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 揭發
台曆上的數字被畫了好大一個叉，日子總算又過去一天，樓一掰著指頭算莫輕寒回來的日子，墨暖暖的事一旦擺到明麵上來，樓一頓時壓力小了好多，也沒有初見她的時候那種困擾矛盾的情愫。她似乎並沒有放棄，每天不屈不撓地找樓一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好像要一下子填補上那三年的空白。樓一不為所動，久了連敷衍都不願意。
兩天內還發生了幾件大事，荼糜丶沉淪宣布脫離莫勢力自立門戶，成立勢力屠戮，成員大多是原來沉寂的噬樓會的成員，其用意不言而喻。整個服沸騰，這件八卦已經被人貼上了遊戲論壇，先有噬樓會，後有屠戮，一夜小樓先後招惹了一堆人都是因為女人，這次連事件女主角輕聲密語都被推上風口浪尖，備受關注。莫勢力的勢力主一再換人，沉淪走後就把勢力主的位置扔給了裁決神肉肉，之後莫名其妙她讓位給了陌冉，自己跑到了昨夜星辰，這一進來就不樂意走了，沒一會就把昨夜星辰的人哄得眉開眼笑，不用說樓一也知道這是誰的傑作，隻是榮瑜居然就這麽明目張膽跑來盯人了。最頭疼的就是，墨暖暖被騎螞蟻殺人邀請進了昨夜星辰，不分日夜大獻殷勤，國庫已經丟了好幾件六禍套，墨暖暖既不接受也不拒絕，態度曖昧不定，隻是螞蟻每丟一件六禍進國庫，她就按市價丟錢進國庫。司櫻還是那個司櫻，不會平白接受別人的好意，隻不過是樓一變了。
墨暖暖因為有大號帶，升級非常快，已經45可以去古皇陵刷無鬼套了，樓一隻要看到墨暖暖在勢力說話一律采取看不到聽不到不理不睬的態度，讓螞蟻很鬱悶。
【勢力元老】騎螞蟻殺人：小樓啊，勢力裏的奶媽都在下本。
【勢力主】一夜小樓：嗯。
【勢力元老】騎螞蟻殺人：我喊不到奶媽啊啊。。。
【勢力主】一夜小樓：我又不是奶媽
【勢力元老】騎螞蟻殺人：你媳婦是啊！你上她號幫我忙啦。。。我是不怕死，暖暖才45，古二很容易死的，你就上你老婆的號幫個忙啦
【勢力主】一夜小樓：不樂意，肉肉呢
【勢力】裁決神肉肉：人家在桃溪幫忙呢~
【勢力元老】騎螞蟻殺人：小樓！祖宗！算我求你，幫個忙，我送你個月鑽！不！雷鑽！
【勢力】墨暖暖：算了師父，不去就是了
【勢力元老】騎螞蟻殺人：不行，我答應你了就一定去！
【好友】騎螞蟻殺人 對你說：你怎麽回事？就幫我個忙啦！
你 對騎螞蟻殺人說：你就那麽喜歡她？
【好友】騎螞蟻殺人 對你說：啊，算是有點喜歡吧，幫兄弟這個忙啊，算我欠你個人情。
樓一歎了口氣，司櫻的強勢介入，就算她不去在意，卻也真的影響到她的生活了，禁不住螞蟻的一再請求，還是上了輕聲密語的號。輕聲密語的賬號是莫輕寒的手機號碼，至於密碼已經改成了樓一的生日，樓一知道這是為了她特地改的，感動得一塌糊塗。
騎螞蟻殺人已經紅燒，這個一直喊著要紅燒要紅燒的戰士終於是紅燒了，換了身【七夕】時裝的男裝，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樓一倒是第一次看到螞蟻這麽用心地追一個女孩子，不忍心打擊他，偏偏司櫻玩遊戲的動機不單純，樓一不敢多跟墨暖暖說話的原因就是怕她把事情抖出來，到時候傷了螞蟻的自尊心，朋友也沒得做就無法挽回了。
下本的過程很順利，GM也算比較給力，五次古一五次古二，無鬼除了擺都刷齊了，擺隻有在外鎖妖塔才出，而且很難出，螞蟻跑到寄售花了30J直接買了無鬼擺送給墨暖暖。樓一苦笑，世間多是癡情人，以前是她追著司櫻跑，現在司櫻反過來追著她跑，這種感覺很微妙，卻讓人不那麽享受。
【隊伍】輕聲密語：沒事的話我就把這號下了。
【隊伍領袖】騎螞蟻殺人：小樓，你這份情我記著了。
【隊伍】輕聲密語：客氣什麽
