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心與寧洛凝雙雙墮地,蕩起陣陣煙塵。七殺眼尖,看得林天楚連繼兩擊跨階位發揮,變得虛弱不知,強忍著傷痛從地上彈起,飛身到林天楚跟前,把快不支倒地的他負了起來。
林天楚雖然虛弱,但是他卻十分的明悟,現在全身上下一絲真氣也擠不出的他卻有種感覺,他已經現跳兩品,達到了地七品的境界了。
“看看他們。”
林天楚虛弱地說道,他的眼光矚見兩人時,心裏一驚,怎麽兩人還沒死的?並不是他黑心,而是這太違背常理了。
地一品的姚天心,地三品的寧洛凝身中威力達天九品的一擊,以他兩人的微未修為,應該即刻死亡才對,但怎麽現在他們還未氣絕,並且像處於彌留之際一般,臉色平和的呢?
“逆天機?”七殺驚呼一聲,林天楚順著他的驚呼看去,隻見姚天心現正以雙掌抵著寧洛凝的後背,這讓他費解。
“逆天機乃奇功密藝之一,可以為將死之人保住性命一刻鍾之久。”
七殺出聲解釋,同時語氣有點懇求,希望林天楚不要看到兩人未死而不放心再下殺手,好讓兩人有最後的時間相處一段。
“天郎,你這是……”
寧洛凝不解地說道,感覺到姚天心情意的她已經沒有以往見到姚天時的劍拔弩張,甚至連稱呼也回到了三十年前。
“嗬嗬,老朽愛財,所以我把我的命賣了。”
姚天心咧嘴一笑,林天楚難以相信,一個愛財如命的人可以笑得如此的豁達。
“而且……”姚天心的臉忽然變得凝重,“三十年來,你鬼穀門殺我三任天機門門主,甚至上任門主,我大師兄也在十年前被殺,我要對門派有所交待,所以我要……”
“你就要殺我?”
寧洛凝想不明白,這是什麽邏輯,當然,她不明白男人之間的情義,她隻知道姚天心跟他的大師兄感情深厚,親如親生兄弟。
“對,我要給門派一個交待,也要給大師兄一個公道,所以我要把你殺了,你不死,我的仇怨永遠放不下。”姚天心說著嗬嗬一笑,笑得奸詐,“可是,我不忍心,所以我在十年前給自己定了一條規距,我不殺人!”
“那麽你就讓你的師侄來殺我,是不?”
奇怪的是寧洛凝沒有半點氣惱,她氣不起,隻因這個男人已經用行動說明了,他雖然不能生伴,但卻能死隨。
“對!”
姚天心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而這時半刻鍾快到,因為同時要保住兩人的命,所以逆天機的神效也提前了半刻鍾開始消失。
“真想跟你再多待那半刻鍾。”姚天心感觸地說著,“但不要緊,我會在下麵伴著你的,我先走一步……”姚天心話沒有說完,雙目一閉,氣絕而亡。
“你一定要等我啊。”
寧洛凝快將消亡,一張傾城臉容也開始老去,但林天楚與七殺都認為,假如姚天心未死,他一定會認為這張臉是最好看的。
“師叔母,你喜歡什麽樣的風景,我把師叔與你合藏在你心儀的地方吧!”七殺開口問道。
“師叔母?”變得越來越虛弱的姚天心聽到這話後,居然精神一震,不解地望向七殺。
“是的,我師傅十年前被殺,從此以後我便跟著師叔修練,很多個夜晚,我都看到師叔在看你的照片而入迷,而且有一次我更在他的抽屜裏發現了一張寫著你與他名字的黑色喜貼。”
七殺不顧自己的傷情,一口氣說了一大段,隻因他知道寧洛凝的時間不多。但就算他如何強忍傷痛也好,他始終也是中了地三品高手寧洛凝的全力一招,照應不死也會昏迷,不應該可以說如此一大段話啊!
忽然,七殺發現林天楚的手掌正抵在自己的後背給他過氣,不知道什麽時候,林天楚已經不用自己再來撐扶,真氣不單止回複了正常運行,而且更加的雄厚。
“地七品?”
