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塵看著溟淵,然後伸出了自己的手掌,不解得問道:“攝政王要朕的手掌作甚?”

溟淵並未說話,而是抓起狐塵的手,拿著匕首輕輕一滑,隻見鮮血直流,溟淵拉過狐塵的手放在羅盤上方。

“嘶……溟淵你幹嘛?”狐塵下意識的要抽回手掌,溟淵死死按住,輕輕說了聲“安靜”。

狐塵心裏疑惑不已,無奈溟淵並不說話,隻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羅盤,嚴肅的不像溟淵,而一旁的斐玨雖然心有疑惑,但看著溟淵的行為也大致明白了些什。

終於狐塵手上的傷口已經不在流血,溟淵拿出一瓶藥粉,小心翼翼的倒在狐塵手上,說道:“這瓶藥可以止血。”

正在這時,羅盤突然出現異像,溟淵立即拿出準備好的紙筆,順著羅盤放射出來的影響快速畫了下來,靈光一閃,畫麵瞬間消失。

“原來攝政王早就知道朕的鮮血有此用處。”狐塵有些心酸的說道,明明自己最為怕疼,而溟淵竟然毫不猶豫的就割破自己的手掌,而且接下來的一切又做的那麽遊刃有餘,狐塵不得不相信溟淵是有備而來。

溟淵看著狐塵委屈的模樣,心裏也是一陣悸動,自然明白狐塵是有些生氣,伸出手正準備摸摸狐塵,卻被狐塵躲過。

“咳咳,既然差不多了,皇上先處理一下傷口,我們啟程吧。”斐玨打破了屋子裏的尷尬說道,然後從自身的包裹裏拿出纏帶,小心翼翼的替狐塵包紮,另一旁的溟淵臉色鐵青,抿著唇不說話。

溟淵拿出剛剛畫的圖紙,攤在桌子上,細細的觀察起來,狐塵的傷口早已經包紮好了,溟淵看了一眼,然後對著斐玨說道:“你過來看看,本王覺得我們應該沿著東南方向,那邊有個海,本王看這上麵好像說蓬就在海底。”

狐塵聽了大吃一驚,海底?斐玨走了過去,身後的狐塵也屁顛屁顛的走了過去,隻可惜狐塵看不懂地圖,看著斐玨和溟淵在那裏議論,自己索性就坐在一旁。

狐塵摸著受傷的手掌,心裏已經消除了對溟淵的討厭,反正隻要到底是蓬萊,拿到解藥,那自己也就無事了。

窗外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下雨,昏暗的天氣似乎預示著此次出行的艱難,狐塵呆呆的看著溟淵和斐玨,他們兩人時而皺眉,時而舒展,最後似乎達成了一致。

“皇上,我們往東南方向直走,有個漁村,我們可以在漁村打探打探。”斐玨回過身對著狐塵說道,狐塵隨口說了句:“你們決定就好。”

雨停了,猝不及防。

三人騎著前些年進貢的寶馬,踏上了前往漁村的道路,清風站在城牆上,看著漸行漸遠的狐塵,口中喃喃自語道:“記得一定要回來!”

城牆上的吹起清風的衣訣,遠處的星火若隱若現,孤寂的身影佇立在城牆上,直到狐塵漸行漸遠,慢慢的看不見影子,清風這才下了城樓。

本就是趁著夜色出城,此時的大道上空無一人,隻有三人的駕馬聲和沉重的馬蹄聲,三人早已經商議好了,在外直呼其名即可。

三人日夜兼程,終於在第七日到達了漁村,已是傍晚時分,夕陽漸漸西下,狐塵騎著馬看著蔚藍的大海上翻打著層層波浪,海邊漁村外晾塞著今日的收獲。

“要不我們去找間民屋吧。”斐玨看著狐塵和溟淵說道,然後環顧了四周,隻看見一家稍微比較大一點的民院,斐玨指了指那邊道:“就去那家看看吧。”

溟淵點了點頭,翻身上馬,三人朝著最大的那間漁村騎去。

斐玨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了一道略顯滄桑的聲音,“是……是誰?”

聲音裏帶著絲絲害怕,溟淵蹙起眉頭,斐玨溫文爾雅的對著裏麵說道:“我們幾個是路過的浪人,見天色已晚,無奈隻好叨嘮您了,想要求宿一晚,不知可否?”

院子裏的那人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然後又不放心的問道:“幾位公子是從何而來?”

