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錢任豪犧牲的事情,雨星的內心就無時無刻不在被深深的自責和愧疚折磨著,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深深地愧疚和懊悔讓他難以入睡。

他總是覺得錢任豪的死跟自己有直接的關係,如果不是當日自己的自私和虛榮心對浩哥隱瞞了一些事情,或許就不會造成今日的局麵。

錢任豪生前待雨星不錯,但是雨星卻認為是因為自己的自私自利才害死了錢任豪,每每想到這裏,他都覺得自己是個大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

深深的自責和羞愧一直在雨星心裏發芽生長,像似來自修羅地獄的厲鬼般折磨著他的心靈,讓他苦不堪言,如果不說出來,他怕自己有一天會被憋瘋了。

他跪在地上,不斷的向史浩哭訴著,巴掌不停的煽在已經紅腫不堪的臉頰上,嘴角被打的鮮血淋漓,劇烈的疼痛卻掩蓋不了掙紮在內心深處的良知的譴責帶來的痛苦。

史浩眼神淡漠的看著雨星,淡淡的說道:“有什麽話起來說吧!!!”

史浩漠然黯淡的沒有絲毫感情色彩的雙眼好似兩把尖利的尖錐毫不留情的刺著雨星的心髒,在一個老舊的傷口上一次接著一次刺下。

雨星羞愧難當的說:“不,我沒有顏麵起來,我更不配再跟著浩哥,我對不起錢大哥,如果當時我不那麽自私,錢大哥就不會死了。”

“你是說火拚那天錢總讓你帶上兩個閃光彈防身的事吧,其實我們已經知道了,你沒必要自責,即使那天我問你,你告訴我,也改變不了什麽,錢任豪知道的事情太多,一旦表明立場,他們還是不會讓錢任豪活著的,或許你當時告訴我,反而會讓事情更加糟糕。。”

史浩神色淡然的說著,好似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是啊,人都已經走了,還去計較這些是是非非已經不存在任何意義,現在唯一該做的,便是讓鍾家人血債血還。

如果史浩此時此刻憤怒的跳起來對雨星大打出手,甚至將雨星打成殘廢或者打死,雨星都覺得很正常,那樣他還會更容易接受,心裏也會好受的多。

但是史浩的反應和話語卻讓雨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史浩到底是心如死灰還是憤怒到了極點才導致這種不正常的平淡,或許,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安寧吧。

內心裏醞釀著怒火,一旦尋找到發泄點,便會有如火山噴發一般,帶著不可抵擋的威勢席卷一切擋在前麵的障礙。

雨星望著史浩,悵然若失的說道:“浩哥,為什麽你不打我,甚至罵我一聲也好。。。。”

“那樣能換回錢總的命嗎?那樣殺了錢總的凶手能得到應有的懲罰嗎?”史浩微微側著頭打量著雨星,聲音已經逐漸變得陰冷起來:“什麽都不會,鍾家人隻會用戲謔的眼神看著這一切,看著我們如何崩潰。”

“我一定要為錢大哥報仇。”雨星神色堅定的說,一雙虎目迸射出前所未見的陰冷,那股子寒氣就連史浩都感覺渾身有些不寒而栗,那是他從未從雨星身上見過的眼神,有如一頭發狂的野狼在黑夜裏閃爍著幽幽綠光的眼眸。

史浩緩緩走到一個小衣櫃旁邊,將掛在上麵的一幅白色花邊的大相框拿了下來,上麵是一幅沒有色彩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張帶著笑容俊朗帥氣的臉。

長而粗的劍眉,大而明亮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好看的唇形,配合在一起無不昭顯著帥氣,就是這麽一個年輕帥氣的人,卻喪失了他原本的活力。

史浩看著白色照片上的人兒,心髒一陣陣的抽搐,他捧著照片緩緩的朝外麵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雨星,你帶著兄弟們哪裏都不準去,等這陣子風頭過去再出去活動。”

說著,人已經走到門口,像似喃喃自語,又像是對他人述說:“一直以來,我都思前顧後,一切都等時機成熟才行動,可是恰恰是因為這樣,卻讓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我而去,很多事不是我們想的不夠周到,而是想的太多,讓思想束縛了我們的手腳,這一次,就讓我們不計後果的衝動一回吧!”

