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輕輕額首笑道:“將軍過獎了,從今日起,我達禮必定將將軍府打理的井井有條,請將軍放心。”
狐塵看著達禮,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叫達禮,很好,是知書達理的達,禮貌的禮?”
“回將軍,正是。”達禮行禮道,隨即立馬指揮奴才和女婢,將一切東西安置,狐塵正樂的輕鬆,索性就四處逛逛。
已經是日暮時分,狐塵已經餓的有些前胸貼後背,院子裏的灰塵已經打掃幹淨,狐塵看著風塵仆仆的眾人,說道:“今日就不用燒飯了,本將軍請客,我們去醉西樓吃可好?”
眾人聽了,有些驚訝,畢竟在蓬萊,主子請仆人吃飯的事情他們還是頭一次聽說,倒有些惶恐了,白禮聽了,拍了拍袖子行禮道:“將軍若是餓了,可以叫侍衛陪同,我等奴才在府裏隨意吃點便是。”
“哎哎哎,什麽奴才不奴才的,你們都是我朋友,我家人知道不?”狐塵連連扶起白禮,佯裝生氣的說道:“你們是不是不給本將軍麵子?再說了本將軍馬上就要奔赴戰場了,你們就當做給本將軍舉行送行宴也可以啊。”
狐塵說道這裏,一群家仆立馬跪下道:“將軍一定會凱旋歸來,平安無事。”
一旁的白禮也跪下道:“將軍,不如我們就在府裏吃吧,我帶著幾個人去買點好菜好酒。”其他人聽了也連連點頭。
狐塵聽了這話,思索了一下,便同意了,但還是忘不了醉西樓的醉鴨子,叮囑白禮去醉西樓買了些醉鴨子,白禮應聲而去,其他人便忙著其他事情。
很快白禮便買了些夥食回來,狐塵看著桌子上的醉鴨子,眼睛裏冒出了貪婪的綠光,上下吞咽著口水,白禮見了笑道:“將軍若是餓了,可以先吃點。”
說完便準備拆開荷葉,拿出裏麵的醉鴨子遞給狐塵,卻被狐塵一把阻止道:“別,你們都在忙,本將軍一個人吃太不好了,這樣吧,我去看看有啥需要幫忙的,我去……去殺魚吧。”
狐塵說完便站了起來朝著廚房走去,身後的白禮笑了笑便跟了上去,夕陽餘暉照射在這座府邸,恍如仙境一般。
邊界,大帳。
宇文撅看著手裏的密信,眉頭緊蹙,身後的薩達坐在一旁悠閑的喝茶,看著宇文撅問道:“怎麽?蓬萊那邊又有什麽消息傳來?”
宇文撅拽緊了密信,最後鬆開了手,將手上皺巴巴的密信隨手扔在了桌子上,背對著薩達道:“你可以看看,先鋒軍已經來了,是李楓。”
薩達拿起桌子上的密信,不解的問道:“李楓又是誰?難道是個很厲害的家夥?”薩達一邊說道一邊看著密信,感覺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隨手扔到了桌子上。
宇文撅轉過身,看著薩達說道:“李楓並不厲害,他隻是一個新兵,但,是我低估賽雅了。”宇文撅搖搖頭苦笑道。
“難道宇文將軍和李楓認識?”薩達看著宇文撅,心裏揣測道,隨即下定決心一般說道:“如果沒有別的突**況,吾定然會叫吾族部下手下留情,盡力保障先鋒軍統帥的姓名。”
宇文撅聽了,有些大喜於色,畢竟打仗向來遵守擒賊先擒王的軍訓,這每個打過仗的人都知道的,而此時的薩達無疑是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那,本將軍就替李楓多謝薩達了,本將軍定然會勸阻李楓歸順與本將軍。”宇文撅對著薩達行了個禮,隨即看向遠方蓬萊。
“哇!好香啊!”不大的庭院裏彌漫著一股子香味,狐塵忙著擦拭桌子,三張不大的桌子拚湊在一起,正好夠坐下眾人,桌子上早已經擺滿了各種佳肴,雖然不是山珍海味,但也是農家小菜。
“將軍,飯菜已經好了,請將軍入座。”白禮對著狐塵說道,旁邊兒的婢女已經盛好了飯,眾人安安靜靜的等著狐塵先入座,狐塵看著眾人,自然明白有些習慣是難以一下子更改的,然後率先笑道:“哈哈哈,行行行,我先坐,你們也坐下。”
眾人見著狐塵坐下了,這才有些扭扭捏捏的坐了下去,卻又不動碗筷,狐塵看著眾人,說道:“現在這是一場普通的家宴,大家也別當我是將軍,來,我們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狐塵拆開一壇老酒,倒滿了自己的碗,又朝著其他人碗裏倒去,大家有些拘束,白禮站起來正準備接過酒壇,狐塵一把躲過,看著白禮不高興的說道:“讓我來就好,你坐下!”
