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說:“還記得我們剛畢業的時候嗎?”

我說:“當然了,我很懷念那時的日子。”

莫莫說:“雖然生活條件很苦,但卻過得很開心。”

我說:“就是,記得有一次下雨,我們倆隻拿了一把傘,兩個人相擁著擠在傘下,有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回到家混身都濕透了。”

莫莫說:“想想我們在一起都生活了四年了。”

我笑著說:“是啊,三年之痛已經過去了,準備迎來七年之癢了。”

莫莫咯、咯地笑著,引得周圍的人側目。

我笑著說:“還好我們的生活是越來越好了,再說天下也沒有不散的宴席。”正好有這麽一個機會,我把這句話說了出來,真怕讓她出去住會傷到她。

莫莫並沒有接我的話,她自顧自地說:“其實跟蔣函在一起我覺得太累了,可是又不能離開他。”

我說:“你就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了,我倒希望有個人能讓我愛到累倒。”

莫莫搖了搖頭,過了許久,她說:“我本來不想告訴你這件事的,我怕自己沒麵子,怕你看不起我。”

我不解的說:“倒底什麽事啊?我是你的好朋友,怎麽會看不起你呢。”

莫莫象是下了決心,抬起頭看著我說:“你知道嗎?蔣函他有老婆。”

我吃驚不小,看著莫莫有一分鍾,才反應過來這件事情:“你說什麽?怎麽會是這樣。”

她說:“我認識他的時候並不知道,可是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愛上他了,不能自撥。”

我驚到說不出話來,過了半天才拍著桌子說:“他倒底是什麽意思,明明結婚了還來招惹象你這樣的單身女子,他倒底是什麽意思。”

我的話影響了旁邊用餐的客人,那邊有一個男人還回頭看了我好幾次,我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莫莫輕聲說:“是我喜歡他的,我追的他。”

我更生氣了,莫莫真是夠傻的,現在還幫他說話。

“是我先愛上他的,不管他有沒有老婆,我都愛他,也許你理解不了我,當你也遇到一個這樣的人時,你就會明白的。他的婚姻並不幸福,可是他又不能離婚,為了孩子。”

“這都是騙人的假話,哪個搞婚外情的男人不這麽說呢,你怎麽不用腦子想想呢,平時那麽聰明,關鍵時候怎麽就轉不過彎來了呢?”

“是的,你可以說我傻,到現在為止我都不敢確定他愛不愛我,他說他什麽都給不了我,可我願意這樣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做他的情人。”

“莫莫,你真的瘋了嗎!”我激動得真恨不能打她幾拳。

“我沒瘋,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莫莫異常鎮靜而且很肯定的說。

她的態度讓我覺得陌生,也讓我的心為之一動,愛情真的可以讓人變成這樣嗎。

我鎮定了一下自己,然後嚴肅地說:“莫莫,聽我的話,和他分手吧,你會遇到更好的人的。”

“阿玳,我也不止一次的想過這樣做,可是我做不到,就算跟在他後麵等著他施舍給我一點感情我都願意,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你知道,我也很討厭第三者,也很討厭我自己,可是……”

“莫莫,你了解蔣函嗎?他說他們夫妻感情不好你就信啊,什麽夫妻感情不好,都是屁話,感情不好為什麽結婚,又不是趕上了包辦婚姻的年代,感情不好能生出孩子來,你真的要好好想一想,他這就是給自己在外麵尋花問柳尋找借口,象他這樣事業小有所成的男人,結婚已經有幾年了,孩子也好幾歲了,平淡的婚姻生活沒有了激情,就去外麵找情人填補自己空虛的感情生活,到頭來受傷害的隻有你。”

我本來就不喜歡蔣函,現在我更是對他恨之入骨,他這樣的男人我太了解了,因為我是旁觀者清,隻不過莫莫被感情蒙蔽了雙眼,才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莫莫說:“我知道現在有很多這樣的人,但蔣函不是這樣的人。”

“什麽他不是這樣的人,他分明就是這樣的人。”我氣的不是蔣函的花心,我氣的是莫莫的愚蠢。

“阿玳,請你相信我,我分得清是非對錯,從一開始就是我的錯,是我先愛上他的。”

“莫莫,你怎麽就不明白呢!”和她說不通急得我真想跺腳,“那他想怎麽辦,就想象這樣拖下去?”

“我也不知道他想怎麽辦,更不知道自己想怎麽辦,先過一天算一天吧。”

我心痛的說:“莫莫,你一定要過這樣的生活嗎?你一定要做別人眼中唾棄的第三者,一定要這樣沒有尊嚴的活著嗎!”

說到這兒,莫莫的眼睛變得濕潤起來,那雙無助的大眼睛就那樣看著我,然後淚水就滾落下來,不斷地滾落,掉在她的手上,掉在餐盤裏。

看到泥足深陷的莫莫,我的心也疼了,莫莫這樣用力地去愛一個不該愛的人,卻得不到回報,我也無法讓她改變,也不知怎麽來安慰她,隻能陪著她流淚,我是看不得別人在我麵前哭的。

我給她擦了擦眼淚:“好了,莫莫,別難過了,別去想他了。”

也許我理解不了她的感受,我沒有象這樣去愛過一個人,我也永遠不會這樣去愛一個人,我在任何事情上都保持清醒,絕不會把自己丟得太遠了。這就是我和莫莫的不同,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哪樣會更好,我不投入,所以我也不容易得到,當然我也不會受傷,不受傷所以幸福也不會那麽強烈,什麽都是淡淡的,沒有刻骨的痛也不會有滿載的快樂。

觀望就是我的生活狀態,什麽都是別人的,我不要,看看就可以了。

兩個女人在這樣的餐廳裏哭鼻子,應該是很引人注目的吧,有個人總是回頭看我們,還明目張膽的盯著看,真讓人受不了。

後來這個人竟然覺得偷窺不過癮,居然走過來,放了一小包紙巾在我們桌子上,我沒有來得及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帶著淚水的眼睛非常詫異的看著他的行為,他卻對我笑了笑,說:“看來我們還是有緣份的。”接著他把一張名片放在我麵前,然後從容地走了出去。

他這麽一說我突然覺得這個人是有點眼熟,可是怎麽想不起來了呢?我拿著那張名片仔細看了看:莊洪波,項目部經理。還是想不起來。

莫莫已經用那個陌生男人送的紙巾擦幹淨了臉上的淚,恢複了常態,她說:“那人是誰?”

我搖搖頭,“不知道,給你名片,你看你認不認識。”說著遞了過去。

莫莫接過來看看了,“不認識,我看他好象是認識你,你再想想。”

我還是搖頭,“管他是誰,沒準是故意找借口認識我們這兩個美女呢。”說著我把名片丟在了垃圾桶裏。

我和莫莫誰也沒有說服對方,誰也不想改變初衷,都在堅持自己的想法,再說下去沒準會吵起來。

隻是我們離開的時候的心情比進來的時候更沉重了,我就是想讓莫莫迷途知返,而莫莫希望她的愛情能夠有結果,這真的是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