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聖誕節要到了。複製本地址瀏覽http://%77%77%77%2E%62%69%71%69%2E%6D%65/
艾維拉歪著頭坐在單人沙發上打量這個即將要被裝潢一新的客廳,再看看麵對麵坐在沙發上的埃斯梅與愛麗絲。她們正在熱火朝天的討論著聖誕夜所需要的工具,她們身前的木桌上擺放了好幾張碩大的、雪白的紙張,紙上寫滿了愛麗絲所認為一個派對——聖誕派對所需要的所有物品。而在她們身後,埃美特與賈斯帕正在討論著聖誕夜他們也許可以舉行一場格鬥,但這很快就被出現的卡倫醫生給製止。
愛德華正看著一本意大利原文詩集,而羅莎莉正聚精會神的往自己的手指甲上塗著明亮的顏『色』。
她們看起來是那麽和諧,這讓艾維拉想起了自己在霍格沃茲過過的聖誕節。
“艾維拉,你有什麽好建議嗎?!”愛麗絲突然轉過頭來問她。
艾維拉眨眨眼,對她一直沒在狀態感到抱歉:“啊,恩……”她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兒,遺憾的發現她腦海裏閃過的幾百種想法,在之前埃斯梅與愛麗絲的討論中都已經提到過了。“我很抱歉,愛麗絲,我所能想到的都被你們說了。”
“哦,好吧。”黑發吸血鬼微微噘嘴,但很快她又重新扭過頭去和埃斯梅討論起來。
而艾維拉看到那位棕發母親朝自己展開了一個慈愛的笑容。
她勾勾唇角,也衝她微微一笑。
她的思緒不知道怎麽的就跑了,她想到了前幾天的巫師報紙。在上麵,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隻有傲羅們才能看懂的密語正在悄悄流傳著——stay。她就著這個簡單的詞語琢磨了幾天,也沒能琢磨出來這裏頭有著什麽涵義,但她知道這是在針對食死徒的一次行動。
她本應該去幫助他們。
艾維拉抿抿嘴,視線掃過正義正言辭的與自己兩個孩子交換著聖誕夜訊息的卡倫醫生。後者幾乎在一瞬間就注意到她的視線並看了過來,她衝她的這位轉換者友好一笑,換來了他嘴角的清淺弧度。然而她一轉眼,就看到了愛德華的視線。
(again?)她歎了口氣,壓下想要撲過去撕裂那名讀心者的欲.望。
他的嘴角緊抿,她相信他已經聽到了她的欲.望。而他的視線也很好的告訴她,他的確聽到了她心裏所想的一切。
艾維拉歎了口氣——如果吸血鬼真的會歎氣的話,她猛地一翻身將自己埋進沙發裏,力道大的幾乎讓她坐著的單人沙發整個移位。巨大的響聲之後,屋子裏充斥著是令人惱怒的沉默。
“艾維拉?”埃斯梅輕柔的聲音響起。
艾維拉從沙發中抬頭,她覺得自己內心的煩躁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湧現:“我很好,埃斯梅。”她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但是很奇異的是現在的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
“no。”愛德華突然開口,“你一點都不好。”他的神情幾乎是緊繃的,連肌肉也是。
卡倫醫生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埃斯梅的身前,他的一隻手微微往外延伸做出了一個保護的動作。醫生帶著安撫的開口:“艾維拉,如果你有什麽不舒服,你可以說出來。”
賈斯帕已經很好的護住了愛麗絲,就連埃美特也站在了羅莎莉的身邊。他們極力掩飾著他們帶著警惕意味的眼神,轉而用話語來轉移艾維拉的注意力。
“我沒有,我是說,我很好。”艾維拉雙手放到沙發兩側,她的身體微微往前傾。她察覺到,她做出這樣的動作之後,賈斯帕的身體也微微往前傾了一點。
她很奇怪為什麽賈斯帕現在沒有使用能力讓她不那麽煩躁,但是艾維拉已經沒有腦容量去想其他東西。
愛德華手裏抓著他的意大利原文詩集,隻是微小的一個動作——他想將它放下,但是動作卻定在半路,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他們所有人都盯著她,這讓她忍不住想要做點什麽。
幾乎是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坐著的單人沙發就往下陷了一點。木頭破碎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裏,這讓她有些愉快,所以緊接著,木頭接連破碎的聲音就持續的、不斷的傳入她耳裏。
他們沒人有動作,時間好像突然靜止了。
“艾維拉,感覺怎麽樣?”愛麗絲突然開口。她從賈斯帕的身後探出了個腦袋,臉上帶著艾維拉熟悉的笑容,有些調皮。
“恩,還是有些奇怪。”她將手舉到自己麵前仔細的端詳,她的大腦已經無法思考其他東西了。
這樣的艾維拉有點像是在爆發。
愛德華抓著詩集的力道忍不住增大,但在那一瞬間艾維拉的注意力就被吸引過來——他從未那麽討厭新生兒敏銳到極點的神經,特別是在艾維拉現在情緒已經不穩定的情況下。他隻要放下那本書,艾維拉絕對會不顧一切的朝他撲過來。
他的前麵站著卡萊爾與埃斯梅,甚至愛麗絲和賈斯帕也在他的左前側。他不能保證艾維拉這樣一撲不會傷害到她們,永遠不要低估新生兒的力量。
他們誰都不敢輕易移動半分,因為艾維拉的視線一直在他們身上掃來掃去,似乎正在評估她逃跑的可能『性』有多少——不是‘似乎’,艾維拉現在滿腦子的都是逃跑,愛德華聽到了。而他也知道,艾維拉逃跑的地點將會是環繞了她幾天的巫師界。
但他們不會讓她這麽做。
二十天的新生兒根本沒有控製自己的能力,艾維拉不能保證她在撕咬的過程中不會將攻擊對象轉向自己人——一點點小小的,血『液』的刺激就能讓她失去所有理智。
這件事不單止他們知道,艾維拉自己也知道。
這就是為什麽她能在腦海中與自己爭辯那麽多天卻還是強忍著待在這裏。愛德華讚歎她的理智,同時也警惕著她的爆發。
而現在,她爆發了。
(也許她應該出去走走?)愛德華突然聽到羅莎莉說,他立刻看向艾維拉,然而對方似乎沒有聽到羅莎莉的話,隻是將雙手放到沙發上看著他們。
愛德華意識到這是羅莎莉腦海中的話,他鬆了半口氣。
羅莎莉皺著眉看艾維拉,身為吸血鬼的直覺告訴她,現在隻要他們其中一個人做出一丁點、哪怕隻是一個簡單的轉頭的動作,都能激怒她。她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想,因為她自己是新生兒的時候,脾氣都沒有像艾維拉這樣……陰晴不定!