白禮看著鑒定的狐塵,猶豫了一下,慢慢坐了下去,狐塵一一斟酒,然後回到位置上舉起酒碗,眾人皆舉起酒碗,狐塵看著眾人說道:“今日,是我喬遷之喜,大家幹杯!”說完一飲而盡。
白禮看著碗裏的酒,閉了閉眼灌了下去,連那不喝酒的丫鬟兒都喝了一大口,被嗆的猛咳嗽,狐塵見了,皺了皺眉頭自責道:“不會喝酒的就以茶代水吧,我疏忽了。”
“沒想到狐將軍這裏如此熱鬧。”一道略顯威嚴的聲音傳來,眾人回頭望去,白禮看著門口的黑衣男子,看著對方的衣著雖然顏色暗淡,但料子卻是極好,身邊還跟著侍從,心裏不由得揣測男子的身份。
“王上倒是好本事,怎的?這次親自跟蹤本將軍了?”狐塵滿嘴火藥味濃厚的問道,眼睛卻是看著酒壇子裏的酒,道:“王上既然來了,不如共飲一杯?”
“哎哎哎,看來我是來遲了,阿塵,順帶給我來一杯。”門口又傳來一道聲音,溟淵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鐵青,轉過頭去果然看到了司徒朗那張“笑靨如花”的小白臉。
“司徒朗,你怎麽來了?”狐塵看著門口的司徒朗,有些疑惑的問道。
正在桌子上的眾人,看著門口的兩人,有些略顯尷尬,白禮站了起來,朝著司徒朗和溟淵行了個禮,道:“既然王上和司徒將軍都來了,那我們還是去忙吧。”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然後對著狐塵告退,狐塵正想說話,卻被白禮一把搶過道:“後廚還有些夥食,將軍不必擔心,你們幾個把桌子收拾收拾,上兩套碗筷。”
狐塵聽了此話,瞪了瞪溟淵和司徒朗,隨即朝著白禮點頭道:“那行,如果夥食不夠,你們再去買一些,記在我賬上就好。”
白禮聽了順從的應道,很快院子裏便隻剩下了狐塵幾人,溟淵對著身後的侍從道:“你們也去後廚幫忙吧。”侍從應聲而去。
“嘖嘖嘖,阿塵吃的真好,瞧瞧這豬肘子,是不是一頭豬的肘子都拿你買來了?”司徒朗毫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豬肘子,吃了口,很是滿足的說道:“唔,不錯,好吃。”
“司徒將軍是沒有吃過豬肘子嗎?吃相如此不雅。”一旁的溟淵看著司徒朗一臉嫌棄的說道,然後徑直走向狐塵,拿過桌子上的酒,倒了一碗,仰頭一飲而盡。
“成成成,都別站著了,你們都把他們嚇跑了,坐下來吃吧。”狐塵也不看司徒朗,也不看溟淵,自顧自的坐下吃了起來。
“來來來,阿塵嚐嚐這塊魚,可香了 。”司徒朗故意夾起一塊魚肉,當著溟淵的麵放進了狐塵的碗裏,狐塵笑了笑,夾起魚塊吃了起來,竟然沒有刺,看來應該是魚肚子上的肉,狐塵看著司徒朗道:“這魚肉好吃,你也快吃吧。”
司徒朗見著狐塵夾了一塊魚肉,連忙受寵若驚的端著碗去裝,坐在一旁的溟淵拿起筷子,一把夾過塞進嘴裏,看的狐塵和司徒朗一臉驚訝,後者更有些氣憤。
“原來王上喜歡偷襲啊?若是想吃魚,那這一盤都可以給你啊。”司徒朗看著溟淵嘲諷道,隨即夾起一塊魚肉快速放在狐塵碗裏,然後將魚肉盤子全部推到溟淵跟前。
溟淵氣的滿臉發黑,狐塵看著兩人鬥嘴鬥氣不禁覺得好笑,索性夾了些菜蹲在一旁吃飯,司徒朗和溟淵見了,立馬停了下來,司徒朗連忙夾了些菜,蹲在狐塵旁邊,小聲說道:“阿塵別生氣,我隻不過想氣氣這個王上,反正都要去前線了,逗逗他也挺好玩的。”司徒朗說著不由自主笑了起來,逗得一旁的狐塵也笑了起來。
溟淵黑著臉看著遠處蹲著的兩人,拿著碗想走過去又礙於顏麵,最後恨恨的看著兩人笑嘻嘻的吃飯。
三人終於吃完了飯,白禮立馬走了出來,招呼著婢女收拾整理,然後又叫著廚子上了一些點心和茶水。
“白禮,你去瞅瞅那個……那個裏屋有沒有凳子,端幾條出來。”狐塵對著白禮說道,白禮聽了應聲而去,不一會兒就端了幾條太師椅。
司徒朗一把拉過太師椅,一屁股坐下去,長呼一口氣道:“阿塵,你家院子倒數適合賞月,要不今晚就讓本將軍借宿一宿?”
狐塵聽了絲毫不在意的說道:“好啊,你要睡得話,我叫他們收拾一間客房,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