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頭顱

這居然是骷髏海岸那裏綁架我的刀疤臉!

腦海中迅速回放起骷髏海岸的那一幕:由地火進入池底後,我和刀疤臉來到了全是無頭屍體的霧林內。而正當刀疤臉掐著我的時候,唐靈忽然出現,給他上了一針麻醉。

之後我和唐靈再次潛入池中,來到了那個偌大的宮殿。

我說過,由地火進入宮殿是一條單行道,宮殿無法回到地火。唯一能夠返回石圈的那條路在壁龕的左側。而我和唐靈在宮殿內遇見狼後糾纏了一段時間,隨後就傳來了石門的關閉聲。按理來說,刀疤臉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但轉念一想,我又覺得並非絕對。那些無頭屍體的攻擊能力尚且不知,而麻醉針的效果也比較短暫。在我和唐靈離開霧林後,刀疤臉很可能馬上醒了。倘若無頭屍體沒有對他造成傷害,抑或刀疤臉使用了什麽方法對付了那些屍體,順利離開霧林也很現實。

可我和唐靈並未在宮殿遇見他,難道霧林那裏還有出去的路?

這麽一想,隻思考到兩種可能,使得刀疤臉不但順利地活了下來,還一路跟蹤我們到達了這裏。

一、他醒來後迅速地從霧林返回石圈,在石門未曾關閉前離開了骷髏海岸的地下王國。

二、他在我和狼糾纏,而周圍的長明燈完全暗下去的那一刻從我身邊悄悄路過,由宮殿的地門進入環形走道,最後從地獄犬把守的那個出口離開了骷髏海岸。而對付地獄犬的方法,很可能是用三水哥的那種蟲子。

這麽看來,之前在懸崖缺口處的深淵頂上看到的染滿鮮血的登山鉤應該也是這刀疤臉的了。

當然這些都隻是我的推測罷了,早已失去了驗證的可能。麵前的人頭大睜著雙眼,嘴角掛著鮮血,有種死不瞑目的恐怖。

我歎了口氣。想到之前屠蘇的話:“這刀疤臉很可能是和三水哥相對立的那派守陵人,目的或許是重建王朝或奪取什麽東西。”不由得泛起一絲苦笑。多行不義必自斃,這麽看來,這人死的真是罪有應得。

可屠蘇又在哪?我長呼一口氣,亦步亦趨地朝下一個石缸靠去。然而直到把周圍的幾十隻石缸全部探了一遍,都沒有發現關於屠蘇的任何蹤影。

那麽這刀疤臉又是誰殺的?莫非是唐靈?轉念一想,我馬上肯定了自己的推測。李錚一時半會根本無法進來,而結合唐靈之前的表現,極有可能是她所為。

其實對於唐靈殺人,自己並不感到驚訝。唐靈在我心中始終是一個詭異的形象,也終究猜不透她的一舉一動是故意而為抑或真情流露。隻是現在的自己早已懶得去思忖,防著點是最好的辦法。

正想著,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在這個空蕩的大廳內炸開,顯得異常驚悚。我嚇了一大跳,迅速將手槍對準聲音發出的位置,屏住呼吸。

聲音是由麵前的那隻石缸傳出的。而之所以傳出如此大的動靜,在於那具吊著的屍體一下子從空中掉了下來,重重地砸在石缸邊沿。由於受力不均,無頭屍體把整個石缸都砸倒了,石缸在地上來回滾動,餘聲不斷。

我皺著眉頭緩緩地朝屍體靠去,槍管對準那隻倒地的石缸,每一步都異常謹慎。——如今屠蘇生死不明,唐靈已經成了巨大威脅,四周又有怪物虎視眈眈。不得不說,自己簡直四麵楚歌。

屍體似乎隻是掉了下來,乍一看並無異樣。我湊上前,強忍著惡心朝它身上摸去,試圖找出有用的線索。

這一摸之下,我居然很快地碰到了一張紙。

這是一張地圖。看走向,應該就是自己如今身處的這片懸崖。詭異的是,地圖上的一塊地方用紅筆標出了一個巨大的五角星,周圍密密麻麻的圓形環繞著五角星,毫無規則可言。

一開始我以為這些圓圈和筆記上一樣,代表著旋轉地梯的另一條路。但很快就發現,這些圓圈的分部竟像極了如今自己麵前的這些石缸陣!

那麽,這個五角星的位置是指……其中的一個石缸?

我抬頭望去,不由得細細比對起來。由於石缸的數量太過於龐大,而地圖又十分粗略,隻能依稀看出五角星的位置在這房間的偏左側。至於具體哪個石缸,根本無法辨認。

“左邊……”我默念著,手指在地圖上圈圈點點,腳步也不由自主地朝左側挪去。繞開一隻又一隻,反複地查看地圖,終於停在了幾隻石缸附近。

這些石缸與旁邊的並無不同,光滑而平整。探頭朝內看去,裏麵更是空無一物。

我疑惑地再次看了一眼地圖,又在附近轉了好幾圈——這所有的石缸實在太過相似,並且無一例外地正常之極,絲毫看不出特別。

“不會是隨手畫的吧?”我惱怒地捏著那張地圖,後者無辜地在掌心中蜷縮著脆弱的身軀:“好不容易有個線索,又斷了。”

“沒有斷。”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看石缸內壁。”

“誰?”我一愣,慌忙轉身——整個房間空無一人,除了不遠處的那具屍體。

我次奧……該不會是屍體在和我對話?這個奇怪的想法把我嚇了一大跳,呼吸也隨之急促起來:“石缸內壁有什麽?”

“有引導你的東西。”聲音再次響起,好似是從某個石缸內傳出的,回聲特別空靈。

“你是屠蘇麽?”我沒有按照聲音的指示,反而漸漸地朝無頭屍體的位置靠去:“為什麽不出來?”

孰料四周忽然安靜下來,不再有任何動靜。這使得我非常不習慣,一時間不禁舉起手槍,亦步亦趨地向頭顱所在的石缸走去:“出來。不要和我裝神弄鬼。”

無人回答,四周靜的可怕而詭異。

走近,無頭屍體仍舊躺在倒下的石缸邊,一切與之前沒有不同。而繞開層層石缸,掛著頭顱的那個石缸也還在原地——之所以能夠準確地認出這個石缸的位置,是因為石缸邊沿那縷縷頭發非常明顯而突兀。

“呼……可能是幻聽。”見狀,我不禁鬆了口氣,同時探頭朝掛著頭顱的石缸內瞥了一眼。

而這一眼,卻令我驚恐無比,手槍“啪嗒”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因為此時我看到,盡管石缸邊沿上的頭發還粘著,裏麵那刀疤臉的頭顱卻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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