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容的見證之下,家具城與家電商場各自出動了數輛貨車,把林天楚瘋狂購物的戰利品送到了指定的地址。

“想不到啊!”花容一路的長嗟短歎,讓開車的林天楚十分的好奇:“想不到什麽啊?”

“想不到,居然男人逛街血、拚瘋狂起來會比女人更利害,天楚,你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花容正經八百地問。

“說吧!”林天楚預感到這問題應該不太好聽。

“你……”上下打量起林天楚,語音頓了一下後問:“真的是男人嗎?”

林天楚被這問題嚇了一跳,嚇得猛踩刹車,發出刷的一聲,幸好,路上的車輛不多,不然的話一場車禍又要發生了。

“是的。”林天楚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居然回答起來。

花容有點失望,仿佛,一個男人比她一個女人更為購物而瘋狂,對作為女性的她是一項很沉重的打擊。

……

……

林天楚與花容回到家後,那數輛貨車的司機與搬運工人都已經在等候了,他們的臉上都露出奇怪的目光,很顯然是在想:“怎麽這個大客刷卡消費時這麽的豪爽,但住的地方卻這麽破的呢?”

到最後,這些工人隻好對自己說大隱隱於市,這個姓林的大客戶是世外高人,這無不有點自我安慰的味道。

不是嗎?年紀並不比他們要大,但林天楚的成就光從刷卡上就可以看出了。

林天楚把事情交給了花容,花容也很利索,畢竟是藝術生,對於家居擺設還是有一套的,在她的指揮下,那些工人把一件件家具搬進了屋子裏,再把那些家電架設起來,調試好。

這一個新家算是完成了。

送走了那些工人,林天楚把車鎖好,其實這車如果被人偷了他並不心痛那錢,隻是他真的很喜歡這車,所以才特別的對待。

“挺不錯的。”一走進新屋,林天楚便笑著讚歎起來,整個人躺在了新買的沙發上,顯得如此的自然:“如果不是刷油漆的氣味太重,不好揮發的話,還真的是刷油漆會好一點。”

“現在貼牆紙也不錯啊!”花容低聲說著。

兩人坐在一起,互相交談著,林天楚發現,這個女孩的談吐很有底蘊,她對於家居裝飾很有一套見解。

這跟她是不是藝術生無關,她的見識不像一般的中產小資那樣喜歡附庸風雅,她對家居裝修的每一條理論都有著深刻的意識。

她每說到一個小布局時,都可以例舉有關玄學、人體工程學、居家心理學各方麵的例子,林天楚開始懷疑,這個女孩真的隻是來自小康家庭的嗎?

“天楚,你怎麽這樣看我?”花容發覺林天楚的不對勁,頓了一下後問。

林天楚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哦?你餓了嗎?”花容有點尷尬,這個男人是怎麽的,忽然間不說話,還含情脈脈的望著人家幹嘛呢?

顯然,花容導讀了林天楚那欣賞的目光,至於她讀到了什麽,便隻有她自己一個人才知道了。

“不餓。”林天楚搖了搖頭,的確,以她現在的修為,她可以支撐幾天幾夜不吃不喝也沒有問題的:“但雖然不餓,可這個入夥飯還是要吃的。”

“嗯,我去弄。”花容站了起來,去廚房到張邏去了。

不消片刻,一陣香味從廚房裏麵傳來,林天楚嗅到這香味先是食指大動,然後……眉頭一皺:“怎麽,這麽似的?”