連墨暖暖也在隊伍裏說謝謝，樓一下這個號之前習慣性點開好友列表，居然在其他聯係人裏看到了墨暖暖的名字，心裏咯噔一下，為什麽輕聲密語的好友裏會有墨暖暖？她們又是怎麽認識的？樓一說不出什麽心理驅使，鬼使神差地點開那個名字，調出了聊天曆史記錄，時間顯示是前兩天莫輕寒上線陪她時候的對話記錄。
墨暖暖：是本人？
輕聲密語：嗯，你是？
墨暖暖：我是小樓的朋友。
輕聲密語：哦，你好，有事嗎？
墨暖暖：我想跟你聊聊小樓，你們感情很好？
輕聲密語：嗯，我們是夫妻
墨暖暖：隻是遊戲裏而已，你了解她多少？
樓一看到這裏，無意識地握緊拳頭，司櫻的口吻很是肆無忌憚，很容易讓人誤會其實她和她有著多親密的關係。
輕聲密語：該了解的都了解吧。
墨暖暖：你們隻是遊戲裏？
輕聲密語：你想知道什麽？
墨暖暖：隻是想讓你不要喜歡她。
輕聲密語：為什麽不能喜歡？本來男未婚女未嫁，更何況我們結婚了。
墨暖暖：那你知道其實她不是男生嗎？她隻是喜歡玩男號！這樣你還喜歡？
墨暖暖：她是個很敏感很沒有安全感的女生
輕聲密語：那又怎麽樣？
墨暖暖：上YY怎麽樣？我們聊一聊
對話到這裏戛然而止，樓一不知道最後莫輕寒有沒有答應她去YY，可是她全身在發抖，有點憤怒，有點不解，她不敢想象那樣一個溫和善良的女孩子為什麽也會在背後說人長短揭人是非，如果莫輕寒不是早就接受了她，如果不是她早就坦白了，這些舉動都足以毀了她的愛情。
樓一下了輕聲密語的號，切換到一夜小樓的畫麵，她按下回車換連換到私聊頻道的耐心都沒有。
【勢力主】一夜小樓：墨暖暖你給我出來！
【勢力尚書】紫霞仙子：這是怎麽了？
【勢力元老】騎螞蟻殺人：吼什麽啊，嚇到暖暖的
【勢力】落灬：螞蟻哥護短了
【勢力】墨暖暖：我就在這裏
樓一用殘留的一點理智點了墨暖暖的名字設為私聊，這件事不能鬧大。
你 對墨暖暖說：你找了我老婆？
【陌生人】墨暖暖 對你說：是
你 對墨暖暖說：你告訴她我是女的？你到底想怎樣？
【陌生人】墨暖暖 對你說：讓我們回到三年前，你記不記得，你說要娶我
樓一氣結，她是造了什麽孽，對人家有好感的時候人家不鳥她，現在想撇幹淨了反而別人貼上來了。
你 對墨暖暖說：那是三年前！你當時怎麽不答應？晚了！是啊，我是曾經對你有那麽點意思，除非你能讓時間倒流，我跟你求婚的時候你去哪了？
【陌生人】墨暖暖 對你說：我以為你在開玩笑，你知道我這個人有時候就是太認真了，你說話總是半真半假，我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在說真話，小樓，我後悔了，不可以嗎？
樓一頓時想哭，她知道司櫻這人是認真過頭了開不得一點玩笑，當時那種情況，先不說樓一也沒分清自己的感情不敢貿然就去表白，就算樓一是認真說的，恐怕也會被別人當做玩笑吧。
你 對墨暖暖說：不可以了，為什麽你非要勉強呢？有意思嗎？
【陌生人】墨暖暖 對你說：我比較笨，小樓，我用了很久才發現我一點也不想離開你，斷斷續續找了你三年，就在我打算放棄的時候讓我找到了珞珈有了你的消息，如果我不做最後的努力我會後悔一輩子的，你做不了決定，我幫你做。
你 對墨暖暖說：你要幹什麽？
樓一忽然有不好的預感，司櫻就像一顆定時炸彈，埋在遊戲裏，一旦引爆，後果連樓一自己都預料不到，她莫名的恐慌，這個時候司櫻越是沉默她越是恐慌。
你 對墨暖暖說：你到底要幹嘛？非要鬧到沒法收拾你才甘心？
【係統】墨暖暖：我來這個遊戲是為了尋找一個夢，夢境與我構想的雖然有所不同，卻幸好還有你。我藏著那份朦朧的感情一千多個日夜，然後和你重遇，我不再介懷很多東西，包括我們相同的性別，回來吧。
