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在下如此狼狽,汙了大統領的眼?那倒是在下不對了,告辭。”斐玨拎著酒壺,隨即轉身離去。
“斐公子等等。”清風在身後喊道,斐玨停下了腳步。
“皇上宣你入宮,皇上說……”
“皇上說什麽?”斐玨淡淡的問道。
“皇上說你救了他,她要為你負責。”清風看著斐玨,堅定的說道:“你若是不進宮,你父親幫派的人也會四處追殺你。”
“追殺?”斐玨自嘲的笑了笑,正眼看著清風說道:“其實滅幫是我的幫派,隻是我父親喜歡,便給他玩玩,沒人能殺我,除非我不想活。”
“你的?那刺殺皇上?”清風突然瞳孔收縮,看著斐玨問道。
“我要是想殺她,就不會救她了,我隨你進宮吧。”斐玨扔下了酒壺,看著清風說道,清風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的在雨中走著。
皇宮。
天上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一如狐塵剛來的時候,似乎也是這樣的天氣。
狐塵站在門口,看著外麵的細雨,掐指一算,自己來到這個異世似乎已經有了大半年了。
“皇上,您要不就進去吧,外邊兒涼。”旁邊的徐若海對著狐塵說道,狐塵淡淡的看了一眼徐若海,“不了,朕就在這裏賞賞雨。”
徐若海見著狐塵絲毫沒有回宮的意思,也不在說話,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突然細雨中出現兩道身影,狐塵指著那邊問道:“那兩個是不是清風和斐玨?”
徐若海順著狐塵手指的地方看去,說了聲:“確實是大統領,不過另外一個公子,奴才便不知道了。”
“快,你去叫他們準備碳木和幹淨的衣服。”狐塵朝著徐若海說道,雨中的兩人越走越近,徐若海諾了一聲,便走了去。
“參見皇上。”來者果然是清風和斐玨,隻是幾日不見斐玨,斐玨略顯狼狽,狐塵不禁更加自責,斐玨抬頭對上了狐塵自責的眼神,行了行禮,並不覺得意外,淡淡的說了一句:“草民參見皇上。”
“咳咳,快進來吧,朕去叫他們準備衣服和木炭了。”狐塵尷尬的輕咳兩聲說道,然後朝著裏麵走去。
乾狐宮內比外麵確實暖和了許多,狐塵看著清風和斐玨,連忙拿出幾條麵巾遞給他們,兩人拿過麵巾,擦拭了一番。
“皇上找草民來所為何事?”斐玨聲音有些冷冷的說道,看著狐塵的眼睛也帶著絲絲寒氣,而眼底卻是不明的情緒。
“咳咳,朕想讓你在朝廷某個職位,你覺得如何?”狐塵請咳了幾聲,看著斐玨問道。
斐玨眉頭微蹙,一雙眼睛看著不解的狐塵,連著一旁的清風也不解的看著狐塵。
“怎麽?你們兩個都有意見?這麽看著朕,朕倒有點尷尬了。”狐塵搓了搓手說道。
“多謝皇上厚愛,但草民對官職不感興趣。”斐玨朝著狐塵行禮道,臉上依舊毫無表情。
“可是,有朝廷的保護豈不是更好嗎?”狐塵不解的看著斐玨,難道當官不好嗎?有多少人為了當官而絞盡腦汁,為什麽斐玨卻毫不在意?
“如果皇上是為了保護草民的話,那草民在這裏謝過皇上了,隻是草民並不需要保護。”斐玨一字一句的說道,言語**不羈。
“那好吧,隻是你要照顧好自己,不然朕會自責一輩子的。”狐塵看著斐玨說道。
“嗯,草民知道了。”斐玨聽著狐塵的話,順從的點了點頭,心裏卻是因為那句“朕會自責一輩子”而感到絲絲高興。
狐塵突然又想到了什麽,抬起眼眸對清風說道:“對了,朕過幾日打算啟程前往蓬萊,這是之前朕與攝政王的約定,而如今李虎與太尉之事已經解決,而朝廷之上已經無大事了,所以朕決定去一趟蓬萊。”
“蓬萊?”坐在一邊本來沉默不語的斐玨突然問道,一臉震驚的看著狐塵,又問了一遍:“你要去蓬萊?”
