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門外侍衛應聲而答,斐玨也不掙紮,任由侍衛將他押了下去,清風急忙跑到狐塵身邊,看著狐塵的傷口汩汩流血,連忙扯下自己的衣服,堵住傷口,驚慌失措大聲叫道:“太醫!宣太醫!”

門口的侍衛聽了立即朝著太醫院走去,宮女們端著熱水和纏布,清風焦急的看著狐塵,一位宮女見勢就要幫狐塵脫衣,清風一把推開宮女,冷冷的說道:“你要做什麽!”

宮女被清風推得連連後退,最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頭看見清風隱晦的臉色,急忙跪下磕頭,慌慌張張的說道:“大統領饒命,大統領饒命,奴婢隻是想幫皇上換一下纏布……”

“滾!”清風淡如薄冰的吐出滾字,宮女連連磕頭,如釋負重的連滾帶爬出了乾狐宮。

“太醫呢?太醫!”清風像隻暴躁的獅子,在乾狐宮走來走去,衝著門外咆哮道。

“太醫來了,太醫來了!”門口的徐若海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手上拉著太醫院的院判來了,可憐那白胡子一縷的院判,喘著氣小跑著趕了過來,急忙向清風行了個禮,然後朝著床榻走去。

“你幹什麽!”清風一把抓住準備掀開被子的院判冷冷的問道。

院判頭上直冒細汗,顫顫巍巍地說道:“下官隻是想看看皇上的傷勢如何。”

清風聽了這話,不禁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瞬間有些尷尬了。

“你們退下,把門給本統領關上!”清風放開了老院判的手,對著徐若海等人說道。

徐若海幽怨的目光的看著清風,卻依舊點頭哈腰的退了下去,隨即在門口吐了口口水,哼道:“一個統領也如此架子,當真以為自己了不起了。”

“噓,幹爹聲音小點,如今那大統領正春風得意……”旁邊的小太監對著徐若海說道,還沒說完就被徐若海打了個巴子,徐若海惡狠狠的看著小太監說道:“咱家知道,不需要你個小蹄子廢話!”

隻是可憐了那小太監被打的頭暈目眩,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裏。

乾狐宮內,老院判看著狐塵的傷口,心裏早已經有了底,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對著清風說道:“皇上傷的是腹部,還好沒有傷及肝髒,修養著便好。”

清風聽了此話,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走到狐塵床前,看著老院判問道:“那皇上還有多久才能醒過來?”

老院判摸了摸白胡子,說道:“老臣不敢妄自猜測,大致七天內必然醒來。”

“七天……”清風喃喃自語道,目光渙散的看著狐塵,隨即點頭說道:“好,那就多謝院判了,還有,皇上受傷一事,不可外泄!”

“諾,下官知道了。”老院判鞠躬說道,然後提起醫藥箱向著清風道了聲告辭便退了下去。

清風看著已經上好藥的狐塵,拉上了被子,吹了聲口哨,一道黑影出現在窗外,“保護好皇上,誤闖者,格殺勿論!”清風陰晦著臉色說道。

“是!”窗外的黑影靈活一閃,隱匿在了樹葉裏。

“徐公公,皇上需要靜養,任何人都不準打擾,而今日之事,不能泄露半個字!”清風看著徐若海冷聲說道,然後大袖一揮,急急的朝著外麵走去。

身後的徐若海看著離去的清風,又啐了一口,也不過是為了圖一時痛快罷了,身後的小太監也不敢上前去勸阻,隻能老實本分的守門。

清風走到禦花園,這才想起來自己是打算去大理寺,然後搖了搖頭,朝著反方向走了去。

大理寺並不在宮內,而是在宮外不遠處的一片林子裏,裏麵關著的盡是些窮凶極惡之人,而林子養了許多猛虎,不過都是馴化過的,也是為了防止那些個人逃了而已。

牢房裏的斐玨一身是血狼狽的躺在草堆上,周圍遍地都是看得見的蟲蟻和老鼠,一個個吃的肥頭大耳。

“開門,開門,大統領來了。”外麵傳來了侍衛的討好聲,沉穩有力的步伐由遠到近,牢房裏的人蠢蠢欲動,全部擁到了房門,大聲呼叫:“冤枉啊,冤枉啊……”

“別吵吵!再吵吵就給我去喂老虎!”獄卒拿著木棍子就朝著犯人們抓著牢門的手打了過去,一時間這些犯人們也都不約而同安靜了下來。

清風徑直朝著斐玨的牢房走去,舉起了手說道:“開房門!”

