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什麽來頭?”一個被推開的賭客不滿地問道,另外一個賭客應該是他的朋友,一聽她這話便馬上撫著他的嘴,讓他不要說下去:“你想死嗎?這麽大聲說話,讓十姑娘聽到可不好啊!”

“十姑娘?”

這話一傳來,所有人都在震驚,現在澳門在打仗,賀氏王朝在戰亂。賀賭王與十姑娘的戰役,每一個資深的賭客都有所聽聞。

十姑娘並非排行第十,據說賀賭王的父母都是貧民,哪裏養得起這麽多的孩子呢?十姑娘全名叫賀十妹,在大哥賀新發家後也跟著水漲船高,道上的人都尊稱她一聲十姑娘。

隻是十姑娘從少便與賀賭王不對盤,屢屢頂撞他,現在更好,居然公然謀奪賀賭王的家產。

“這事眾人皆知的。”高成對林天楚說起賀賭王與十姑娘的恩怨,事後說了這麽一句。

“賀賭王還真的是一個可憐人。”林天楚感歎一聲,在他感歎之時,十姑娘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很是怒意地看著他。

對於這個老太婆,林天楚一點也不放在心上,“怎麽了?”

“是賀新派你來鬧事的嗎?”

十姑娘直接問道,讓林天楚奇怪的是,怎麽十姑娘好像認定自己才是頭目一樣,照理來說高成才是今天的主角,怎麽十姑娘卻不找他的麻煩而找自己這個小跟班的呢?

林天楚自然不知道,十姑娘別的本事沒有,但是早年長年待在賀賭王的身邊,長期的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對領袖的氣質十分的敏感,她一進來就可以分清楚他與高成誰是主誰是次了。

“你開得賭場做生意,難道我進來賭就一定要有人指使嗎?”林天楚不滿地指了指天:“財神爺讓我來把你贏光的,這話你信嗎?”

“好,很好!”

十姑娘大怒,吼了一聲,畢竟這裏是她的地盤,縱使賭場裏的人員都已經棄暗投明了,但她的氣場還在,這一聲吼震得眾人都不敢說話。

“你想賭是不,那我安排人跟你賭。”十姑娘說話蠻橫,不讓人有拒絕的機會。

“我沒興趣,我隻對錢有興趣。”林天楚拒絕,“要賭就賭身家。”說著偷偷看了高成一眼,高成自信地點頭後他才說:“到時我老板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傾家蕩產。”

“好,很好……”十姑娘比不上賀賭王,林天楚這麽簡單的一句說話就成功地轉移了她的視線。

明明知道林天楚才是頭目,但是卻讓林天楚誤導,把目光投到了高成的身上,關注起他來。

“馬丁先生。”十姑娘叫了一聲,馬丁皺了皺眉,但很快就平複神緒走了過來:“賀女士,有什麽可以為你效勞的呢?”

馬丁雖然不滿,但他也知道這裏是澳門,不是芝加哥,在澳門惹上了十姑娘,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活著回去。

“聽說馬丁先生你賭術了得,你幫我把他們贏個清光。”

十姑娘還不知道事情的重點在那裏,像一個小女孩鬥氣一樣,不把高成他們贏光,她就不罷休。

馬丁無奈,“好吧,我對華夏的國緒也略有研究,我想跟高先生這樣的高手切磋一下。”

馬丁心裏知道高成是賭術高手,林天楚是武術高手,他要贏的話是很難的,所以他才會提議用華夏人的賭法。

起碼輸了後他可以理直氣壯地對外人說:“你腦子有毛病嗎?老子是一個西方人,能在麻雀桌上贏得了華夏人嗎?”

“麻雀?”

“馬吊?”

高成與林天楚同時一奇,他們有拒絕的資格,但是就是因為這份好奇,想看看老外打麻雀到底是怎麽一副光境,所以也答應下來。

“人不夠。”林天楚忽然說道。

高成環視一下,現在對方上得了台麵的高手隻有馬丁與安東尼,康利已經裝暈裝得進入了狀態,保守估計短期內不會醒來,至於龍淩浩,讓他再跟高成賭一趟純粹就是找難受,想他也不會答應。

“就你的助手上場吧!”馬丁不懷好意地說,心中想著:“我就不信你一個武術高手連賭術也一樣了得。”

“我來?”林天楚陰笑一下,馬丁忽然感覺心驚,難道這家夥也會賭?