七殺心裏一驚,他想不到林天楚現在已經達到了地七品的水平,以林天楚身體裏麵兩名血嬰嬰魂的加持,他已經可以與地六品的高手一戰了。
相對於七殺的驚訝,寧洛凝那邊便是驚喜,“黑色的喜貼?原來你一直也沒有忘記過我,從你決定殺我那時起,你就已經擅作主張地辦了一場冥婚,為何你跟三十年前一樣,都是如此的無賴的?”
寧洛凝口中雖然在罵著,但她的笑容告訴了林天楚兩人她的真實心情如何。
“師叔母,這也是我剛才向你跪拜的原因。”
七殺說出了寧心凝最後的疑惑,但是寧心凝心事盡了後依然強撐著,似有什麽要交待一般,目光一轉,望向了林天楚。
“前輩,有何吩咐?”林天楚出言問道,心中更是在想,“如果不過份,就了你心願吧!”
“林少俠,我想把鬼穀門門主之位傳給你。”寧洛凝滿是期盼地開口說道,“從你剛才那一下,我知道隻有你才可以戰勝鬼穀天師,隻有你才可以解救得了鬼穀門。”
聽寧洛凝的語氣,林天楚知道鬼穀門中一定還有什麽外間不知道的秘聞,但是他卻沒有追問,因為寧洛凝的時間不多了。
林天楚心思電轉,想到自己剛才下定的決心,要建一翻基業,也不多想,答應了下來:“好!”
“謝謝。”寧洛凝真誠道謝一聲,低頭望著姚天心,“天郎,我總算擺了你一道了,誰叫你這麽無賴,總是欺負我,哼!”
嬌哼一聲,寧洛凝氣絕而亡,去的時候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隻留下摸不著頭腦的林天楚兩人。
“師叔母是什麽意思?”
經過林天楚的過氣,七殺已經可以自如地行動,他邊收撿兩人的遺物,邊沉思著寧洛凝死前一刻的那一句說話。
當他扳開寧洛凝摸著姚天心胸口的手時他忽然明白過來,隻因他看到姚天心的前胸處有一塊突起的四方型,掏了一下,果然就是天機門的門主令牌。
這令牌一被摸出,不單止七殺明白了寧洛凝剛才話中的意思,甚至連林天楚也恍然過來。她在死前一刻摸到了這一塊令牌,知道了寧天心雖然不是天機門的門主,但卻擁有提拔門主的資格。
而論及現在的天機門,隻有七殺有能耐當門主,並且由自己這個師叔母提拔,可算是名正言順。
但是,七殺是林天楚的仆人,而現在林天楚又是鬼穀門的門主,這不就是說……天機門以後要臣服於鬼穀門之下?
寧洛凝心裏並沒有立壞心腸,心結解開的她隻是一時童心未泯,在死前淘氣了一把,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個在她眼中看來無關痛癢的決定居然會讓七殺極端地為難。
“七殺。”林天楚站了起來,“你說你是我的仆人,是不?”
七殺的心一涼,如果自己一人跟隨林天楚,他沒有意見,願賭服輸而己,但是如果讓整個鬼穀門臣服於天機門,他卻心中存在芥蒂。
七殺沒有回答,林天楚看此繼續說:“你幫我做一件事,事後主仆關係取消,並且……”林天楚從七殺手中接過了剛才從寧洛凝身上掏出來的鬼穀門門主令牌,以鬼穀門新門主的身份說道:“鬼穀門與天機門從此放棄以往仇怨,結為兄弟門派!”
“主人,你……”
七殺心中一陣感動,剛才兩人並肩而戰已經產生了情誼,而現在林天楚卻又話中有話,意思不單止是鬼穀門與天機門結盟為兄弟門派,林天楚更把他當成是兄弟好友。
論孤獨,七殺並不比林天楚少多少,他這一生都沒有朋友,唯一的親人寧天心也死了,故此,他十分的珍惜,“什麽事?”
“殺人,喬東升。”
林天楚這決定讓七殺更為感動,這喬東升在兩人眼中,根本什麽都不算,林天楚大可以自己去殺,根本就不用假借七殺之手。
他如此作為,隻是為了保存七殺的自尊,名正言順地解除七殺與自己的仆主關係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