狐塵有些好奇斐玨的反應,“對啊,怎麽了?”狐塵看著斐玨問道。
“臣沒有猜錯的話,似乎先皇後就是蓬萊之人,而蓬萊向來隻有蓬萊族人的鮮血才能進入,這也為後人對蓬萊更加朦朧。”一旁的清風喝了口茶水,嚴肅莊重的說道。
“對!而且傳言蓬萊向來有去無回,更是難以找尋方位,皇上你要去那裏做什麽?”斐玨眉頭緊蹙的看著狐塵問道。
“朕有些事情,就這樣吧,其實先皇後之前給了朕一塊令牌,想來應該與蓬萊有關係,怎麽樣真都得要去一趟!”狐塵下定決心般說道,清風看著已經決定了的狐塵也不在勸阻。
“那就讓臣陪你一起去吧。”
“不,你要留在京城,我一人去即可。”狐塵打斷清風的話說道。
“不行!”清風和斐玨異口同聲說道,狐塵看了他們二人一眼。
斐玨搶話道:“蓬萊本就是個凶險之地,而你勝之不武,要不我陪你去吧。”
狐塵看著斐玨本就慘白臉龐,本想拒絕,斐玨立馬使了一個眼神,看的狐塵不知如何是好,心裏卻想著,不如就讓斐玨跟著去吧。
“那好吧,就有勞斐公子了。”狐塵看著斐玨說道,繼而對著清風說道:“你就幫朕管理朝中之事吧。”
清風看了看斐玨,又看了看狐塵,隻能點了點頭,“那就拜托斐公子帶我照顧皇上,皇上切記一路小心。”
“會得會得,要不斐玨你去休息一下吧,過幾日我們便出發。”狐塵打著哈哈說道,斐玨看著狐塵如此模樣,便退了下去。
“對了,清風,你去叫太醫院的太醫去幫斐玨看看,你也去看看,終究淋了雨,再強的身子也是吃不消的。”狐塵對著清風笑著說道。
“嗯,皇上要照顧好自己,別忘了,你的天狐還需要你。”清風語重心長的看著狐塵說道,然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走了出去。
“他們走了?”鴻鈞的聲音響起。
“嗯,朕想去看看皇後,向她道個別,這麽久了,都沒有陪過她,倒也是苦了她了。”狐塵一臉自責的說道,心裏很不是滋味,早知道消滅李虎和太尉如此容易,那自己當初絕對不會娶離愁。
“去吧。”鴻鈞淡淡地說道,腰間的玉佩重新變回了淡綠色,狐塵理了理衣服,叫上徐若海,朝著墨竹宮走去。
雨已經漸漸停了,被清洗了一遍的深宮鎖院,空氣裏仍舊有些汙濁之氣,狐塵走在青石路上,向著墨竹宮走去。
“皇上駕到!”徐若海大聲說道,本在裏屋看書的離愁一聽,立馬有些高興,急急忙忙走了出去接駕,狐塵扶起離愁,輕聲道:“皇後快起來,身子虛,這些禮就免了。”
“多謝皇上,隻是皇上今日來的匆忙,也不叫人通告一聲,臣妾這般模樣,倒是有些倉促了。”離愁半掩麵目說道。
狐塵這才注意到離愁今日不過穿著一身素色衣裳,不同於皇後的禮服,到讓狐塵覺得有些自然多了,狐塵笑了笑說道:“皇後今日打扮讓朕賞心悅目,朕很是喜歡。”
“是嗎?皇上莫不要取笑臣妾。”離愁笑著說道,一雙眸子閃閃發光,眉頭也舒展開了。
“皇後這是在看書嗎?”狐塵看著桌子上的書,隨手拿了起來,“詩經,原來皇後喜歡詩經,這確實是本好書,打發時間也是可以的。”
“讓皇上取笑了,臣妾隻是覺得無聊,便隨意找了本書來看便是。”離愁笑著說道,拎起茶壺倒了杯茶,遞給狐塵。
狐塵喝了一口,坐了下來,靜靜地翻起詩經來看,離愁屏退了眾人,悄悄的拿起一把扇子為狐塵扇風,下過雨的空氣難免有些悶熱。
狐塵捧著詩經,對著離愁說道:“你這詩經,寫的雖好,但太多不過黃粱一夢。”
離愁扇風的手頓了頓,放下扇子說道:“大抵隻是為了寄托感情吧。”
“離愁,如果朕……朕有一日負了你,你會如何?”狐塵還是忍不住詢問道,狐塵覺得,自己給離愁流下等我念想太多了,等到真相大白那一日,隻怕離愁會更加傷心,倒不如一步步的告訴她。
離愁頓了頓,聲音帶著微微淒涼說道:“臣妾大致會選擇原諒皇上吧,皇上是一國之君,自然不會隻有我一個妻子,隻是皇上,不管以後如何,臣妾對皇上的心不會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