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次出發

接下來的三個月裏,我每天都在各種各樣艱苦無比的訓練中度過。除了散打,自由搏擊和射擊,狙擊外,屠蘇每天晚上都給我增加單杠上仰臥起坐200下、跳繩2小時、負重5kg的兩百米斜坡衝刺和平地無負重五公裏+無負重深蹲。

每一天下來,我都幾乎虛脫。回到宿舍,少校,李錚和胖子會聊上那麽幾小時,我根本是倒頭就睡,為了應付第二天的高強度訓練,有時還不得不吃點鈣片啥的。

不過效果,確實非常的好。

三個月後,我的槍法已經比較精準了。狙擊槍也運用的很到位。散打水平勉強可以和李錚打個平手,但麵對屠蘇這樣的,也隻有被虐的份。體力每一天都在增長。最後的一個月,訓練完之後甚至還有精力和李錚等人聊聊妹子,不再像之前那麽疲乏無力了。

“明天我們就出發。”7月份的一天,正值夏季。然而在俄羅斯,卻沒有這麽炎熱,隻有20攝氏度左右,頗有春風拂麵的感覺。屠蘇走進我們的宿舍,口氣很堅決。

“出發?”我一下子從床上坐起:“去哪裏?”

“春遊嗎?屠少你太好了!我能去超市買點零食嗎?”胖子比我的速度更快,抱著一包話梅,一個鯉魚打挺就躍起身來,跨到桌子邊。

“滾。”屠蘇冷冷地嗬斥了胖子一句,把半本筆記放在了桌上。

看到筆記,我心裏一驚。那天屠蘇雖然沒有翻開,卻也沒有還給我。莫非這三個月內他偷偷地從筆記裏找到了什麽線索?

我和李錚對視一眼,立刻圍了過去。

“我仔細看了一下。這半本筆記上的字跡,並不是唐模的。”屠蘇淡淡地翻開第一頁:“按照莫魂說的,唐模寫的筆記,應該到北子島就結束了。這半本筆記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唐模找到別人遺留下來的手稿,並且隨身攜帶。在筆記前幾頁的空白部分,寫下自己的日記。”

“那這塗改是怎麽回事?”我指著那一大片墨水:“什麽都看不清,唐模帶著它幹什麽?”

“唐模帶著的時候,不可能什麽都看不清。”屠蘇瞥了我一眼:“隻有一種可能,這墨水和塗改,都是唐模故意造成的。”

“他為什麽這麽做?”我驚訝地看著屠蘇:“對了,你們不是都認識唐模嗎?他也是哥薩克雇傭軍之一吧?你們找他問問不就可以了?”

“認識是認識….”李錚欲言又止:“但說實話,他不屬於我們這個軍區。我們隻合過一張影,連話都沒說過。”

我看著李錚,並不像是在說謊。這麽說來,唐模其實是被某個組織秘密派遣穿越到2015年去的?現在已經是2013年7月,也就是我發現筆記的後4個月,這麽說來,如果曆史沒有改變,唐模如今應該早就在2015年了!並且已經穿越過去整整四個月了!

“那你們哥薩克上麵還有沒有更高一層的組織?比如什麽秘密總部之類的。”我問道。

“沒有。”

“就算有,我們怎麽可能知道?”

李錚和屠蘇同時回答。

“這麽說,你們也和我一樣,一無所知?”我瞬間失望起來。線索中斷,唐模也已經不知去向,看來希望渺茫。

“不能這麽說。”一直不說話的少校開口了:“2013年的我們或許一無所知,2015年可能情況就不同了。”

“但那時已經來不及了!”我著急地站起身:“屠蘇,你看起來地位挺高的,你去打聽打聽上麵有什麽秘密總部沒有?”

“和你說話,真是累。”屠蘇再次露出習慣式的嘲諷笑容:“如果不想聽,滾出去。”

“被墨水潑過隻是假象而已,其實給了不少的信息。”說罷,他不再理睬我,轉而指向筆記的第一頁:“這一大塊墨水的形狀,像極了俄羅斯極北摩爾曼斯克州內的科拉半島。”

“科拉半島?”李錚疑惑地皺起眉頭:“可是這個島不小啊,再說島上會有什麽?”

“下麵的每一頁,我估計都是信息。被墨水潑過的,極可能是地圖,而塗改的部分,則是路線。”屠蘇沒有回答李錚,朝後麵幾頁翻去:“不管如何,先去科拉半島,應該能有所收獲。”

“等一等。”就在這時,我突然注意到,那一大片墨水潑過的地方,好像有些異樣。

接過筆記,我湊到眼前,手指撥弄了幾下。

果然,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當你在一大片黑色的墨跡上,用同樣的黑筆寫字時,雖然寫完後根本看不出字跡,但如果用力稍大一些,筆尖會在墨水的範圍內留下一些淺痕,依稀可以辨認。

這片墨水中,就有一個字。

那是個“孔”字。

“科拉超深鑽孔?”李錚語氣一變:“那可是個有名的事件啊。”

這個事件在當時的確轟動全球。科拉超深鑽孔是蘇聯於1970年在科拉半島鄰近挪威國界的地區所進行的一項科學鑽探。鑽探的深度到達接近13000米時,從鑽井中突然傳出來了奇怪的響動。研究人員從井中居然錄下了像“人的吼聲”一樣的聲音,就如同地獄中罪人的呼叫。隨後,又聽到一聲自然界從來沒有聽到過的強烈爆炸聲。自此之後數天裏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勘探工作也到此為止,至今仍是一個未解之謎。

“唐模還去了那種地方?”我一愣:“在末日裏,怎麽可能跑這麽遠?”

“隻有一個可能。”屠蘇臉色一冷:“唐模在末日之前,就去過,並且,發現了一些東西。”

“也有可能是你們的總部給他這半本筆記,然後派遣他去的。”我沉吟片刻。

“你們準備一下,把必備物品都帶上,武器帶幾把常用的,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屠蘇合上筆記,冷冷地吐出最後一句,站起身來。

“我也去?”胖子津津有味地嚼著話梅:“科拉半島,到底有幾克拉?”

“一起去。”少校一把扯過話梅,隨手拈起一個塞進嘴裏:“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看著他們打鬧,心裏說不上是一種怎樣的感受。回想自己在2015年的經曆,不由得又是一陣心酸。如果當時少校與我一起穿越了回來,他還會像現在這麽從容不迫地開著玩笑嗎?至少,如今的我已經做不到了。經曆的太多,心也刻滿了傷痕。

然而,很多年後,再次回想起從軍區內出發時的這個場景,少校的這句話卻總是縈繞在耳邊,讓我忍不住苦笑。有難同當被他說中了,但接下來我們將要經曆的一切,和“福”字卻絲毫都搭不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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