——

貴賓室裏,十姑娘坐在一旁,望著中間的八仙桌,上麵那金色底的麻雀已經堆成一座金字塔。

四人紛紛入位,林天楚坐東,馬丁坐南,高成坐西,安東尼坐北,打傳統的翻牌麻雀,一翻一百萬美金。

第一盤由林天楚坐莊,洗牌的時候他注意到,馬丁的雙目焦點不定,眼珠偶爾還會瞟向右上方,據說,一個人在記憶的時候,眼珠都會瞟到這個方向的。式子扔出時他也在瘋狂地計算。

林天楚別的賭技可不會,但是馬吊這玩意在宋朝的時候他已經玩得無人能及了,自然知道馬丁在幹什麽。

連續幾盤下去換有輸贏,而林天楚也在這幾盤間把馬丁摸清了,他知道馬丁打牌靠的是硬記,而人的記憶力畢竟有限,他每一盤間都隻有七成機會讓自己取得好牌。

“七成?加上一點小運氣就足夠了!”林天楚心中想著,忽然有了主意,轉過頭去對身後的兩個壯漢說:“兩位,可以站遠一點嗎?”

他與高成的身後都站了兩個壯漢,是因為十姑娘不放心他倆人,怕他們會出千,所以安排站在他們身後監視的。

“這個……”兩名壯漢臉色難看,林天楚繼續說:“你在我後麵看著我,我十分的不自然。”

聽到這話,兩人紛紛望向十姑娘,當得到十姑娘的答複後才退開兩步,他倆的後退引起了桌上幾人的注意,而在這時,林天楚忽然雙手一掃,哇啦啦的聲音響起,馬丁心感不好:“糟了!”

當他再次低頭的時候,剛才他所記住的牌已經亂了,而林天楚還在不斷地搓著,桌麵上不斷地變化,馬丁硬著頭皮去記,最後他悲衰地發現,這一局自己能取大牌的機會隻得三成。

高成馬上意會,手指不斷地在桌子上敲打著,發出節奏性的聲響,馬丁本來就已經煩燥了,聽到高成手指發出的聲音更是焦慮,到最後,他居然一隻牌都記不住。

“一條!”

林天楚打出一第一張牌,他自命是八百年前的麻雀高手,但也隻是業餘的,麵對跟前三個職業高手,他知道要靠高成開糊。

“碰!”

果然,坐於對家的高成第一張牌就要了下來,然後打出一張無用的廢牌,牌過五圈,林天楚已經把高成供養得十二章下地,隻等待他自己自摸了。

“自摸!”高成糊了一把清一色,番數不高,但卻嚴重地打擊了馬丁的自信。

到後麵,高成更是有如神助,在林天楚有意的供養之下,九子連環,大四喜,大三元……把把大牌奇牌,才短短三圈,十姑娘已經輸了八千多萬到高成的口袋裏去了。

馬丁越戰越弱,而純粹是陪打的安東尼更是不濟,連連放炮,也讓林天楚吃了兩把雞糊,最後那一局才算是經典的,馬丁想著可以一局翻身,幾經辛苦終於做出了一副十三幺的牌麵,最後終於等到了高成打出一隻“東”。

“糊牌,十三幺!”正在他高興之時,坐在他上家的林天楚忽然也把牌翻開:“不好意思,截糊,雞糊兩番!”

“我……我操!”馬丁輸得心裏怒火,特別是最後一把奇牌居然讓林天楚攔了下來,氣得一把撕翻了桌子,整個人失控。

“我說,牌品這麽差,我們還打什麽呢?”高成說得像玩一般,一點也不嚴肅。

“牌品好,人品自然好,如果牌品差,那人品就……”今天林天楚說話總是帶骨,一話說得馬丁滿臉紅色。

“媽的,老子不打了,要玩就玩刺激的。”馬丁從新把桌子抬起,從懷裏掏出一把左輪手槍:“要賭就賭大,我們來賭命,俄羅斯輪盤,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