明明這些天都挺好的,她溫和、理智的幾乎讓她忘記她是新生兒的身份,但今天,野獸『露』出了她的獠牙。
“你們在警惕。”突然,他們聽到了艾維拉的聲音。
他們根本不用看過去,因為他們一直盯著她。
“該死的,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艾維拉也回望著他們說道,她咽了口唾沫,“但我想毀壞一些東西,還有,我餓了。”她咧開唇,用她粉紅的舌頭去『舔』著她的牙齒。
——怒意撩起了她的食欲,但他們不能這樣將她放出去。
而這樣的對峙也不是辦法。
“艾維拉。”卡萊爾幾乎是不讚同的皺起眉,他攬著埃斯梅的手臂是僵硬的,但他的動作卻沒能阻止他的伴侶繼續說,“我知道你很難受。”
棕發紅眸的女人一下子就將視線緊緊鎖住卡倫醫生的伴侶,這讓卡倫醫生僵直著自己的背部,警惕的屏住呼吸。
“但請冷靜下來,好嗎?”埃斯梅拍拍卡萊爾橫在自己腰前的手,卡萊爾湊近她的耳邊親吻。他不讚同她這樣靠近她,這很可能會傷害到她!
愛德華閉緊嘴巴沒有說話,這次他不能保證什麽,因為他突然聽不到艾維拉了。他知道,她在這種時候對自己使用了大腦封閉術!他現在開始討厭起她口中所說的巫師的一套。
艾維拉沉默了。
她開始思索自己剛才到底做了什麽事,讓這一家人竟然對她『露』出這麽緊張的表情。她有些惡意的想,如果自己現在站起來的話,他們其中的幾個人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撲上來,以一種她絕對不喜歡的方式按壓住她的雙手——然後她就會看到埃斯梅和愛麗絲擔憂的表情。
她微微垂下頭,看向被她破壞的木質地板:“我有些煩躁。”她將頭頂『露』給了他們,然後她察覺到了愛德華將他的書放了下來。
“你很理智,孩子。”埃斯梅溫和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而後她的臉頰就貼上了一隻很溫暖的手——帶著蜂蜜蛋糕與『奶』油的甜味,還有從她的另一側,傳來了糖果的香甜。
愛麗絲蹲下來,她的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膝蓋上,從下而上的看著她:“艾維拉,我看到了,他們勝利了,那群傲羅。”
艾維拉抿下唇,看著愛麗絲不說話。
她能感覺到羅莎莉也來到了她的旁邊,她看過去,那位美豔的金發吸血鬼正皺著眉看著她,她覺得她說的話絕對不夠客氣:“我們是一家人,如果你實在擔心,你可以告訴我們。”她的聲音很僵硬,還將‘’幾個單詞說得特別重。
艾維拉抿著唇,看向卡倫醫生,她感到抱歉:“我很抱歉,醫生。”她現在回想起來她剛才做過什麽,她難以置信——因為她清楚的記得,自己剛才的確是想從這裏逃開,她想去巫師界,她想加入傲羅們的戰鬥,她想肆無忌憚的撕碎那些現在根本打不過她的食死徒們。
她能從自己的腦海深處回憶起二十天前自己曾經嚐過的人血的味道,她承認它們很美好,也很令她舒服。
但這不是她想要的,就像埃斯梅所說過的,你不是怪物。
她不想當怪物。
“好了!”突然,愛麗絲拍拍手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歪著頭,笑得非常燦爛,同時對艾維拉來說也非常滲人:“你嚇壞我們了,艾維拉。而我看到,你在接下來的幾天裏都會答應我的全部要求。”
在她說出全部要求的時候,艾維拉注意到其他人『露』出了一副‘我祝福你’的表情看著她,這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sorry?”她隻能有些疑『惑』的開口。
換來的,卻是愛麗絲勝利般的笑容,哦,當然還有其他人,包括一直縱容著自己孩子的埃斯梅也『露』出了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
所以這到底怎麽了?艾維拉快速的眨眼,企圖能讓他們其中一個人回答自己的疑『惑』。
不過很快……
“愛麗絲!這是我換過的第一百套裙裝了!……”
“不,你不能將商場裏的所有時裝都搬到家裏來!……”
“……相信我,我覺得我這樣穿已經夠美了……不,愛麗絲,我堅決不會再換衣服的!”
接下來的好幾天,卡倫家的男人們,以及埃斯梅、羅莎莉兩個卡倫家的女人,都聽著這樣的背景音迎來了她們最期待的聖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