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南風一口把手中的酒喝盡,吐出一陣酒氣,然後便開始四出走動,林天楚看到這情境,不禁苦笑一聲:“真的是一刻也等不下去啊!”
想著,他又再閉起眼來,咬著幹草的他喃喃自語:“怎麽我這一年都變得如此的忙的,什麽時候我才能安定下來呢?”
“雪彤、文靜、己悅……你們還好嗎?”
想著想著,林天楚不禁腦袋越來越沉,他知道,自己自從達到天品之後便不需要睡太多,所以睡覺已經不是他的生理需要了,而是習慣使然。
他喜歡睡覺,喜歡作夢,在夢裏,有他想要的安定,有多少個夜,他夢到自己的紅顏知己們與自己一起逍遙地行走於世上,那感覺,太棒了。
“林公子,有人找你。”一個聲音吵醒了林天楚,驚醒了他的美夢,從夢中回到現實,林天楚有點恍惚。
壁隔牢房的一個男人說道,這個男人的愛侶死在了鬼穀天師的手裏,而他在這裏唯一的愛好就是畫畫像。
鬼穀天師好像也不管,這個男人越畫,心便越痛,也許這就是鬼穀天師想要達到的目的了吧。
“誰找我?”
“一個很美的姑娘,她……在外麵等你。”男子說完又再低頭作畫,林天楚也不說話,走到了牢門,牢門便沒有鎖,這讓林天楚覺得,這真的是牢房嗎?
推開牢門走了出去,林天楚看到牢內的男人都在各做各的事,心中想:“花容不進來是正確的,這裏是男宿舍,一個女人真的不好進來。”
走出了大牢,隻見花容站在一旁,而她的不遠處,戰南風與鄭九妹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又在吵點什麽無聊的話題了。
看到自己後馬上蹦蹦跳跳地衝了上來,笑得十分的開心:“林大哥!”
林天楚笑了一下,也迎上了花容,一夜未見,隻見這妮子一身的古裝,那鬼穀子劍更背在了身後。
林天楚打眼一看鄭九妹與南戰風,隻見兩人還吵得火熱,並沒有因為花容背後的劍而有什麽異樣,不禁在想:“可能鬼穀子母劍在鬼穀門裏麵也是隻聞奇名,不見其形的傳在,所以這兩個鬼穀門的左右護法並不認識這劍。”
“林大哥,你昨晚好嗎?有沒有想我啊?”花容淘氣地問著,林天楚卻有點心不在嫣地注視著戰南風。他在猜測著:“戰南風會不會把鄭九妹也拖下水呢?”
“九妹,我們到一邊去說話。”戰南風也感覺到林天楚的目光,臉色有點不自然。
“嗯。”鄭九妹應了一聲,展開輕功往外飛去,戰南風急展身形,緊追而去,林天楚看著兩人離開時的靈落,心裏驚嚇一下:“很快的身法!”
鄭九妹的身法林天楚還可以接受得來,但是,戰南風的身手顯然就與自己的江川渡身法相差無幾,每一次跳動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而成。
兩人跨過一個山頭,鄭九妹忽然停了下來:“你怎麽不盡全力追趕我,其實你的輕功比我要高,要追我的話一定能追上的。”
“嗬嗬!”戰南風異樣一樣:“對啊,如果我要追你,二十年前已經追上了,這二十年來,我已經習慣了在你的身後跟著,習慣了你跟我鬥嘴。”
“你說這些幹什麽?”鄭九妹臉容一寒,隻是她的眼中卻沒有半點的寒意。
“我隻是想說,我追了你二十年一直也沒有追上,你有想過原因嗎?”戰南風深吸一口氣。
“不知道。”
“不知道就算了吧,我可能以後也不能再跟你鬥嘴了,要不你以後留心一下門內的才俊,看他們誰的口才可以及得上我吧!”
“說得清楚一點。”鄭九妹懊惱地說,“二十年了,你這人還是一樣的不清不楚,做事是一樣,連說話也一樣。”
“我不清不楚?”戰南風臉色一變,臉上現出怒色。
鄭九妹看到他這張怒容嚇了一下,怎麽會這樣的?這二十年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真的動怒,原來他也有脾氣的?
