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雅實在看不得暗的這副不三不四的樣子於是加快語速講他的新任務:“你的任務更改成監視溟淵和狐塵兩個人,一旦有什麽異常,立即將狐塵帶去暗你的審問室,可不能讓她死的輕鬆了,我要親自折磨她,看她慢.慢.死。”
“又是這種監視任務,你可知道偽裝成一個普通男人對我有多難嗎?”暗雖然滿臉的不情願但還是接下了,“下次叫別人來接替我吧,我情願去暗閣那兒簡單粗暴的殺人。”
女王沒有說話,暗又說道:“你對那個男的用情太深了,你……記得為自己想想。”暗說完,歎了口氣走了。
次日,溟淵接到了一切準備妥帖的通報,立即就趕往牢房,臨近牢門之時,他緩了腳步,此時再這樣急躁下去對自己獲得記憶毫無益處,最重要的一點,這個牢房中的女人,無論對賽雅還是自己的過去都很重要,而自己還不知道她是哪一邊的。
若是她真的夥同賽雅聯起手來一方麵做掉了前任女王一方麵又想將自己殺死,如果是這樣,自己的身份一定不像賽雅所說的那樣簡單。
但是假如不是呢,這個假設讓溟淵心中一跳,但很快冷靜下來,一切不能確定就不能過早懷疑。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這個重要的女人帶到自己身邊,才好下手。這一切狐塵都不知道,她一直以為是溟淵背叛了他們兩人之間的愛情,如今隻有自己一個人在這裏苦苦支撐,以狐塵的倔強和對愛情的追求與期盼,她不允許對方輕易變更諾言,也不能容許自己一切還沒有清楚明了之前就對愛人徹底失去信心——這既是對愛人的侮辱,也是對自己看人能力的侮辱。
賽雅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女人,誰又知道她為了自己的利益會對愛人做出怎樣的事情來呢?若果真是難言之隱日後自己又如何解釋自己。這一切的一切在前一天溟淵離去的時間中被斐玨一點一點的分析開來,聽完之後狐塵才勉強覺得自己心中平和了一些。
而麵前的溟淵看向狐塵的眼神依然沒有一絲愛慕,這讓狐塵原本較為平靜的內心越發洶湧。“昨天你甚是無理,現在本王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溟淵幾乎是麵無表情,“本王那裏剛巧缺了一個灑掃婢子。
“什麽?婢子?”狐塵斐玨二人一同看向溟淵,接著狐塵冷笑一聲:“溟淵,您倒是忘卻前事,當上了王上真到了化境。”還沒有說完,斐玨將她的手臂一拉止住了她的話頭。
這一個動作讓溟淵又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火氣,就丟下一句“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之內隨時用獄卒聯係我都可以。”說完就離開了。
“溟淵!”狐塵在溟淵離開之後已經絕望。
“皇上你聽我說,溟淵這樣絕對不簡單,你得去他那裏調查,否則的話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事情。”斐玨不斷地安撫著狐塵,“現在的你絕對絕對不可以絕望,我們這裏隻有你可以出去了,現在溟淵的狀態太不對勁了你一定要保持冷靜。”斐玨看著狐塵說道,一雙大手輕輕拍著狐塵肩膀以示安慰。
“斐玨,我真沒想到,他居然要這樣對待我。”狐塵眼睛紅紅的說道。
“皇上你要好好的,現在首要的是要從這裏出去,然後再找機會救我出去。賽雅此人陰險狡詐,必定不會甘心你這麽輕易離開牢獄我不在你身邊,溟淵這種情況必定也無法保護你,所以你一定保護好自己,小心賽雅別像以前那樣傻傻的被人利用了。”斐玨輕輕拍打著狐塵的肩膀說道。
“知道了,可是真的一點都沒有辦法了嗎?真的沒辦法出去了嗎?可我現在不想見到溟淵了。”狐塵低下了頭又說道。
斐玨知道這些日子以來,狐塵受了多少苦,又被溟淵背叛能撐到現在已是不容易,即使現在不能為溟淵的行為找到一絲辯駁,也絕不能給狐塵加上最後一根稻草了。或許此時的狐塵剛好印證了一句古語:“他人即地獄”了。
