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楚下了船,幸好古時臨安山明水秀,而他又周曆天下,所以這一趟海上之旅並沒有讓人暈船不適,隻是心裏卻無來由地有點失落,他也搞不清楚,為何剛才那一句後會有期自己會說出滿嘴的苦澀。

但他知道,這苦澀與愛情無關,或許是這世界裏又一個朋友要與自己分離的緣故吧!

林天楚苦笑了一下,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著,心想八百年前跟現代社會一樣都是講求門當戶對的,不該去想的就不要再去想了。

貌似想通的他腳步變得輕鬆,快點地往廢品站趕去,“九姐快要搬遷,一定還有很多活要忙的,要快點回去幫忙了!”

以他的速度,縱使心裏惆悵令他的步伐拉不夠開也好,他一樣沒有花費比平常多多少的時間便回到了廢品站。

一回到廢品站,他便看到九姐與鐵柱子坐在門前的涼椅上,九姐的臉上滿是笑容,而鐵柱子也穿上了新衣,看來今天要不就是一個特定的日子就是有一件值得慶賀的事發生。

“九姐!”林天楚跟九姐打了一聲招呼,同時踹了下來,摸了摸鐵柱子的小腦瓜,展露出笑意問道:“鐵柱子,今天有什麽開心的事嗎?”

“有啊!”鐵柱子人雖小,但卻虎頭虎胸的甚是可愛,他歪著胸袋瓜,想了一下才說道:“媽媽說今天開心的事有兩樣,第一樣就是天楚哥哥你沒事,不用坐牢,而第二件事就是……”

說到這裏,鐵柱子忽然停了下來,小小的眉骨皺得緊緊的不斷思索著,看來他是忘記了第二件開心事是什麽了。

“天楚,今天城管辦來人了,而且給了我一張十萬元的支票,說是征收補嚐!”張姐說著小心翼翼地把那張有城管辦蓋章的支票取了出來,她可是知道支票就算有一點皺折也過不了帳的,所以不到她不小心,“另外也通知下來說給我們分配的新店,隔壁的賣魚幹的陳大叔今早去看過,說給我分配的新店地理位置很好!周圍就有兩個大工業園,相信以後可以收到的廢品會比在這裏多一倍也不止啊。”

“哦?”

林天楚終於知道九姐為什麽這麽開心,這段時間九姐可是天天擔心廢品站被征收後補嚐不夠,而且新店也擔心位置也不理想。這段時間可把九姐愁死了,現在得到回複,而且結果還讓人喜悅,難怪九姐會笑得如此燦爛。

“那好啊,到時就可以多賺點錢,讓鐵柱子過得好一點了!”如果要讓林天楚從平時不沉默寡言變得話多的話,相信隻有九姐與鐵柱子兩人。

“哥哥,媽媽說帶我去看新家,你要去嗎?”鐵柱子拉著林天楚的手臂,不斷地搖著,一臉的懇求。

“柱兒乖,不要打擾哥哥了,媽媽跟你兩人去看新家,你讓哥哥好好休息一下。”九姐打斷了鐵柱子的說話,轉頭望向林天楚,“天楚,你在公安局這麽長時間也累了,我給你用柚子葉煮好了水,你洗澡後休息一下吧!”

“謝謝九姐。”

林天楚本來還因為端木己悅的離開有點失落,但是九姐的關懷讓他感覺好受不少。

“柱兒,我們走啦,跟天楚哥哥說再見。”九姐雖然沒有讀多少書,但她的家教很好,往往像現在一樣,教導鐵柱子要講禮貌。

“天楚哥哥886。”鐵柱子也不知道從那裏學來了這些網絡用語,雖然林天楚不打明白,但還是逗得他笑了起來。

“天楚,今天九姐買菜回來加料,大概六點就回來了,你在家等九姐回來吃飯吧。”九姐說完拉著蹦蹦跳跳的鐵柱子走了,兩人的步子輕快,不用多久便消失在街頭上。

“這小子!”林天楚看著鐵柱子蹦跳著離開,心中升起一股溫馨感覺,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九姐母子的身影一消失,林天楚也不擔擱,洗了一個澡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睡了一覺,這一覺睡得很深很沉。

