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年前
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有一塊陰暗麵。有些人把它小心地偽裝起來,有些人則把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於是前者成了光鮮體麵的企業家,後者成了遭人唾棄的勞改犯。然而,當世界秩序崩塌,社會的輿論和法律的約束都不複存在,人類的陰暗麵可以光明正大地告知於眾之時,有時候,一些看似體麵的人,會比勞改犯,更加地可怕。
——楔子
======================== 第一卷 最後的半本筆記 (上)============================
“觀眾朋友們早上好,今天是2015年3月1日星期日。下麵播報早間新聞。首先是國內新聞。近來全球範圍內爆發了一場100年來的特大瘟疫。專家把該病毒命名為H2N2。專家認為,該病毒由血液傳播,感染該病毒者,將會出現頭暈,發熱,惡心的症狀。目前治療該疾病的藥物還在進一步研發之中。由於瘟疫傳播較快,麵積範圍較廣,大部分工廠,企業現已全麵停止營業。專家呼籲民眾注意防範工作,出門請佩戴好口罩,平時請多飲用純淨水,加強自身的抵抗力。”
“再來看國際新聞。冰島發生小規模騷亂,一名精神失常的男子在街頭突然發病,撲倒一名路過的行人進行撕咬和咀嚼。該病人很快就被警方控製。受傷的路人被第一時間送往了當地的醫院接受治療。警方稱,咬人者曾經有長達10年的精神病史,並且疑似感染了H2N2病毒。目前事件的真相還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我們再把視野轉向伊拉克方麵。伊拉克民眾騷亂導致的10死20傷目前政府已經作出了回應,政府稱………….”
“莫莫!莫莫!幾點了?你還不起來?今天不是說好整理房間的嗎?你看看你,房間弄得一塌糊塗,像什麽樣子?對了,剛才幫你整理出了幾張紙頭,你看看還要不要?我先放你床頭櫃了。東西亂放,到時候找不到了又問媽媽要,自己不收收好………”
我不耐煩地哼哼了一聲,翻了一個身,堵上了耳朵,把整個腦袋都埋在枕頭裏。
“………媽媽出去買菜了啊,你快點起來收拾房間,等媽媽回來要看到你把房間已經收拾好了,聽到沒有?不然的話我把你的東西通通扔出去,叫你找不到還問我,吸取教訓………”
直到老媽的抱怨聲消失在樓梯的走道裏,我才慢慢地鬆開了捂住耳朵的手,活動了一下脖子,愜意地伸了一個懶腰,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窗外陽光明媚,此時正值春天,萬物複蘇,一切都看起來生機勃勃,整裝待發。
我叫莫魂,今年23歲,大專畢業後沒找到穩定工作,暫時還是個吃文字飯的窮鬼,說的好聽點是作家兼編劇,說的再文藝點是自由攥稿人。雖然本人一直大言不慚地對外宣傳是莫言的後代,但是我的工資比起莫言大叔實在是杯水車薪。難得碰上單位放假,沒有人像催命一樣地催稿,我一定要好好放鬆一下。唔…….雖然之前的那本小說《末日漂泊》還沒有完成,編輯挑明了放假後要立刻交稿,今天麽…..暫時還是不寫了吧。那幹什麽好呢?來幾把LOL?這麽一想,我的臉上就露出了邪惡的笑容。上回被單位裏的英雄聯盟高手小黑狂虐3把,氣得我直吐血。今天一定要掙回這口氣!我一邊壞笑著,想象著他被虐後捶胸頓足,亂砸鼠標的樣子,一邊就向著床頭櫃摸去,想摸黑框眼鏡,準備起床。
這一摸,眼鏡是摸到了,同時還摸到了幾張手感粗糙的紙。
不會吧?一大早就有女孩子給我寄情書?艾瑪,太激情了,叫我怎麽好意思拒絕呢?這麽想著,我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迫不及待地戴上眼鏡,就把那幾張紙湊到了眼前。
紙上的字跡比較模糊,但是仍然可以辨認。“2015年4月25日。情況依舊很糟糕。我在雲南北部西雙版納的熱帶雨林內。我是唐模,來自於未來。”
唐模?聽起來像個男的。艾瑪,老子不搞基啊。我把紙隨手扔在了一邊,打了一個哈欠…….哈欠剛打到一半,我猛地睜開了眼睛,手還保持著捂著嘴的動作,嘴也微微半張著:“這紙是?”
我立刻又撿起了那幾張紙,這一看,思緒就被拉回了兩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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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陝西西安,華山山頂。
“哇哦,欲窮千裏目,一覽眾山小啊。”廖雲海站在華山山頂,傲視著腳下的群山,感慨地讚歎道。“來,魂淡,幫我拍張照。”
“沒文化,真可怕,一出來就亂講話。明明是會當臨絕頂,更上一層樓好嗎?”我笑著接過了他遞來的照相機,“還有,我不叫魂淡!請叫我莫魂!”
“快點啊,莫魂淡。”廖雲海無視了我的話,早就擺好了一個無比自戀的剪刀手:“我的名字就是為了華山而生的!”