“是!”獄卒掏出鑰匙,利索的打開了房門,恭恭敬敬的為清風推門。

清風走了進去,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原來是牆角死了隻老鼠,清風掩鼻蹙眉道:“你們這些獄卒幹什麽的,死了隻老鼠都不會清理嗎?萬一鬧了鼠疫,你們就提頭來見吧!”

“快快快,把那隻死老鼠弄出去!”獄卒頭頭立馬對著外麵的獄卒說道,然後點頭哈腰的向清風保證:“大統領,絕對沒有下次了,您放心……”

清風沒有說話,隻是轉了個方向朝著斐玨走去。

隻見斐玨了無生機的躺在草堆上,眼神空洞的望著天花板,身上的白衣變得肮髒不堪,往日的翩翩公子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一邊的獄卒都覺得可惜。

清風走進了些,蹲下身子問道:“你就是斐玨?”

斐玨依舊不吭聲,身後的獄卒也不敢得罪斐玨和清風,隨即站出來說道:“大統領,他就是斐玨,斐子鋪的當家的。”

清風停頓了一下,對著身後的獄卒說道:“你們都出去吧。”

“是。”身後的獄卒鬆了一口氣,拿著死老鼠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清風也不見外,順著草堆坐了下來,其實從昨日的言語中,清風便知道斐玨沒有說謊,多日調查,清風早就知道了斐玨和斐老爺子不是一條戰線的,不然當初也不會派似流年來救自己和狐塵。

“我殺了我爹,我是不是大逆不道?”斐玨突然看著清風問道,苦澀的話語中夾雜著絲絲懊悔,一雙清澈的眼睛在此刻也變得迷茫起來。

清風回過頭,撇開了這個話題問道:“你覺得新帝如何?”

“新帝……”斐玨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抬起頭堅定的說道:“新帝很好!”

“新帝很好,是的,新帝很好,自古以來,有幾個皇帝能夠舍身涉險,又有幾個皇帝能夠將萬民放在心裏,新帝,確實很好。”清風看著斐玨說道,淡淡的語氣裏卻夾雜著未知的情緒。

斐玨低下了頭,不在言語。

肩膀上突然出現一隻手,斐玨抬起頭看向清風,清風拍打著斐玨的肩膀說道:“你所做的,於萬民是好事,於你自己,是壞事,你做了,背負的是弑父,不做,那將是協同弑君。”

斐玨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呆呆的坐在那裏,心裏卻是掙紮,用手捂住臉頰,最後深深的低下頭去。

“你可以出去了。”清風拍了拍斐玨的肩膀,然後向著門外走去,隻留下斐玨一人,許久,斐玨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紅腫的看著牢門,慢慢的走了出去。

溟王府,溟淵漂浮在地下室的溫泉裏,不得不說,似乎自從和上次那個未知名的女子翻雲覆雨一番之後,自己體內的寒毒正在不斷減少發作的時間。

“王爺,你身上有傷,還是快些上來吧。”坐在一邊的無言說道。

“你身體好些了?”溟淵眼神直勾勾的看著無言說道,嘴角輕勾,還以為自己被窮奇打了一掌,會半死不活,可誰知道竟然這麽快就醒來了,迷迷糊糊記著狐塵喂了他一顆藥丸,剩下的便是醒來後身上隱隱約約的寒毒發作,隨即便叫著無言帶自己來到了地下室。

“多謝主子關心,屬下已經好多了。”無言欲要單膝下跪說道,卻被溟淵製止。

“對了,本王上次叫你找的那位姑娘找的如何?”溟淵刺啦起身說道,黑色性感的內衫緊緊的貼在胸口,露出了習武之人特有的腹肌,黑色秀發的雨滴滴在石塊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屬下無能,還未找到。”無言有些自嘲的說道,無言找遍了那個山洞,竟然未曾發現一丁點痕跡,除了那一地的鮮血,便是溟淵躺在那裏了。

“不管如何,都得給本王找到她!她可是本王的解藥,若是找到了她,皇上也就不用去蓬萊島了。”溟淵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門口走去,隻留下一到背影,漸漸地消失在了無言的目光裏。

無言看著走了的溟淵,急忙調整氣息,等到差不多了,便站了起來,也還是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