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求多福吧!”

第六的說話還在女子的耳中盤回著,她知道,第六說的是真的,隻因,她幫他作畫時,通過他的眼神就知道,第六是一個張狂的人,這樣的人不屑於說大話來騙任何一個人,他說那個叫天門的組織三天之內必定會把現場的所有人清洗掉,那麽現在的所有人必定活不過第三天。

“怎麽辦?”這名女子全身顫抖,她隻是一個普通民女,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泄及到江湖鬥爭之中。

此刻,麵對如此情況,她除了恐慌之外還是恐慌。

“林大哥,我不明白?”花容遙遙看到女子的恐慌表情,她已經相信第六是言出必行的:“為何天門要把知道的人都清洗掉?”

“我想……”林天楚沉呻一下,心中有一個猜測,可是他最後也沒有說出來,而是說:“我也不知道,或者天門的人都有病吧?”

“有病?”花容很難相信這麽一個理由。

而在場之中除了林天楚,花容,還有那名女子知道第六說的話是真的外,便隻有蘇俊達一人相信。

他掃視一眼,看到那些不屑的考生,不禁心中覺得悲涼:“我一個教育工作者,居然保護不了我的學生,我……是不是太失敗呢?”

“蘇老師,你不失敗,麵對這樣不凡的事情,你一個凡人的確無能為力?”林天楚走近蘇俊達,聽到他的哩喃後說道。

“是嗎?”

“嗯。”林天楚點頭,然後一臉的鄭重:“蘇老師,你也知道剛才那個叫第六的家夥不是開玩笑的,哪你有什麽打算呢?”

“我一副老骨頭還能有何打算?”蘇俊達說得有點悲哀:“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一輩子到這個地步,我也賺了!”

“哦?”林天楚沒有想過眼前的蘇俊達會如斯的灑脫,他還以為蘇俊達會像那個女子一般滿是驚恐之色。

其實說真一句,如若不是看在花容崇拜蘇俊達,想要跟他學藝的話,林天楚根本就不會管蘇俊達的死活。

但是,現在他卻不得不管,隻因他不想花容傷心,想了一陣,吐出一口氣說:“蘇老師,要不你到我家去作客吧!”

“這個……那就打擾了!”在有得選擇的情況下,相信沒有人願意去麵對死亡,就算這人再坦然也好,求生也是人類的本能。

蘇俊達也不例外,他雖然不清楚天門與鬼穀門皆是何玩意,但稍為有邏輯的人都知道,兩門都如此神秘,那麽相必兩門的勢力應該相若,有林天楚這個所謂鬼穀門中人保住自己,自己應該可以逃過一劫了。

隻是,他並不知道,鬼穀門的勢力在天門眼中,其實就如大海之中的一葉孤船,隻要一點風浪就可以讓他沉沒。

林天楚也看得出蘇俊達心中所思,為了不讓他寄托過多的希望,他隻好實話實說:“蘇老師,我是鬼穀門的門主,但是我想告訴你,鬼穀門已經解散了!”

“哦?”

“昨天的事而己。”

林天楚說時並沒有可惜之意,隻因鬼穀門對門中之人來說,它是一個枷鎖,一個早便不應該存在的枷鎖。

“而且我想告訴你的是,就算鬼穀門沒有解散也好,在天門眼裏,鬼穀門其實隻是一個小門小派而己!”林天楚實話實說,並且舉出一個事例:“據說天門之中有分三十三天,剛才那第六正是第六天的天主,而我鬼穀門的寶劍也是讓他的一個小手下奪走的。”

“三十三天?”讓人意外的是,蘇俊達聽到天門的恐怖後並沒有著狂,反而對於這“三十三天”好像很有興趣一般。

“你剛才說那第六是天門中三十三天第六天的天主?”蘇俊達想要再次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林天楚點了點頭,給出他一個肯定的答案。

蘇俊達籲出一口氣:“那我想我真的該死了!”

“哦?”

這次讓林天楚意外,一個不通江湖事的人在知道第六是天門第六天天主後,居然說得如廝肯定,到底是憑什麽呢?