八百年前,他與她曾經流浪於荒野之中,條件艱苦,憑著林天楚的身手獵來了一隻山豬,可不懂炊事的他在獵物到手後便發爛了。

說來也丟臉,林天楚這江湖豪傑,居然不懂得如何在荒野之中弄吃的,這說出去真的難以讓人致信。

而幸好,當時有她的存在,她展露了一手,從此之後,就算皇上的禦廚給他烹調美食也好,林天楚也依然不為所動。

她的菜並不是世界第一的美味,但是她所修練的獨門內功,用內勁催火,使得她燒出來的菜有一股獨特的花香,那香味……如牡丹般脫俗,如荷萍般清新……

現在,那股食物香氣中帶著花香,讓林天楚不禁為之一陣疑惑,鬼使神差之下,他站了起來,悄悄地走到了廚房,輕輕地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他如果要隱藏腳步之聲,花容是絕對沒有可能聽得到的,而事實也是,花容正背對著她,邊哼著小調,邊忙碌著,旁邊的爐火燒得正紅,不知道在弄什麽名菜。

“咚咚……”

菜刀切上針板的聲音響起,林天楚遠遠看去,隻見,這妮子不知道從何處摘來了一些野花,居然以野花入肴。

“是我多心了?”林天楚心中有股失望,悄悄地退了開去,他沒有看到,就在他退走之後,花容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他被發現了?

沒有理由的,照理來說,以他的身手,花容隻是一個普通人,她萬萬沒有可能發現得了他的靠近,除非……

原因隻可能有兩個,一就是林天楚對花容從不設防,故此隻是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但其實不然,而第二就是……

“天楚,吃飯了。”花容的聲音傳來。

林天楚正在想著心事,他並沒有察覺到有不妥的,隻見花容從廚房裏麵捧出三菜一湯,擺在了桌子上。

林天楚看了一下時間,他隻是下意識地看了一下而己,他並沒有意識到,十五分鍾可以弄出三菜一湯有所不妥。

“嚐嚐我的手藝?”花容的笑容有點得意,顯然,她對自己的手藝有著極大的信心。

“哦。”

夾起一片五花肉放到了口中,輕輕一咀嚼,眉頭又再皺起,而且……她的眼角居然不自覺地流起了熱淚。

“呃?”花容看到林天楚流淚,心中一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但沒有理由啊,自己隻是煮了三個菜一個湯而己,有可能做錯什麽嗎?

林天楚眼角的淚水控製不住,嘩嘩地流著,他知道是什麽原因。

“林少俠,人的舌頭是有記憶的,就算這裏忘記了,但是舌頭也會記得。”八百年前,禁宮之中,禦廚總管九指用隻餘下四根手指的左手指著腦袋對林天楚說。

當時林天楚聽得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是卻不屑一顧,隻因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麽玄奇的事:“舌頭也有記憶?這事太荒唐了吧?”

八百年後,林天楚不得不信,隻因他今天嚐到的味道,居然與八百年前的荒野之那一頓的味道一模一樣。

雖然都是以豬為食,但是八百年前的是肉質粗劣的山豬,今天吃的卻是人工飼養的家豬,八百年前荒野之中沒有一點佐料,八百年後食材齊全。

條件相差如此之巨,但是,他居然吃出一樣的味道?

“沒事,隻是這菜讓我……想起一個人而己!”林天楚喃喃說道,又再夾起一片五花肉,放到了口中,邊吃著,眼角的淚水邊流了下來。

“哦,那好吃嗎?”

花容不懂得怎麽去安慰林天楚,她的直覺告訴她,林天楚想起的那一個人一定是女人,而且她的地位在林天楚的心中絕對不輕。

“好吃!”林天楚發自內心地回答,的確,這味道他一輩子都會記得,就算他的腦袋忘記了,但是他的舌頭也會代他記住,這是世上最美味的佳肴。

“美食佳肴由不同的人烹製,不同的人品嚐會有不同的感受,能讓人落淚的美食,隻有記憶深處,那至愛為你所調製的佳肴!”九指的說話響在了林天楚的腦海裏。

林天楚確定,他對八百年前的她仍有情,而她也絕對對自己動心了,隻是,她為何要背叛自己。

她留下的兵器,兵器中的紙條也沒有說明,林天楚決心,要解開這個八百年前的迷題。隻是,這又談何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