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回 迎來送往
染月哼著小曲從浴室走出來，濕漉漉的頭發打濕了睡衣，天氣很熱，也不用介意太多，擠到樓一身邊，興致勃勃地想要挖點有價值的消息，樓一很難得地沒有在玩遊戲，搗鼓著要麵試需要做的人物建模和蒙皮，調試各種動作，說起來，兩個人的專業也算同宗，染月學的也是藝術，不過是服裝設計，業餘學學化妝。
“你這接的什麽工作？”染月好半天沒琢磨明白這個，隻能感歎一聲藝術的海洋真是浩瀚的。
“建一些小的人物模型和設計動作，麵試要用的。”樓一打心底裏愉悅，莫輕寒說最遲後天就會回來，讓她把麵試用的材料準備好。
“哦？你準備去麵試實習？在哪裏做什麽工作？”染月接過樓一遞來的幹毛巾，用力擦拭自己的頭發，動作有些粗魯，水珠蹦得到處是，屏幕上也濺了幾點。
“浮世。”
染月擦頭發的動作一頓，跪坐在床邊，毛巾半掛在頭上，麵部表情誇張，“你說的是開發我們玩的這遊戲的浮世科技？”
“嗯哼，難不成還有幾個浮世？”
“那隻要你進去了，你就和陌冉是同事了。”
“嗯？”樓一抬頭看染月，“陌冉也在浮世工作？”
“嗯，他說就是寫寫遊戲程序啊代碼什麽的。”
嗯？IT精英男？樓一腦子裏迅速竄出一堆等式，IT男等於宅男等於無情調等於中年謝頂等於找不著媳婦，“唉，染月，你確定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
“怎麽了，你對IT工作者有意見？”染月挑眉，大有“你敢說一個不字我就咬死你”的氣勢。
“沒……我這不是怕這種人沒情調，你們合不來麽？”
“別操心了，他沒情調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倒是要擔心擔心你，你有男朋友沒有啊？”
“男朋友？”樓一裝出一副二愣子樣，“那是什麽？能吃麽？”
染月一搖頭一歎氣，娃兒你沒救了，等著做滅絕師太吧，別整天泡在遊戲裏泡妞，多認識好男人才是王道，“要不我讓陌冉給你介紹介紹？反正你要進浮世。”
“免了，你留著養後宮吧。”樓一翻了個白眼，她現在可是心有所屬，見染月還有話說，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打住，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母上大人還沒催我談戀愛呢。”言下之意，你再逼我，我跟你急。
染月識趣地閉嘴，兩個人隨意聊了聊各自的生活，免不了會聊到的共同話題就是遊戲，“小樓，明天帶我去網吧，我要看看你怎麽PK贏我的。”說著還捉過樓一的手回來研究，“沒跟我的不一樣，怎麽就打不過你？”
“人品問題。”
“去，唉，你打得過你媳婦麽？”
“輕聲密語？”
“難不成你還在劈腿？”
樓一給染月堵得沒話說在染月小腿上輕輕踢了下，“別亂說，我現在怪得很。不過我沒跟她打過……”樓一琢磨著，也確實，真的沒跟輕聲密語切磋過，下次遇到先打一架再說。
“跟她打過架的人都說那是神級的操作啊，你說，一個女生能把奶媽玩這麽好，不會真被我說中她是個人妖吧？”
樓一乜了染月一眼，“她是不是人妖我不知道，反正又不是真的夫妻，遊戲裏她是女的，我是男的，她是我娘子，我是她夫君，就這麽簡單，而且，我就認識一個女生，神級的操作……”樓一後麵的話越說越低，小女生的嬌羞又出來了，染月還想追問，樓一翻身背對她，“睡覺，明天帶你出去玩！”
染月呆了兩天，樓一盡職地帶她逛遍了本市所有的景點和小吃攤位，間或還有陌冉的溫柔陪伴，走的時候，陌冉請了假，親自開車送染月回家，兩個人蜜裏調油的樣子，樓一的感覺已經不是羨慕嫉妒恨這些詞可以概括的了。好在，莫輕寒回來了。
傍晚斜陽下，那個沉靜如水的女人倚在樓一樓下的枇杷樹下，側對著她在打電話，流暢的臉部線條在樓一跨出樓道的一刻都奪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和呼吸，眼睛代替了畫筆，一遍一遍在莫輕寒臉上描下最完美的曲線。
莫輕寒掛了電話，似是感覺到樓一焦灼的視線，對著樓一淺淺一笑，樓一覺得自己可以飄起來了，小跑到莫輕寒麵前，像那天在車站一樣，輕輕地擁抱她，“歡迎回來。”一字一字，清晰深刻。
頭上被不重不輕地拍了兩下，樓一的心肝一陣狂跳，耳畔傳來溫溫的呼吸，還有那句遲來的，“我回來了。”