“你說誰不清不楚?二十年前,鬼穀夫人與姚天心走在一起時,是誰對那個見錢眼開的姚天心不清不楚,這二十年來,是誰的心不清不楚,你說吧,隻要你說得清楚,我戰同風任你處置!”
“我……”鄭九妹不是沒有跟戰南風鬥過嘴,但以前鬥嘴也隻是為了好玩,為了解悶而己,他何曾見過戰南風如此凶神惡煞的一臉。
而且,現在的戰南風每一名都似有所指,鄭九妹從他的話中嗅到了一股子的酸味。
“我一向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隻是有些人明明清楚明白,可卻又要裝糊塗,難道不是嗎?”
“好,既然你也說得如此清楚明白了,那我也不跟你裝糊塗,你到底想怎樣?”鄭九妹被罵得無地自容,產生了逆反心理,咬了咬牙,怒吼一聲。
此刻的鄭九妹在戰南風的眼中簡直就是孫二娘托世,有什麽溫柔可言,隻是他一點都不驚懼,走上前去,臉上掛著溫和之色。
“九妹,你還忘不了嗎?你忘不了那個財迷嗎?”
“我忘不了,但是已經不重要了,這二十年裏,有一個原諒我裝糊塗的傻蛋一路追著我,那家夥可以讓他見鬼去了。”
“隻是,你怎麽不早點追上我,甚至到現在……我停下來等你了,你居然卻……卻說你不追了,你要退後了,這是為什麽呢?”
鄭九妹的話語中滿是幽怨,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戰南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九妹,沒可能了,我們的機會來了,我沒有可能放棄,所以請你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能跟你鬥嘴,再也不能追在你的身後了。”
“當然,我也不用再每一個晚上都會發夢,在夢中打爛姚天心那個狗雜種的下巴,你知道嗎?每一次夢到這些,我不單止沒有快感,有的反而是失落。”
戰南風的聲音很少,跟他那粗曠的表情並不相配,隻是這聽在鄭九妹的耳中,卻覺得無比的和諧,仿佛,這個粗魯的男人也是可以溫柔一把的。
“南風大哥,你說的機會是指……”鄭九妹全身一震,眼微向天師殿的方向。
“是的,你猜對了,隻要他死了,那麽我們才可以自由,如果到時我未死的話,那麽我再來追你,好嗎?”
“隻希望你那時不要再跑得這麽快了,停下來等一等我,成嗎?”戰南風這鐵塔一般的漢子一臉的懇求。
鄭九妹越聽心裏便越是百感交集:“你瘋了嗎?你居然去幹這麽危險的事?”
“我沒瘋,我清楚得很,一路以來我都沒有追上你,是因為他攔在了我們的中間,我不敢,我怕我一追上你,他就會殺了我,也殺了……你!”
“我受夠了,我不想,我不想永遠這樣子活下去,所以我今天就跟你說清楚,我想說個清楚明白,我才有勇氣去做以後的事。”
鄭九妹身體狂震,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已經抱了死誌了,不然的話她不會把一直都不敢表明的心跡表達出來。
其實,他又何嚐不是一個裝糊塗的高手呢?
這個男人,他們直以來都承受著太多,鄭九妹忽然有點不忍:“我陪你去。”
“不成!”戰南風斬釘截鐵地拒絕:“隻有你在一旁等我,那我才會更加小心地行事,我活下去的可能才更大,我說過,我會回來追你的,相信我。”
“我……好吧。”鄭九妹歎了一口氣,忽然拔出一把匕首來,戰南風大驚,不知她要作甚,他看到銀光一閃,然後她頭上的長發便被她改下了一撮。
“九妹?”
鄭九妹不說話,細心地把害下的秀發包好,放到了戰南風的懷裏,戰南風居然呆呆的沒有反應。
“哎……南風大哥,我知道我阻不了你,但我要告訴你,如果你回來時小了一根頭發,我也不會放過你!”
“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