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粗重的喘息聲不斷地從鼻頭之內發出,第六頭也不敢回地往前奔行。

此際的他狼狽異常,可以用一個他絕對不會承認的詞來形容他——喪家犬。是的,此際的第六就如一頭喪家之犬一般,剛才林天楚那一擊並沒有直接擊中他,但是他卻依然重傷,隻因,林天楚的那一擊雖然沒有把他擊中,但是他那一擊卻實實在在地打在了林天楚的身上。

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天五品的境界是如此利害的,居然把他十成滅龍勁的威力全部反彈,也就是說,他其實是被自己所傷。

“可惡,我心愛的梅花啊,你的仇我一定會為你報的。”心高氣傲的第六並不懂得什麽是愛情,但是他不會承認,他仇視林天楚隻因為林天楚比他更強,而且把他重傷了。

故此,他又一再地犧牲了那個讓一輩子為著他的女人。

一路的奔行,他馬不停蹄,直接登上一輛豪車,豪車上已經準備了一個司機,而這司機張了張嘴,沒有舌頭的他隻能發出一絲尖銳難聽的聲音。

“機場。”第六說道,司機不敢多作擔擱,逢燈過燈,直接就把第六送到了機場。但是,第六下車之前,卻一掌了結了他的姓命。

在他看來,他是堂堂的第六天天主,自己如此的狼狽絕對不能讓外人得悉。解決了司機之後,也不見他買票什麽的,直接就登上一架小型客機,客機的機組人員並沒有對他進行驅趕,反而滿足了他的要求,直往杭州飛去,顯然地,這一架小型客機也是所屬天門的。

當然,這一趟飛機的機組成員在抵達杭州之後一樣地被第六滅了口,在他看來,既然能殺一個啞巴司機,為何不能順手把一個機組也滅掉呢?

第六一路的奔行,居然讓他來到了雷峰塔,四處摸索一下,猛然地,塔頂翻開,出現一條通道。

第六駕輕就熟地走了進去,這裏,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

沒有行得多久,一對門童迎了上來,這對門童看上去也隻有十一、二歲,男的長得清秀,女的長得可人,不論任何人看到,都會認為這一對童男童女長大後必定是一名翩翩俠客與一名傾世佳人。

但是,第六卻出奇地對他兩人恭敬起來:“兩位前輩,未知我可否進內?”

“嗬嗬,第六天主你太客氣了,我們兩個老鬼,何得何能被稱之為前輩呢?”左邊那個男童說道,他的語氣中滿是歲月的。他剛說完,右邊那一個女童又說:“我倆也老了,能得第六天主如此尊重,是我等的福氣啊!”

“兩位前輩過謙了,誰不知道童王與童姥的威風顯赫,兩位也就九十而己,正當芳華之年,何來老矣?”第六不敢造次,看來這一對外貌與年齡不相襯的男女絕非簡單人物,不然以第六的心高氣傲,絕不會對他倆如此的恭敬。

“嗬嗬……”女童撲滋一笑:“小六啊,你的好話說再多也好,也不能讓你進去的,今天並非天門的開放日。”

第六一臉的失望:“童姥前輩,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童姥歎了一口氣:“看你如此乖巧,本來亦想通融一翻的,但是這是大梵天訂下的規距,我……我倆都萬萬不敢違背啊。”

說到大梵天時,童王與童姥都臉現恭敬之色,而第六,更是低下頭去,不敢有絲豪不敬。話也說到這個份上了,第六心知強求不得,故此也隻好道:“既然如此,那我唯有等待十五之夜,天門大開之時再來吧!”

“唯有如此吧。”兩童歎息一聲。

就在第六失望之際,後麵的大門忽然大開,然後一把蒼老的聲音傳來:“第六天主,大梵天有請。”

“啊?”聽到這聲音的通報,第六與童王童姥也是吃了一驚,今天,明明並非天門開放之日,為何大梵天會一改自己訂下的規距,特意洞開大門的呢?

