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塵掙脫不開,正準備說話,便聽見瘦子嬤嬤看著自己有些急切且虛弱地說道:“你手上的這顆朱砂痣怎麽來的?”

狐塵有些奇怪,但看著瘦子嬤嬤的表情,狐塵說道:“生來就有的。”

瘦子嬤嬤聽了渾身一震,嘴角的血源源不斷的流出,狐塵有些著急的想要止血,瘦子嬤嬤阻止了狐塵的動作說道:“不,沒用了,我有事情和你說。”

狐塵隱隱約約覺得她們剛剛討論的公主似乎就是自己,但也隻是猜測。

“一定要找到那張地圖,那是你尋找聖水,救蓬萊的唯一一個辦法了,你的公朱砂痣已經表明了你的身份,主殿下!”瘦子嬤嬤用盡力氣說完,手一鬆,已然死去。

狐塵看著瘦子嬤嬤,想著她之前說的那些話,突然明白了什麽,但狐塵並沒有看清楚那個男人和變臉七娘的臉,狐塵草草的將瘦子嬤嬤安置了一番,狐塵知道會有侍衛發現這個女人的,而自己也不可能帶瘦子嬤嬤出去。

狐塵朝著瘦子嬤嬤深深的鞠了一弓,這才走了出去。

狐塵一路走著,一路想著之前所見所聞,對於那個瘦子嬤嬤,狐塵隻是覺得可惜,也為她的衷心感到欣慰,但現在地圖在他人手裏,且那個男子的功力在自己之上,為了自己的安全,狐塵不能站出來救那個瘦子嬤嬤,心裏有些愧疚。

狐塵一路低頭思索,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一道影子閃過。

“阿塵,站住!”身後突然傳來溟淵的聲音,隨著一陣風吹過,空氣裏夾雜著一些酒味,溟淵似乎喝酒了?!

溟淵朝著狐塵走去,狐塵不知道為什麽感到一絲詭異,特別是喝多了的溟淵,更讓狐塵害怕,狐塵拔腳就跑,身後的溟淵看著跑了的狐塵,一臉煞氣。

“呼哧,呼哧。”狐塵一口氣跑到禦花園,看著身後的小道上,溟淵似乎沒有追過來,狐塵這才喘了一口氣。

“姐姐。”狐塵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孩童的聲音,狐塵嚇了一大跳,轉頭看去,這才發現身後有個小男孩,長得肉肉的可愛極了。

狐塵蹲下身子看著眼前的小男孩,突然有些好奇,這宮裏怎麽會有這麽小的孩子?而且這天色這麽晚了,他是迷路了嗎?

“姐姐……”小男孩肉肉的小手拉著狐塵的長裙,弱弱的叫道,一雙眼睛閃閃發光,看得狐塵說不出來的喜歡。

“小朋友,你怎麽了?迷路了嗎?”狐塵牽著小男孩的手,這才發現小男孩的手竟然與常人不一樣,極其冰冷,狐塵以為是天涼了,所以才會這般冰冷。

“我找不到我父親了,姐姐你見過我父親嗎?”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狐塵,嘟著小嘴兒道。

狐塵看了看四周漆黑黑的一片,甚至連個巡邏的侍衛都沒有,狐塵隻好牽著小男孩的手,一邊走一邊說道:“姐姐也不知道你父親是誰,要不你和姐姐先去那邊亭子裏坐會兒?說不定你父親就來找你了。”

小男孩看著眼前的狐塵,猶豫了一會兒點頭道:“嗯,好。”

身後追來的溟淵看著狐塵牽著小男孩的手,宛如一對母子,在月光下漫步,顯得格外溫馨,溟淵突然想到,不如就和阿塵湊合著過吧,再生一堆孩子。

想著想著,溟淵的嘴角不自覺微勾。

“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狐塵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小男孩問道。

“我叫歐陽樸。”小男孩說道,然後臉上洋溢著一絲自豪道:“我的父親是蓬萊最大的商人歐陽德,我的叔叔是蓬萊最最最大的花花公子。”

“噗!”狐塵聽到最後一句話時,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這個小屁孩還是不知道花花公子的意思。

“哼!你笑什麽?”歐陽樸看著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狐塵,有些不高興的哼道,但一想到自己是在狐塵的地盤,立馬變得規規矩矩道:“姐姐你在笑什麽?”

