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是我的妻主
“……”慕容宸逸微微一頓,他並不想讓她知道他夜半來了她房中。“看書時,忽有黑衣閃過,於是我便一路追來了這裏。”
“……”夏千洛點點頭,看來果然還是那個黑衣鐵麵人送她回來的。隻是他為什麽從守衛重重的公主府綁走她隻是為了問她是不是真的公主,最後還冒了危險將她送回?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洛兒?”見她皺眉沉思,他以為是有所懷疑,於是輕輕叫道。
“嗯?”夏千洛回過神。
“別擔心。”他笑著,“那黑衣人已被我一掌打中左胸,相信逃不了多遠。”
垂眸看見地上交疊踩著的白皙小腳,“怎又忘了穿鞋……”無奈,手臂傷著,伸出左手寵溺地輕撫了她的發,“快回床上去吧。我也該回去了。”
夏千洛睜著大大的眼睛,愣怔著,為何,這時,他想到的還是她?
看著麵前站起身準備離開的人,伸出手,抓住他的衣衫。
“……”慕容宸逸回過頭,“怎麽了?”
“為什麽……”夏千洛低著頭,低沉著聲音,“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愣愣地看著那隻從水袖中伸出的白膩小手,他卻莫名地心慌。
“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夏千洛抬起頭,看向他,眼裏渴望尋求著解答。“即使曾經對你做出那樣的事……”眼眸微垂,她不懂……
“因為你是我的妻主。”那抹恐慌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那慣有的溫和笑容,“你就是我的天。”
“……”夏千洛愣愣地看著他,隻是因為這個嗎?那他對自己……
“你對我……”“好了,去睡吧,一會兒該天亮了。”
她沒有將打斷的話再繼續說下去。“嗯……嗯。”
轉過身,溫柔的笑容消失在嘴邊,琥珀般的眼眸黯淡著。
因為他想讓自己能好過些,所以隻能極力地對她好。隻是這些好又怎能與將要從她那剝奪的相比……
忽然聽到門外一聲悶響,安亦然警惕地坐起身。下了床輕腳走到門邊,小心翼翼地打開門。
門剛打開的瞬間,一襲黑衫也倒了下來。他看向那人大驚,“玄曦!?”他左手抓著一麵鐵麵具,嘴角殘留著斑斑血跡。
雖不明到底出了什麽事,但夜玄曦現在的情況必須馬上醫治才行。於是不容多想,他將倒在地上的人緩緩移到了床上。
剝開衣襟,左胸有一塊淤紫的掌印,相信讓他受重創的正是這一掌。
取了特製的散瘀藥喂他服下,又施以銀針讓護住心脈。見原本微弱的脈搏漸漸平穩,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看著床上沉沉睡去的人,安亦然不禁陷入了回憶。
待他從醫穀學了兩年醫回來,見景園中又多了一人。那個麵色總是冰冷的少年,總是坐在台階上孤單地看著天,眼眸中似乎帶著傷悲。
他總是獨自一人,自然用膳也不與他們一起。
“他是誰?”他好奇地問道。
“你還不知吧,他叫夜玄曦是東臨國的八皇子。”一旁的眉目分明的小少年向他解釋道,“因為母妃不受寵,他與弟弟經常受人欺辱。先前他母妃又去了,所以陛下就將他帶回來了。”
“那他弟弟呢?”他不禁好奇,這些天似乎沒有見到他身邊還有其他人。
“聽說好像在來西鳳的路上染病死了。”易子墨聳了聳肩道。
清麗的目光再次轉向坐在對麵台階上的少年,和他一樣呢……隻剩下自己孤單一人。
“不用擔心他。”一旁的少年低著頭淡淡道。
他有些驚訝地看向身邊的人,這個一直像哥哥一樣照顧自己,總是溫柔微笑的人竟會有這樣淡漠的時候。
見他不解的樣子,易子墨拱了拱他的胳膊,低聲道,“宸逸是南靖的皇子,而南靖國正是被東臨國所吞並的,就連他父皇也是被東臨國皇帝……”
怪不得……目光看向沉默著的人,有著這樣的國仇家恨,他怎能溫柔得起來?隻是……目光流轉,落向台階上麵無表情的少年。隻是錯的並不是他。
“一起吃吧。”終於有一日,他站在了少年麵前。
抬起冰冷的眸,他看向他,沒有說話。
他走回廳堂,取來兩碗飯,遞來他手中,然後在他身邊坐下,“一起吃吧。”
少年愣愣地看著身旁與自己一同坐在台階上的人。
“既然已失去了最親的人,就該帶著他們的期盼更加好地活著。”他扒著飯低頭輕輕道。
自從那日一起吃晚飯後,他看他的眼神確實溫和了不少,但卻還是冰冷地不與其他人交流。
“那家夥呢?”又到了用膳時間,易子墨奇怪地看著對麵空空的台階。
“……”他微微抿唇,是否出了什麽事……
用完膳,他連忙來到他的房門前。
“叩叩……”敲了兩聲,卻無人應答。
心裏一急,他將門撞了開來,走進房間就見倒在地上的人。
“夜玄曦!?夜玄曦!?”看著冒著冷汗渾身顫抖的少年,他不禁明了,看來是染上了風寒吧。想來前兩天就已不對勁,但他卻什麽也沒說,所以才會弄得現在這麽嚴重。
無奈將他扶上床,然後熬了藥讓他服下。
見寒熱雖慢慢退下,卻也不敢離開,生怕再發起燒來,於是便決定留在這裏照看。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縫照射進來。
“謝謝……”耳邊傳來淡淡的聲音。再次抬眼,見到的卻是那雙褪去了冰冷的眼眸。微微驚訝,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聽見他說話。
微笑著,他輕輕點頭,“嗯。”
“呃……”一聲悶哼喚回了他飄遠的思緒。他看向窗外,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
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看了看四周後,目光落向身旁的人,冰冷的臉上揚起一絲笑意,“這已經是你第幾次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