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子暫時就住在老朽這裏吧,反正劉公子的傷勢也不能離了去。”老大夫走了進來,摸了摸劉海的脈搏說道:“脈搏還是有些微弱,不如劉公子住在老朽這裏吧。”

“那,謝謝老大夫了,謝謝恩公了。”劉海對著狐塵和老大夫深深的磕了個頭。

狐塵連忙扶起來,道:“劉公子太多禮了,要不你就暫時住在老大夫這裏吧,明日我便來看你。”

“嗯,謝謝恩公,救命之恩,劉某日後飛黃騰達,自然萬金相報。”劉海熱淚盈眶的說道,然後又輕咳了幾聲,顯得有些虛。

“沒事沒事,那就叨嘮老大夫了。”狐塵對著劉海擺擺手道,然後向著老大夫行禮。

“無妨,醫者父母心。”老大夫摸了摸雪白的胡子說道:“倒是兩位公子如此善意心腸,實在難得。”

狐塵正想說話,清風便搶答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在下還有點事,這位劉公子便有勞老大夫了,告辭。”

清風拉著狐塵就向外走去,老大夫和劉海目送著狐塵和清風走去。

“唔,我們去哪裏?”狐塵看著臉色鐵青的清風小心翼翼的問道,眼睛不斷的觀察著清風。

清風冷冷的說道:“去找客棧。”

“你生氣了?”狐塵拉了拉清風的衣袖問道。

“沒有”清風依舊冷冷的回答,牽著黑馬,眼睛直視前方。

“不對,你生氣了,你都這麽冷淡。”狐塵有些生氣地說道,放開了抓住清風衣袖的手。

清風搖了搖頭,無奈的語氣對著狐塵道:“那劉海如此愚昧,那麽誹謗侮辱你,你竟然無動於衷?若不是他愚昧無知,我必定一掌了斷了他。”

“生那麽大氣做什麽?劉海也不過是被人給忽悠了,有什麽好生氣的?反正劉海的事情我管定了,一來呢,為民除害,二來呢,爭得民心,三來呢,又可以間接的鞏固朝綱。”狐塵眼睛放光,得意洋洋的說道。

清風看著狐塵勝籌帷幄的樣子,實在不忍心打破,隻能暗自想道:“這個世道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若真是這麽簡單,那先帝早就給你準備好一切了,而你,也就不需要親自來到江東了,江湖路漫漫,異常險惡,希望你這次的江東之行,能夠讓你回到從前的那個你,至少,從前的你狠厲決絕……”

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走著,天氣炎熱,狐塵早已經汗流浹背。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了客棧,清風牽著馬,撫摸著馬鬢對著狐塵道:“我去把馬牽到馬棚,它跟著我們這麽久了,想必也累了,我去喂它吃點好的糧草,你就先訂好房間吧。”

“嗯,可以。”狐塵笑著回答道,環顧了四周,竟然連一個喝茶的人都沒有,顯得諾大的客棧意外冷清,隻有櫃台處有個男子敲打著算盤。

狐塵向著櫃台走去,清風牽著馬便朝著馬棚走去。

“掌櫃的,給我兩間房間吧。”狐塵走到櫃台說道。

掌櫃的看起來很是年輕,幹淨利落的頭發高高束起,潔淨剛硬的臉上毫無一絲雜質,手指不斷地撥動著算盤,發出清脆的碰擊聲,顯得悅耳而不吵雜。

“嗯,好的,要天字號還是?”掌櫃的抬起眼眸,聲音平靜又好聽的問道,就如同那夏日裏叮咚的泉水,聽得狐塵很是舒服。

“天字號兩間吧,最好是那種相連的。”狐塵笑著說道,掌櫃的正要接話,突然被門口的嘈雜打斷。

“少爺,就是他!”門口傳來一個很熟悉的很囂張的聲音,狐塵回過頭去,啊嘞!這不是被清風打的落花流水的那個男的嗎?怎麽邊上還跟著一個肥頭大耳的男的?

狐塵第一反應就是有人來挑事,第二反應就是清風不在身邊,第三反應就是……跑!

狐塵抬起兩條小短腿,還沒跑多久,就被堵住了,那個肥頭大耳的男的說道:“這就是救了劉海那個?”

“對對對,少爺,就是他救了劉海,不對,還有一個男的,把我給打了。”另外一個男的對著肥頭大耳低聲下氣的說道。

狐塵看著那個肥頭大耳的男的,立馬想道,這該不會就是那李虎的兒子李潘安吧,長得這麽磕磣?