“誒誒誒,別裝,我已經看出你的本質了,哈,小小年紀不學好,偽裝倒是挺厲害的,說,誰教你的?”狐塵瞪著眼睛看著歐陽樸說道,沒想到歐陽樸小小年紀如此會偽裝。

“哼!被你發現了,本大爺也不裝了,叔叔教的,他說這樣惹小姑娘們喜歡。”歐陽樸插著腰說道,一臉的洋洋得意。

“嘖,那你說說你咋在宮裏?歐陽德呢?” 狐塵看著歐陽樸問道,原來這歐陽德還和宮裏有關係,到讓狐塵有些意外了。

“我父親是個商人,還是女王的座上賓,為什麽不能在宮裏?”歐陽樸看著眼前的狐塵,有些不理解的問道。

狐塵看著童言無忌的歐陽樸,不知道如何解釋,但狐塵知道,一般君主製國家,隻有一種商人能夠進宮,那就是——皇商。

“你父親經常進宮嗎?”狐塵看著歐陽樸問道,說句實話,第一次見歐陽德,狐塵就感覺到了此人的不簡單,隨即又想起了歐陽德身上似乎有種與生俱來的和氣和內斂,更讓人覺得此人深不可測。

“父親怎會經常進宮?一年不過一兩百次。”歐陽樸有些奇怪的看著狐塵說道,一雙大大的眼睛圓溜溜的看著狐塵。

“一兩百次……”狐塵低聲說道,臥槽?!一兩百次還不算多?“都是女王召見的嗎?”

“有些是,有些不是,你要知道那麽多幹什麽?”歐陽樸似乎覺得有些奇怪,便不肯再說下去了,抓住狐塵的手直搖晃道:“姐姐,你要不要帶我去找我父親?”

狐塵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聽到歐陽樸這樣問自己,狐塵連連說道:“好好好,我帶你去。”

身後的溟淵看著兩人離去,正在想要不要跟上去,一抬眸,卻發現有個黑衣人正在暗中跟蹤狐塵,溟淵眸子一暗,悄然的跟了上去。

“姐姐,這是哪裏?”歐陽樸看著陌生的行宮,有些害怕的問道,眼睛四處打量著。

“唔,這是前往大廳的地方啊,一般女王都在這裏宴請賓客,怎麽?不是這裏嗎?”狐塵有些好奇的問道,作為皇商,如果被請進宮的話,似乎就是在這裏啊。

“不是這裏,我記得那個地方好像有很多很多人的,藍衣服的,紅衣服的,還有很多和你一樣的姐姐,很大很大的院子。”歐陽樸看著狐塵說道:“那個女王就坐在大凳子上,可神氣了。”

“……”狐塵懵逼了,這是哪個地方?還這麽奇葩?

狐塵正打算說自己也不認識那個地方,正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溫文爾雅的聲音道:“小樸,你在這裏做什麽?難道不知道爹爹再找你嗎?”

“爹爹!”歐陽樸一臉驚喜的看著狐塵身後的男子,狐塵轉過頭望去,隻見此時的歐陽德身穿一件絳紫色的長袍,長發隨意束起,看向歐陽樸的眼神充滿了父愛。

“哦?原來姑娘你是宮裏人?”歐陽德這才抬眼看清楚了狐塵,語氣驚訝的問道,但眼睛裏卻是毫無波瀾的說道:“上次的事情,是舍弟無禮了,在下代他向姑娘你道歉。”

“沒事沒事。”狐塵看著歐陽德,連連扶起說道:“原來這個是你兒子啊,挺可愛的。”

歐陽德聽的一愣,眼神有些暗淡,道:“在下先行一步,告辭。”

“額,好吧,慢走不送。”狐塵尷尬的說了句,看著歐陽德遠去的背影,狐塵有些疑惑,此時跟在狐塵身後的黑衣人也漸漸的沉溺在了夜色中,溟淵本想去追,但看著坐在亭子裏的狐塵,溟淵想了想還是走了出來。

“玩夠了,回宮吧。”溟淵看著站在那裏的狐塵說道,狐塵吃了一驚,心道:“溟淵什麽時候跟過來的?”

狐塵看著溟淵的臉龐,似乎解了一些酒,身上的酒味也不是很重,想了想便點點頭。

兩人一路走了回去,一路無言。

眼見著狐塵就走到了房門口,狐塵看著溟淵道:“王上,我到了,請回吧。”

“以後私底下叫我名字就行。”溟淵看著狐塵淡淡的說道,然後又說道:“以後不準你再去見司徒朗。”

狐塵聽的懵逼,問道:“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司徒朗能夠做到這種地位,你覺得他會是很簡單的人麽?”溟淵一雙眸子陰冷的看著狐塵,像是無形之中有隻大手,死死的拉著狐塵,讓狐塵有些難以接受。

“溟淵,你又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小孩子,我想和誰來往就和誰來往,你管那麽多幹啥,幼稚不?”狐塵有些氣急了一般的看著溟淵,卻又有些怯場了,因為她看見了溟淵眼底的怒火。

果然下一刻溟淵板著一張黑臉,眼底的怒火毫無隱藏的暴露出來,死死的盯著狐塵,一字一句道:“我是你的王,你是我的奴,作為奴隸,你隻能順從!”

……

狐塵隻感覺心裏被刀挖一般的難受,強忍著眼裏要溢出來的淚水,看著溟淵道:“那麽,你的奴現在要睡覺了,王上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