊,從京城到這裏,那都是算的半個月。
“馮校尉快快請起,”把他扶起來,李寂就迫不及待的指向後麵,“這車上是胡蒜吧?一共有多少?”
馮禾起身,帶著李寂來到車邊,一把掀開了上麵遮蓋的布。
一股很濃鬱的蒜味,立刻飄了出來。
“回大人,這次一共運了四千斤胡蒜,陛下有交代,說這已是宮中九成的胡蒜,沒多的了,希望夠用。”
“現在開始,我等聽從李大人指揮,直到返京。”
李寂沒想到女帝竟還願意送人過來,反正他也不嫌棄。
倒是這胡蒜,他也不知到底夠不夠,先用著再說。
“好,那就把這些胡蒜運進城去吧。”
眾人再度出發,李寂讓衛承把胡蒜都運到客棧,又讓袁小唯給馮禾他們,安排給了休息的地方。
而後,他便讓人把這段時間,還在城中治療瘟疫的大夫,全都叫了過來。
說是治療,其實不如說是控製情況不再惡化,在古代瘟疫就是不治之症,確實不好難為他們。
但現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