而讓他意外的是,他沒有再楚到八百年前懸崖頂上那一幕,再也沒有在夢中承受那碎心的一劍,隻因他的夢讓別的人物所代替,九姐的笑顏,鐵柱子的歡聲充斥滿他的夢境,最後,端木己悅忽然出現,一對眼睛略帶失望地望著自己。

“啊!”林天楚輕輕地呻吟一聲,從床上彈起,望了望天色,不用看掛鍾就已經知道是晚上七點了。

“九姐應該回來了。”林天楚想九姐必定是叫過他起來,可他睡得太沉,所以九姐沒有真的叫醒自己而己。

穿好衣服,出了房間,林天楚發覺外麵的燈居然沒有打開,看來九姐不像回來了,“可能九姐看到新店太高興,一時舍不得離開吧!”

林天楚這樣說著,開始坐在那套舊椅子上,看著電視靜心等待九姐母子歸來,可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天楚就是等不到兩人歸來。

而這時,他的心裏居然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那股預感越來越強,強得淡定的他也不禁緊張起來。

緊張的他在門外來回踱步,有點後悔為什麽九姐出門前不問清楚新店的地點,使得此刻的他隻能在這處幹等。

抬頭看了一下天色,已經九點了,但是九姐怎麽還不回來呢?難道他出事了?林天楚搖了搖頭,不敢想像,仍然在心裏安慰自己道一定是鐵柱子太頑皮,拉著九姐在外麵玩一頓,連自己在家裏等著他們吃飯這事也忘記了。

但是,鐵柱子會頑皮嗎?

不知道等了多久,林天楚忽然耳朵一動,聽到屋內那台舊電話正發出沙啞而尖銳的鈴聲,一聽得電話響,他馬上跑了進去,接聽起來。

“天楚,你在家嗎?”

電話那頭傳來九姐的聲音,而她此刻十分的慌亂,打家裏的電話居然還要問一下林天楚是否在家。

“對,我在家裏!”林天楚回應說道,心裏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烈,而且他還隱隱聽到救護車警笛聲響起。

“天楚,你快點來一下醫院好嗎?鐵柱子他……”九姐說話啞咽起來,想必這個堅強的女人此刻一定淚流滿臉了,“鐵柱子他忽然暈倒了,現在正在重疹室裏麵治療著。”

“九姐,你放心,我馬上就過來。”林天楚雖然也心裏不安,但他還是強壓下去,並且安慰著九姐,“鐵柱子一定會沒事的。”

“對,會好過來的!”九姐重重地說道。

“我現在就過來,你們在哪間醫院呢?”

林天楚問清楚之後便充充掛了線,直奔向醫院。也是幸好九姐上次硬擠了三張老人頭給自己,不然沒有去過醫院的他還真的找不著路。

在林天楚的重賞之下,出租車司機無視扣分扣車的危險,不用十分鍾便把車開到了江陽市人民醫院的大門口。

林天楚也不說話,拋下兩張老人頭便匆匆下了車。一下得車他便看到九姐正蹲座在醫院門前的石階級上,頭埋進了雙腿之中,肩膀還不斷地起伏。

“九姐。”林天楚走近九姐,叫了一聲。

九姐緩緩地抬起頭來,雙眼通紅的她看到林天楚後便像看到主心骨一樣,整個人忽然像來了希望一樣。

“到底怎麽回事?”林天楚接受不了,出門時的鐵柱子是多麽的生龍活虎,一點也不像有病,但怎麽短短數個小時過去,他便要躺到重症病房裏麵去呢?

“我也不知道,我跟柱兒從新店回來的路上給他買了一根甘遮,可是他吃完沒多久便開始嘔吐,更告訴他頭暈而且看東西不清楚,然後他忽然摔了一跤,緊跟隨著便暈倒過去了,現在醫生正在為他疹斷,可……可醫生說情況可能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