蘇俊達吐出一口氣,說道:“我曾經旅行到天竺,聽過一些佛家典故,據說,佛家之中有三十三天,分別為何,因為我不是學佛的,故此也記得不清,但是……”

“但是據說三十三天中的第六天名為他化自在天。此天為欲界之主,以破壞他人歡樂幸福為樂。而第六天亦是四魔,即煩惱魔、陰魔、死魔、自在天魔中的第四魔,也是眾魔之本,妨害佛成道。”

“因此,又故稱第六天魔王。第六天魔王,簡稱——天魔。”

“天魔?”林天楚愣了一下,他還真的想不到還有這麽一個典故。

他是無神論者,自然不相信什麽三十三天天魔之說,但是光聽天魔這麽一個名字就可知道其霸道非凡,以天為魔者,又能是簡單人物嗎?

“天魔一詞不論在佛家還是道家,乃至誅子百家的神話典故中都乃凶魔之首,我想那個第六能成為第六天主,那麽他必定也是一個凶煞之人。”蘇俊達發出一絲感歎,然後輕笑一聲:“想不到啊,我一個平頭良民,居然可以卷入這波瀾壯闊的古武江湖,並且更有機會有幸死於天魔之手,真的是萬幸中的大幸啊!”

蘇俊達的說話越來越大聲,一點顧忌也沒有,一旁的考生聽到,不禁覺得這老師腦袋有問題了?

在不熟釋佛家典故的他們心中,天魔這一號人物隻是影視作品與小說中虛構出來的人物而己。

“老師,你還評畫嗎?”

終於,一個考生等不下去,如果不是華夏人講究尊師重道,他不好意思在蘇俊達還沒點評完畢後就離開的話,相信早便撤手而去了。

“哦,經這麽一提,蘇俊達才想到自己還有花容那畫未見識到,而自己的工作也沒有完成,不禁臉上一紅。

蘇俊達定了定神,走到最後一幅畫作前,咪起雙眼,望向花容。

花容有點緊張,雖然對自己的畫功有著絕對的自信,但相信每一個人都希望得到自己偶象的認何,她也不例外。

“各位,這是最後一幅畫作,也可能是我蘇某人一生中最後一幅看到的原作作品,這一幅畫過後,我蘇某人將會退休,從此以後不問畫壇事!”

“什麽?”

這消息無異是震憾的,蘇俊達是誰,華夏畫壇的泰鬥級人物,如若他要退隱,那麽可以負責任地說,畫壇未來十年乃至二十年都不能找出人來代替他的地位。

這麽一個驚天的消息傳出,相信一定會引起華夏藝術界的軒然大波,而一些心眼靈活的家夥也開始有所想法:“剛才蘇老師還一臉的意氣風發,大有職業生涯未到高峰,蘇某人絕不能退下的意味的!怎麽現在就說要退呢?難道……難道那個什麽天門的滅絕宣言是真的?”

一些心眼靈活的家夥開始驚懼,別人說天門的滅絕宣言是真的他們可能不信,但蘇俊達的暗示卻又不同了,蘇俊達在畫壇中就如神一般的存在,現在畫神給你指點迷津,能無視的人還真的沒有多少個。

“至於你們,希望你們活下去。”

蘇俊達說出這麽一句話,他無力保護這些學生,但作為教育工作者的尊嚴又讓他不能無所作為,故此,他隻好如此出言提醒一下。

靜,死一般的靜,相信那滅絕宣言的人越來越多,恐慌也在這一刻開始漫延,當沒有人證明天門的強大時,他們隻把第六的話當成是一個笑話,但當蘇俊達讓他們緊張起來時,他們卻感覺到一陣的毛骨悚然。

“好了,我們都靜一靜!”蘇俊達出聲製止下麵的人的喧嘩,心中苦笑:“我真的太看高時下的年輕人了,本來隻想提醒一下他們,讓他們有一個心理準備而己,但想不到他們卻如此的不堪。”

的確,如若不是蘇俊達製止下麵的人的話,那麽這些恐慌的考生還不知道會作出什麽大來。

“現在,讓我們看看最後一幅巨作!”說著,蘇俊達一手扯開白皮,一幅人物悄象展露在眾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