李潘安長得肥頭大耳,一個圓鼓鼓的肚子似乎要把衣服撐破一般,臉上油光滿麵,聲音粗糙不堪,臉上一個一個坑窪的,似乎是的過什麽疾病一般。

“鉤子,去,把他給我帶過來。”李潘安一屁股坐在身後的凳子上,對著那個說話的男的說道。

鉤子見著清風不在,立馬狐假虎威的走了上去,狐塵也不是傻子,見著鉤子走了上來,心裏一橫,便衝了過去,撞得鉤子立馬坐在地上,一幹嘍囉都驚的張著嘴吧,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狐塵瞅準了機會,向著大馬路上狂奔而去。

“麻蛋,給我上!”被撞在地上的鉤子摸了摸屁股吼道,狠狠地啐了一口,對著身邊的小嘍囉喊到,立馬三四個人大夢方醒了一般回過了神,立馬向著外麵追去,李潘安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鉤子,狠狠踢了幾腳,“沒用的東西,快點給本少爺滾起來。”

櫃台後的簾子走出了一個白衣男子,將之前發生的一切都盡收眼中,掌櫃的行禮道:“驚擾您了。”

“無妨,那位小哥似乎是京城人士,說起來我還見過一麵,隻是不知道為何惹了這江東的小霸王李潘安?”白衣男子疑問道,一雙細長白直的手指撫摸下吧,眼眸深不可測。

“那,可要我去看看?”掌櫃的小心翼翼問道,一雙眼睛打量著白衣男子。

“無妨,你在這裏守著,我去看看。”白衣男子說完,便腳底生花般輕盈而去。

清風正在馬棚裏喂養著黑馬,而另一邊的狐塵正在大驕陽下狂奔,身後跟著一群男的狂追不止。

“站住!你給我站住!”狐塵聽著身後的叫罵聲,不由得更加快了步子,心裏卻是狠狠地罵道:“該死的清風,喂喂喂什麽馬?把我一個人扔在客棧,現在倒好,那個鉤子把李潘安帶來了,害得我在大馬路上狂奔……”

“呼……呼……呼……”狐塵喘著粗氣,眼神又開始變得模糊了,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該死的遺傳病,狐塵心裏暗自叫道,腦子已經開始模糊了,彭的一聲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少爺……他……他暈倒了好像。”後麵的幾個嘍囉看著倒在地上的狐塵,對著更後麵的李潘安說道,然後跑了過去踹了狐塵幾腳,躺在地上的狐塵依舊不動聲色。

“呼……累死我了,麻蛋,把他給我帶走。”李潘安喘著大氣,抹了抹頭上的汗,指著躺在地上的狐塵,吆喝著帶走了。

鉤子連忙獻殷勤般的拿出扇子給李潘安扇風,眼睛卻是陰狠的看著狐塵,嘴角揚起一絲奸笑,心裏冷冷道:“哼,你落到了我們家少爺的手裏,這下看你還活的了多久。”

客棧,馬棚。

清風摸著馬,見馬吃的差不多了,拍了拍馬身,拿起靠在馬欄邊上的劍,向著客棧走去。

客棧內依舊冷清,掌櫃的敲打著算盤,似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清風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狐塵的身影,邊走向掌櫃的問道:“請問剛剛有沒有見到一位藍衣公子,大概這麽高,皮膚很是白嫩?”

掌櫃的依舊低頭波動算盤,道:“跑了。”

“跑了?掌櫃可否細說?”清風耐著性子問道,狐塵跑了?跑哪裏去了?

“剛剛將軍府的公子李潘安來找他了,然後他就跑了,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掌櫃的抬頭說道,一雙眸子毫無波動,清風聽了,提起劍就向外麵跑去。

諾大的街上寥寥無幾,清風一時慌了頭腦,不知道往哪邊走去,索性運起輕功,跳上房頂,四處尋找。

江東,監牢。

濕漉漉的監獄裏陰氣極重,而監獄裏的人根據不同的刑法來去分開的,李潘安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子異味,急忙用鼻子掩蓋住。

“喲,大公子,您怎麽來了?真的是大駕光臨啊。”守門的獄官看著李潘安走了進來,連忙樂嗬樂嗬的跑了上去拍馬屁說道。

李潘安看了一眼髒兮兮的獄官,眼裏的鄙視之情溢於言表,不屑的說道:“今兒個我給你們帶來了一個人,可要好生招呼了,這裏麵的味道難聞死了,你們能不能注意注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