史浩走出房門,蕭條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一句充滿殺氣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語回蕩在所有人的耳邊:“血洗鍾家。。”

此時已經是下午六點,街頭上車水馬龍,行人匆匆,已經進入寒冬,在冷空氣的侵襲下,所有人都填上了厚厚的毛衣和棉襖,情侶男女相互依偎著取暖,臉上都帶著開心的笑容,這一切,讓他們都很滿足,外麵的喧鬧,卻隔絕了大街上四個青年的憂傷。

史浩、龍江四人依舊是單薄的襯衫和休閑褲,寒氣的空氣對他們根本造不成任何影響,手裏捧著一副白色花邊相框沒有色彩的大相片的史浩成為大街上所有人視線的聚焦點。。。。

四人在大街上仿若無人的並排走著,臉上都沒有絲毫表情,冷裏的氣息似乎比空氣更加寒冷,周圍的路人紛紛驚駭的讓開道路,史浩等人走過,仍用驚詫不解的目光注視著這四個器宇軒昂卻看似不大正常的青年。

雨星開著一輛麵包車過來,將史浩四人載走,駛到一個破舊的廠房裏,史浩等人輕車熟路的走進去,在廠房的地上推開一個大石塊,隨即露出一條通道。

史浩等人徑自走進去,裏麵擺放著琳琅滿目的槍械,按照類型涇渭分明整齊的擺放著,這批強赫然就是史浩剛出關的時候劫持了楊林那批從豐海市運過來的槍械。

這批軍火每一把槍都是質量過關的上等貨,以前史浩沒錢的時候還出售了一批,不過這批軍火的數量太過龐大,即使出售了一批,也剩下許多。

“挑選自己趁手的槍,子彈能帶多少帶多少,手雷能裝幾個就裝幾個。”史浩神色淡漠的說道,隨後首當其衝的抓起一把霰彈槍,將白色花邊的相框小心翼翼的擱在一旁。

史浩一手抓起一大把子彈就往霰彈槍裏安裝,裝滿之後,抓起大把大把的子彈往兜裏揣,史浩最喜歡使用這種威力巨大的大範圍攻擊武器,使用起來讓整個人都充滿了威懾天下的霸氣,仿佛一槍在手,便足以掃蕩眼前的一切障礙。

龍江很自然的抓起了一把A47,衝鋒槍裏威力強大,射程超遠,射速超快的衝鋒槍,唯一的缺點就是後坐力太大,不過對於龍江這種力量型的人來說,強大的後坐力並不能對他有什麽影響。

張天強拿了一把4,熟悉反恐精英的人都知道這是警察專屬的衝鋒槍,威力強,射程遠,射速快,後坐力較小,而且還配有消音器,性能相當的強大。

王華自然選了狙擊槍,狙擊槍和王華彷如是一體,王華拿到狙擊槍如虎添翼,而狙擊槍在王華手裏也能更透徹的體現出它的價值。

四人都裝了足夠量的彈藥,閃光彈和手雷剩下不多,各自帶了兩個在身上,穿上防彈衣,此時此刻,史浩四人儼然成為反恐精英,或者說,恐怖份子更加貼切。

史浩沒有讓雨星參戰,而且讓雨星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能踏近鍾家一百米範圍之內,以卵擊石的衝動,他不想讓更多人的去承擔隨之而來的懲罰,雨星將史浩等人送到鍾家大院的一百米開外,就停了下來。

史浩四人下車,雨星便開車離開了,此時天色已經暗淡下來,一盞盞高高瘦瘦的路燈綻放著他們在黑夜裏才會突出的光輝,他們的距離是固定的,任意兩根永遠不可能站到一起,在路燈下,四道身影拖的老長,在蕭瑟的寒風中,衣衫獵獵,發絲亂舞,顯得是如此的蕭條。

史浩左手捧著白色鑲邊的相框,低垂的右手拿著沉重的霰彈槍,緩緩向鍾家走去的他,眼神中帶著陰沉的殺意和不死不休的決絕。

鍾家大院的大門已經出現在眼前,這個已經來過數次的地方,史浩低頭看著相片,輕笑道:“錢總,今天咱們五兄弟並肩作戰,一起去消滅我們的敵人,你一定要陪著我們,一起鏟除所有阻礙我們前進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