但即便這樣,也要給狐塵以力量,告訴她要救自己,這樣狐塵才不至於徹底陷入絕望的沼澤,之後兩人坐在地上一同等待著溟淵的到來。
終於溟淵來了,狐塵跟在溟淵的身後亦步亦趨,一言不發,她想起臨走的時候斐玨囑咐給她的話:“你一定要明白,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男人了,你一定要盡力將他當作一個陌生人來看待。”
狐塵當然知道這些話完全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可是有的時候她還是會錯覺認為溟淵還是那個溟淵,所以時常會控製不住自己。
在去往王宮的路途中,狐塵始終像個普通婢女一樣跟在後邊,這樣的安靜使走在前麵的溟淵感到了不舒適,總覺得身後的女人本性與現在展現出來的低眉順目不同,而潛意識裏,他更喜歡前者。
三天的時間,其實足以讓狐塵冷靜地思考自己的處境:唯一信任的人還在牢獄中,心愛的人也性情大變,自己從尊貴的公主變成階下囚,還有一個勢力強大的對手:賽雅。可以說,現在的情勢不容得狐塵多加考慮,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同其他卑微的婢女,被帶到王宮首先的安身之地就是東院,相貌出眾在此地並無太大優勢,關鍵是足夠有眼色,會識人懂得順著杆子往上爬方可活的像個人樣。
可這些潛規則對於狐塵來說是一竅不通,更是聞所未聞,因此第一天就被人羞辱。
婢女多的地方,尤其是像東院這種底層女婢聚集處,在這裏年頭待得久一點的要麽是成了精從此天天的靠著女官這個職位的便利打壓新來的謀取利益,要麽就是死活不肯同流合汙,最後死在宮裏無人問津。
勾心鬥角已經成為了常態,很多被主子看上的樣貌姣好的婢子因為心高氣傲不服從這些年紀大些的老人,多半是會“突發疾病,不知身亡”。
但這樣總在底層也不是個辦法,所以很多的婢子雖然表麵上是對女官俯首帖耳,實際上卻打聽著達官貴人的消息,一旦消息準確,這些女人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往上爬,貼上貴人們就是有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對於這裏的女人來說,相貌和手段是最重要的兩樣東西,因而狐塵一進到這裏,她的相貌就吸引了眾多婢女的注意或者說是火力。所以“這宮門看著繁華其實就是地獄門,進了這道門不使出點手腕很難活下去,若想熬出頭,最好的辦法就是討好主子。”
狐塵被安排在了東院,這裏是眾多宮女所呆的地方,一進門就引來了許多目光,出於禮貌狐塵衝著她們笑了笑,但似沒人領情,狐塵也隻好收拾自己的床鋪。
“喂,你去給我打盆水過來。”一個比狐塵大不了多少嬤嬤說道。
“我有事情,你自己去打水吧。”狐塵衝著嬤嬤笑道,然後手上不停的整理著衣物。
嬤嬤一聽,立馬氣了,這東院還沒有幾個人會不給自己麵子,這新來的也太不識相了吧。
“本嬤嬤問你,你去還是不去?”嬤嬤一臉高傲的看著狐塵,仿佛在睥睨著什麽似的。
狐塵看著無理取鬧的嬤嬤,說道:“我說了不去就是不去,你能怎麽著?我們都是宮女,相煎何太急呢?”
“很好,你不去是麽,以後你給我小心點。”嬤嬤看著狐塵惡狠狠的說道,然後拿著臉盆走了出去。
這時候一個坐在牆角的婢女看著狐塵,欲言又止,狐塵走了過去道:“你好啊,我叫阿塵。”
“你……你好,我叫林兒。”林兒諾諾的說道,想了想對狐塵說,“你也真是的,今兒怎麽才來就得罪了大宮女,她那樣橫,以後你又無依無靠可怎麽生活下去,你要去找個好主子。”
狐塵看著這個認識不到一分鍾的小宮女,心中升起暖意——難得在這個勾心鬥角的地方還有這樣善良的人。“林兒,謝謝你。”
“誰是狐塵,跟我們走。”這時突然有侍衛在大門傳喚。
“你們是什麽人?”狐塵不可能輕易和人離開,畢竟她知道在這個地方有的是人盼著她死。
“你就是那個宮女吧,王上請你過去一趟。”侍衛看著狐塵麵無表情地說道。
“王上……”狐塵默默說了句,腦海裏閃過溟淵的背影,對著侍衛道:“好的,請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