路邊來來回回的路人，偶爾會有人瞥向她們倆，樓一還是不適應在大庭廣眾之下玩曖昧，剛想推開莫輕寒，卻先一步被推開了，心頭一緊，說不出的悶，莫輕寒問她：“晚上想吃什麽？”
“隨意，你知道我不挑食的。”
樓一被帶去了一家川菜館，莫輕寒要了一間包房，點了酸菜魚等一些特色菜，偌大的圓桌，莫輕寒和樓一兩個人擠在床邊並排坐著，胳膊微微一動就能碰到身邊的人，盡管天氣很熱，樓一卻很喜歡這樣親密的距離，甚至還希望再近一點。原來這就是喜歡，渴望與喜歡的人把距離縮短到極致，樓一活了二十一年，體驗到了酸澀甜蜜的初戀心情。
“麵試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麽？”
“嗯，我都做完了，明天直接帶過去還是現在交給你？”
“明天吧。”莫輕寒支著下巴，眼神在燈光的效果下略微迷離，“明天早上我帶你去麵試，想要一個怎樣的實習位子？”
“都……都可以啊，最好……最好……”
“最好怎樣？”
樓一偏過頭看窗外，不想被莫輕寒看出她的窘迫，“最好……可以跟你後麵學習，什麽工作都沒關係，端茶送水也行……”
“嗬……”莫輕寒笑出聲，樓一隻敢看了一眼又垂下頭，在白色的塑料餐布上戳著洞，莫輕寒握住樓一的手，阻止她的暴行，樓一保證，她當時一定全身僵硬了，“小樓，我有秘書了，也不缺助理，不過，我保證，無論你做什麽實習工作，都會經常看到我。”
“嗯……”樓一很矛盾，麵對這樣的莫輕寒，她很想告白，又怕嚇到人家，其實無非是兩種結果，被接受，或者被三振出局，無論是哪種結果，都是她樓一必須經曆的，她不想一直隻是暗戀，至少給自己一個機會，讓對方知道她那份喜歡的心情，也不枉一場單相思，樓一不斷跟自己說，再等一等，等她對自己的好感更多一點，把握更大一點，隻要對方還是單身，想到這個問題，樓一差點跳起來，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反手握住莫輕寒的手，“阿莫，你有沒有青梅竹馬啊，或者隱藏的未婚夫什麽的？”
“青梅竹馬？那倒沒有，至於隱藏的未婚夫，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
“我……”樓一被莫輕寒戲謔的目光又給鬧了個紅臉，服務員端著菜上了桌，出於禮貌，出聲詢問：“請問二位需要酒水嗎？”
“小樓你要喝酒嗎？”
“喝酒？”樓一鬧鍾不斷閃現酒後亂X什麽的，她的酒量自己都不清楚，兩三瓶啤酒喝下去倒是不會醉，別的酒就沒喝過了，酒後會不會失態壓根不清楚，再看看莫輕寒，人家一臉認真的表情，自己在這猥瑣齷齪得要命，驚得連忙搖頭，“不用了，喝果粒橙吧。”
吃晚飯莫輕寒把樓一送到樓底下就走了，本來樓一還想邀請人家到家裏喝杯茶啊什麽的，不過看到莫輕寒一臉疲憊的樣子瞬間打消了念頭，“阿莫，你早點回去洗澡休息吧。”
“嗯，明早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樓一簡直受寵若驚。
“反正順路，省得你擠公交遲到了。”
樓一真的是一路飄上樓的，整個人像踩在棉花上，回到家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就已經九點多鍾了，樓一給莫輕寒發了一條短信道晚安，收到回複之後心滿意足地開機，登陸遊戲。
染月在的時候幾乎沒時間玩遊戲，一葉知寒的級別又這麽擱置了下來，把一夜小樓和一葉知寒的號都掛了上去，對著衣袂輕舞的小醫師發呆，莫輕寒用這個號跟她合作過，精湛的操作讓她很是折服，而這個號原來的主人也跟她合作過，一起殺人，一起掛紅，一幕幕過往讓樓一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勢力】月下菱歌：勢力有沒有人？我被噬樓會的人殺了。
【勢力】玉笙寒：艸，連老子也殺了，小菱歌，你別急，我複活過去救你。
【勢力元老】騎螞蟻殺人：怎麽回事？
【勢力尚書】卡至：（表情）瞪眼
【勢力】風蕭蕭兮：靠，我也被殺了，流雲渡這裏好多噬樓會的人！
樓一看到這裏，大概明白了，挑事的除了傲視天下不用作第二人想，切換到一夜小樓的界麵。
【勢力主】一夜小樓：這件事誰都不許插手。
怎麽說，樓一都對柳色無雙有愧，傲視天下對她撒氣，也是人之常情。
=上章評論比我吼了之前還要悲劇，我錯了，我不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