正當三人疑惑之際,剛才通傳那聲音又至:“兩位前輩亦前進內。”

“是。”三人都不敢怠慢,直接就走了進去。

三人的頭低得極低,第六更是直接跪到在地上,跪行著前進的。這裏是一個黑色的空間,四麵牆壁的建築材料也是一些堅硬青石,而因為這裏不透光,故此青色變成了黑色。

最前麵,是一個階級,階級兩旁各有一個火爐,散發著熊熊的火光,這也是這處的唯一光亮,而再上階級,一個不陰不陽的白臉無須中年人站在一個簾子前,而簾子後麵,一個帶著鬥笠的人坐在主位之上。

“磕見大梵天。”三人同時發話,兩童亦想下跪,可就在跪下之前,那個不陰不陽的男子馬上用那蒼老的聲音發話:“大梵天有言,兩位前輩無需行跪拜之禮。”

聽到這話,兩童也不再強行下跪,而那個不陰不陽的男子再說:“第六天主,你有何事救見?”

男子的聲音忽然變了,沒有了剛才的蒼老,變得陰柔至極,仿佛,女子的聲音。

“回顫大總管,事情是這樣的……”第六把關於林天楚的一切如盤托出,當然,他一路奔行而來,殺了一個司機與一機組人員的事也不敢有所隱瞞。

那大總管眉頭一皺:“居然……連身負滅龍勁的你也能如此輕易擊敗?這林天楚是何許奇人也啊,真是讓人好生興趣啊!”

聽到大總管的話,第六麵上一黑,但是低著頭的他卻沒有讓大總管看到:“請大總管轉傳大梵天,這事該如何解決?”

“稍等。”大總管說著走進簾內,與大梵天耳語一翻,不用多久便走了出來:“大梵天有言。”

這話一出第六的頭馬上低得更低,而兩童也低著頭,虛心聆聽。

大總管繼續說道:“此事本乃第六天主與林天楚的私仇,本不屬天門所管,理應不予相助的,但是姑念第六天主為我天門立下赦赦功勞,而且與我天門作對的鬼門門主江中月又是林天楚的手下,故此,大梵天特發天門滅絕令。”

三人同時一震,這天門滅絕令乃是一個不死不休的符令,大梵天當年有言,天門滅絕令一出,要不就是被滅絕者死亡,要不就是天門滅門,不然這令絕不可收。

“第六天主,童王童姥接令。”大總管又言。

此言一出,三人馬上恭敬上前,當然,第六還是不敢站立,直接跪行直進,大總管手一揚,一根令旗拋出,第六雙手一接,馬上磕謝:“謝大梵在賜令。”

“沒有事就退吧,大梵天要休息了。”大總管下起了遂客令。

第六拿著令旗,與童王童老恭敬地退了下去,三人一退,臉色便變了,第六的臉上有點怨氣。

童王童姥姥的臉色也不好看,最後,還是童姥姥開口:“什麽玩意,那個陰陽人整天就隻知道假借大梵天的威風,借機耍威,哼!”

“前輩請謹言。”第六馬上上前勸阻,童王與童姥同時白了第六一眼:“第六天主,你不像如此大度之人啊,你也不用裝了,這一趟出門必不是三兩月便可辦妥事情,以後相處的時間長著呢,你就不用再硬抑自己,作著對我兩老鬼恭敬。”

“前輩所言差矣,我……”

“小六,夠了,我們這些年來聽你的馬屁也聽得多了,現在我們再也不是守門神將,在你執行滅絕令時,我夫妻二人也隻是你的下手而己。”童王嗬笑一聲。

第六一聽,臉色一變:“既然如此,那兩位前輩,我就得罪了。”深吸一口氣,道:“童王童姥上前聽令。”

“在。”兩人同時應聲。

“傳我令下,將天門滅絕令散於天下各地,必定要傳到每一天天主之耳,盯矚其執行,不得有誤。”

“屬下遵法旨。”兩童恭敬應聲。第六看著兩童的態度,忽然心生一股感覺:“有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