“噗…….”我差點吐了出來,但是還是把相機對準了麵前的自戀男,手指向著快門按去。“哢嚓”一聲,廖雲海的213動作被永遠地定格在了華山之巔。
“好了好了,我餓死了,我們下山吃點東西去。聽說旁邊有燒烤一條街,饞死我了。先來20串羊肉串。”廖雲海一把搶過了照相機:“來,讓我看看,哇塞,帥呆了。”
我無語地看著他一個人在那裏手舞足蹈地自言自語,無力吐槽。
“走吧,走吧!我餓扁了!”廖雲海同誌一把拉過我就向著下山的台階走去。
華山,以其地勢的險惡和風景的綺麗躋身於五嶽之列。據說登上華山者,都有一種征服世界的霸氣和凜然。因此,當我完成了手裏的稿子之後,馬上和領導申請了一周的假期,和死黨廖雲海來到了這個舉世聞名的旅遊景點。正值春季,旅遊人數多的超乎了我們的想象,山腳下密密麻麻的都是小攤販和來自各國的遊客,光是坐纜車就拍了幾個小時的隊。但是纜車隻負責抵達半山腰,如果要登上山頂,還是要靠著自己的不懈努力,不然登峰後,怎麽會有成功的喜悅呢!從山腰向上,遊客就逐漸地稀少了起來,能一口氣到達山頂的遊客更是寥寥無幾。由於我平時一直窩在家裏寫書,成為了“久坐一族”,因此隻要一有時間,我就參各種加野外生存挑戰活動,以此來鍛煉自己的體力,當然也是為了練練肌肉吸引女孩子啦!廖雲海的職業是健身教練,所以體力也是不錯。我們費勁千辛萬苦,終於在黃昏時登上了華山之巔。果然如外人所說,那種居高臨下的霸氣,是任何山脈都無可替代的。
山頂的遊客幾乎是個位數,那些遊客無一例外,不是看上去體力極好的壯漢,就是肌肉緊繃的運動員。觀景完畢,我被廖雲海拉了一下,向著山下走去。此時感覺到自己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起來。爬山果然耗費體力,看來等下要好好大吃一頓。這麽想著,我就加快了步伐,想跟上早就跑到前麵去的廖雲海。
“我去上個廁所,你等一下啊。”廖雲海突然回過頭對我叫道,向著前麵的服務小亭走去。山上每過一段就有一處服務處,方便遊客購買食品,飲料,以及解決內急問題。我看到廖雲海的身影消失在服務處的公廁內,無奈地就地找了一塊岩石坐了下來。由於我走的比廖雲海慢,因此坐的地方離服務處有一段距離,仍舊是在靠近山頂的地方。
我哼著小曲,轉頭東張西望著。身邊沒有什麽人,也沒有穿著暴露的美女可以欣賞。於是我無聊地轉過身,想拿下肩膀上的背包喝一口水。就在轉過身的一霎那,我發現自己所坐的岩石後方,有一個極小的洞穴。
這麽一看,我的好奇心就被激發了出來。從小具有探險精神的我,對洞穴,海底,山脈,河流等極度感興趣。看了看四周沒人,我一腳跨上了我坐的岩石,撥開洞口的雜草,向著洞穴裏麵探頭看去。
這一看我就嚇得半死。一個骷髏頭直直地和我對上了眼,本來是眼睛的地方隻有兩個大洞,此時它正麵無表情地看著我這個“入侵者”。“啊!”我大叫了一聲,立刻就把頭縮了回來。手撫著胸口直喘氣。幸好周圍沒有人看到我的囧樣,否則萬一被哪個美女看到,丟人就丟大了。冷靜了一下,我猜測這或許是某些人的惡作劇,把小孩子的骷髏玩具放在裏麵嚇人。於是調整了一下呼吸,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把頭伸了進去。
這一次,我發現這個洞並不深,隻有不到一米的深度,一眼就可以看到盡頭,洞裏除了一個骷髏頭,別的好像什麽都沒有。看來真的是哪個無聊的人把玩具隨手丟在這裏嚇唬別人。我咒罵了一句,同時在心裏畫了個圈圈詛咒了一下那個無聊人士,然後就想把頭縮回來。
就在低頭的那一刻,我突然發現在骷髏頭的左側泥地裏,有一塊白白的東西。我好奇地湊了上去,手指挖了幾下,挖開了泥土。更大麵積的白色露了出來。隨著我手指的動作,我很快就發現,這是幾張很普通的紙,整齊地疊放在一起,最上麵的一張上好像寫著幾個字。
我把這幾張紙從泥地裏抽了出來,抖了一抖,抖掉了塵土之後,我發現紙上的字跡非常的模糊,一下子無法看清。
該不會寫的是什麽山盟海誓的誓言吧?現在這年頭啊,人們為了浪漫,什麽事都幹得出來,還總是把緣分掛在嘴邊。華山半山腰就有一根長長的紅線,紅線上掛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同心鎖,說是什麽可以天長地久。我看啊,回去就分手了,商家倒是天長地久都能賺了。苦笑了一下,我正準備去看紙上的字,台階下就傳來了廖雲海的聲音:“喂!你幹嘛啊!爬個山還在看自己寫的小說啊?快點啊!我餓死了!”
聽到了廖雲海的話,我也覺得肚中空空,一時間也沒有心情去看紙上寫的到底是什麽,於是隨手就把幾張紙塞進了背包裏,衝著山下走去:“來了來了!好不容易放假了,沒人催稿,現在還要還被你催!催催催,催命啊你!”我一邊走,一邊嘀嘀咕咕地抱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