說得多輕描淡寫，回來吧，我不是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這些話說得真漂亮，樓一麻木地盯著這動人的文字滾過公告條。短短的一句天下惹來一片沸騰之聲，地區裏門派裏都在議論，相同的性別，多麽禁忌的字眼。
【勢力】落英繽紛：什麽情況？
【勢力元老】騎螞蟻殺人：暖暖，怎麽回事？
【好友】卡至 對你說：小樓，她瘋了嗎？你們怎麽搞的？
【勢力】玉笙寒：呃……
【勢力】落灬：螞蟻，你什麽時候變性了？
【勢力尚書】紫霞仙子：（表情）拍，沒長眼的，別亂說話！
【勢力主】一夜小樓：我求你，不要說了。
樓一咬緊牙關，她還在顫抖，從心底發出的涼意，這謊言編織得太大，手邊的手機已經響起來，樓一沒有心情理會。
【係統】江湖百曉生：內姑娘呢？繼續求內幕啊！PS：不浪費天下，出售DD頭，價錢好商量。
一時間天下頻道裏死寂，沒人出牛，沒人出雞，沒人釣魚釣出好東西，連開箱子的人都沒有，就等著墨暖暖繼續滿足一群人的好奇心。
【係統】墨暖暖：一夜小樓，我也數了很多個九百九十九，為什麽你還不出現？我喜歡你。
樓一絕望地閉上眼睛，不理會炸掉的頻道還有很多私密她的人，直接退出遊戲合上筆記本，她現在誰也不想麵對，隻想有一個安靜的獨處環境。
“還是打不通？”楚揚伏在寧致夏肩膀上，也死死擰住眉，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她和寧致夏都在遊戲上，現在誰也沒心情去關注大家的反應。
寧致夏聽到機械女音，掛了電話繼續打，“我沒想到她真的敢這樣做，小樓玩了這麽久的遊戲，一直把性別藏得很好，現在被一個曾經在乎的人就這麽給賠進去了。”
“她……一定也很喜歡小樓吧。”楚揚竟然有點同情司櫻，寧致夏嗤之以鼻，“喜歡？她喜歡小樓怎麽以前不表態？把小樓傷成那樣現在跑來裝了，而且她有沒有考慮這樣說會給小樓帶來怎樣的後果？先不說勢力的一幫大老爺們都當小樓是兄弟，這次被兄弟騙了這麽久，哪有這麽容易原諒？還有小樓結仇的那些人，會把小樓說成什麽樣？她讓小樓以後怎麽在遊戲裏做人？”
“占有欲。”
“什麽？”寧致夏放下電話，愣愣地看著楚揚，楚揚攬住她的腰，貼得更近點，“她是想逼著小樓離開這個遊戲吧，然後回到她身邊。”
“真是個可怕的女人。”寧致夏被楚揚抱著不自在，扭了□子繼續打電話，“實在打不通，明天我買票去那邊看看吧。”楚揚半斂著眼睛不說話，寧致夏知道那就算是默認了。
“阿莫，情況大發了。”
“什麽事？”
榮瑜抓抓頭發，這件事真是棘手得可以，“那個墨暖暖，發了個天下把小樓的性別給抖出來了，還當眾告白，現在小樓的電話打不通。”說完那邊是冗長的沉默，“喂？阿莫？”
“現在來機場接我。”
“你回來了？”榮瑜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什麽時候回來的？”
“剛下飛機，算了，我自己攔車。”
榮瑜聽到那邊亂糟糟的聲音，倒像是機場，還有通知登機的廣播，莫輕寒居然提早了兩天回來，“阿莫，你怎麽猜到墨暖暖會掀起風浪的？”
莫輕寒把事情簡短地交代了，榮瑜驚呼：“她心機深沉啊，假裝跟你聊天半強迫你聽牆角？要是小樓一個把持不住的跟她玩點曖昧你還不一腳把她踹了？”
“這就是典型的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莫輕寒交代了榮瑜幾句很快就掛了電話，催促著司機快一點，墨暖暖有句話是說對了，樓一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有時候甚至需要別人適當地強迫她，如果沒有她，也會有楚揚，那個墨暖暖，總歸是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