“老人家,我們是從京城而來。”斐玨又耐心的解釋了一遍。

終於木門被輕輕打開,發出古老的“吱嘎”聲,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站在門口,看著遠道而來的三位客人。

“幾位公子可有何事?”老人開口問道,一雙眼睛打量著狐塵三人。

“老人家,我們隻是想借宿一晚,不知可否行個方便?”斐玨說道,老人見著斐玨三人不像壞人,思考了片刻便對著三人說道:“可以可以,三位公子請快點進來,把馬也牽進來吧。”

老人見著三人都進了院子,在外麵看了一下,然後急忙關上木門,對著狐塵道:“三位公子把馬拴在樹上吧,那邊還有三間小房子,各位公子不嫌棄就住在那邊吧。”

老人對著三人說道,正準備回屋,突然又轉過身來,臉色有些猶豫不決,神秘的說道:“三位公子記得,今晚不管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出來,也不要爬起來看,不然……”

“老頭子,你怎麽還不進來?”裏屋傳來一聲老謳的聲音,老人衝著裏麵喊了一句“來了來了。”然後對著狐塵等人憨厚的笑了笑,轉身進了裏屋。

“斐公子就住在左邊那個,我住在右邊,皇上你就住在中間那個,有個照應。”溟淵看著遠處漆黑的海灘說道,一雙眸子瞬息萬變。

“嗯,好吧,那我就去睡了。”狐塵揉了揉眼睛說道,實在是騎著馬有些累了,直接就推開房門進去睡覺,斐玨和溟淵對視一眼,隨即也進了自己的房間。

屋外的馬兒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遠處的大海顯得異常平靜,狐塵隨便擦了下臉,倒頭便睡。

夜,月上柳梢頭。

整個漁村呈現一片寂靜,遠處的海灘上,突然出現了幾隻碩大的螃蟹,正悄無聲息的朝著漁村移動。

再月光的照射下,幾隻螃蟹大肆的吸食著月光精華,竟然逐漸變幻人形,邪惡而又肆意的擺動著脖子,一步一步朝著漁村走去。

“大哥,快看,哪裏有幾匹馬!”一個臉上有紅色胎記的螃蟹指著狐塵等人的汗血寶馬說道,眼睛裏流露出貪婪嗜血的目光。

許是感覺到了危險氣息,馬兒變得暴躁不安,大力的踐踏著腳下的泥土,發出沉悶的聲音。

三隻螃蟹人朝著寶馬走去,馬兒更加狂躁,發出“嘶……嘶……”的聲音。

房間裏的溟淵和斐玨聽到聲音,本想出去一看,但想起了老翁說的話,又想到今夜的異常,兩人不約而同的悄悄趴在窗戶邊,沾了沾口水戳破了眼前的紙窗。

隻看見三個全身蟹甲,彎腰駝背的男子朝著樹下狂躁不安的汗血寶馬走去,溟淵以為隻是一般的偷馬賊,正準備出去嗬斥,結果下一幕直接震撼了溟淵。

隻見其中一個男子的“手”變幻成一隻長長而又鋒利的蟹爪,哢嚓幾刀幹淨利落的剪斷了馬頭,馬兒來不及發出一聲呻吟,就這樣被了結了生命!

溟淵按住已經蠢蠢欲動的雙手,靜靜地看著窗外的幾個怪物狼吞虎咽的吃著馬肉,而一旁的斐玨也震撼不已,這究竟是什麽怪物?

院子裏“吧唧吧唧”的聲音早已經驚動了裏屋的老翁和老嫗,兩人縮在被子裏瑟瑟發抖。

“吧唧吧唧…”狐塵正睡得香,突然耳邊一直都是吧唧吧唧聲,狐塵以為是溟淵和斐玨在外麵吃東西,拿起枕頭蓋在頭上,無奈聲音越來越大,狐塵氣哄哄的爬了起來,拉開房門大吼一聲:“能不能安靜會兒?吵死了!”

“……”一陣長久的安靜,狐塵這才看見哪裏是溟淵和斐玨,分明就是三個長相醜陋無比,滿嘴是血,而且眼睛裏還露出凶光的妖怪!

三個妖怪看見了狐塵,狠狠地咬了一口馬肉,扔在了地上,互相對視了一眼,慢慢的朝著狐塵所在的位置挪去。

狐塵瞬間被嚇蒙了,隨即看到自己的三匹愛馬皆被殺了,心裏瞬間惱火,隔壁兩個房間溟淵和斐玨被狐塵這一聲大喊,嚇了一跳,隨即無奈的揉揉頭,看著三個妖怪走了過來,立即破門而出。

“他們是什麽妖怪?”狐塵指著前方的三個妖怪看著溟淵問道,然後想起了什麽,立馬轉身回了房間,拿出軒轅劍,站在了斐玨和溟淵中間。

“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麽妖怪,反正他們很厲害,不消三秒就夾斷了我們的寶馬的頭。”斐玨比著劍站在一旁說道,聲音裏帶著一絲絲害怕,畢竟這種妖怪一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