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當西裏斯·布萊克穩當當的坐在客廳裏打量這個艾維拉的新家時，離他被冤枉是背叛者的事情隻不過才過了短短一天。即使他之前做過惡夢，甚至還被艾維拉知道並且嘲笑了——他恢複的速度仍令卡萊爾他們感到驚訝。而艾維拉則是擺擺手說了一句：“他有一顆鋼化的玻璃心髒，抗打擊能力可以算是我們鳳凰社裏的佼佼者。”對此，西裏斯非常幹脆利落的給她翻了個白眼。
但他們都知道彼此在想些什麽。
此時此刻，卡倫一家人都出去狩獵了。
“彼得的阿尼瑪格斯——沒有登記的阿尼瑪格斯是隻耗子。”艾維拉斜靠在與她發色一樣的棕色櫃子旁邊，手肘抵在櫃子麵上直視著坐在沙發上的西裏斯，“而且我不認為他能自己練習，你覺得呢？”
西裏斯因為這句話噎了一下，艾維拉之所以與他水火不容的原因其實很簡單，但是在西裏斯眼裏看起來很可笑——因為他不遵守校規。如果說莉莉是因為他們經常羞辱那隻蝙蝠所以很討厭他們的話，那麽艾維拉就是因為他們屢次違反校規導致格蘭芬多被扣分而厭煩他們。沒錯，就是厭煩。
因為艾維拉辛辛苦苦從教授裏拿到的分數會全部給他們丟掉，甚至丟的更多，這讓她幾度抓狂——但那是好幾年的事情了。
“我們……都去練了阿尼瑪格斯。”西裏斯知道自己理虧。他明白艾維拉在說什麽，因為一旦被教授發現，迎接他們的必定是扣分；而且不單止這樣，艾維拉還在指責他們私下練習這麽危險的變身術，隻要一不留神，他們就會走火入魔。“我們學成之後，在我們的幫助下，彼得也學會了阿尼瑪格斯。如果他在念動咒語的時候及時變身，那麽的確可以逃過他對自己念的咒語。而且他很小——你知道，耗子。”
“不是可以，他的確做到了。”艾維拉糾正西裏斯的說法，“他利用滿天亂飛的碎石與揚起的灰塵擋住了你的視線，所以你理所當然的認為魔咒擊中了他。”
“但你之前不也認為他死了？！”西裏斯突然說道，他的腦子在飛快的回憶之前艾維拉所說的話。
艾維拉撇了撇嘴：“那是因為我去到的時候彼得已經不見了，空氣裏留下了他的味道——你知道的，吸血鬼最能分辨的味道就是血。所以我以為他自殺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突然覺得很神奇，因為她從未和西裏斯這麽心平氣和的說過話——在人類時期堅決沒有。反而在她變成吸血鬼之後，兩人之間的相處好像沒有之前那麽……針鋒相對了？
這麽想著的艾維拉歪了下頭，本來堆在肩膀上的深棕色頭發順著她的手臂泄了下來，擋住了她雪白的皮膚。而西裏斯看著艾維拉的動作，突然開口：“艾維，成為吸血鬼的感覺，是怎樣的？”這個問題在他意識到艾維拉改變之後就一直種在他心裏了。
“嗯……我不知道。”艾維拉垂下眼眸，她用手將自己的頭發撩起來——發絲纏繞在她的指尖，深棕與白色形成了非常強烈的對比。“有的時候覺得是新生，但更多時候都感到疑惑。你知道，成為吸血鬼除了能讓我擁有比你們更強悍的能力和更完美的外表之外，它似乎沒給我帶來一點另外的好處。”
西裏斯皺起眉，他看起來有些不讚同，但是他沒有出聲。這是他與艾維拉之間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交流，艾維拉正在對他訴說著她內心的想法。
不是之前對著一屋子的人，隻是他。
“卡萊爾說吸血鬼擁有永恒，時間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艾維拉將頭發放下，重新看向西裏斯，“我們可以在任何時候學習我們感興趣的東西——卡萊爾對醫學非常專注；埃斯梅喜歡建築與畫畫，我們每到一個地方的房子都是她設計的，那很棒；愛德華喜歡聽音樂——特別是古董音樂；愛麗絲對時尚很著迷；賈斯帕……對他而言，能夠守護著愛麗絲就已經很幸福了；羅莎莉和埃美特，即使我還不知道他們喜歡的東西，但他們過得很快活。”
“所以我也在想，有什麽東西能讓我一輩子都喜歡並且直達永恒？”艾維拉皺起好看的眉，“答案是沒有。”
西裏斯不是第一次看到這麽迷茫的艾維拉——在她以為她不被他們接受，卻被他們接受時，她臉上的表情與現在是一模一樣的。
“而且……我以為我很強。至少在巫師界裏沒人聽過吸血鬼也能是巫師，但我卻沒能救到莉莉和詹姆。”艾維拉停了下來，她深深的望入西裏斯深灰色的暗度世界，皺著眉表情黯淡，“這很可笑，西裏斯。我當時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會發生點什麽，但我仍然去晚了——莉莉就倒在那兒，失去了她的體溫和她的香氣；而哈利哭的幾乎聽不到聲音。”
西裏斯不擅長安慰人的事，他隻是定定的看著艾維拉，說了一句話：“是我將保密人換成彼得的，艾維。”
所以追根到底，他的責任更大，但他知道艾維拉不會怪他——他希望她對他生氣，但他知道她不會。
“伏地魔隻是離開了，他一定還會回來。”西裏斯沒有看艾維拉，他隻是盯著他對麵那米白色的沙發，“而他的目標一定是哈利。記得嗎，兩個人隻能活一個。”他將自己陷入沙發裏，視線上移與艾維拉的對上。他不需要說其他的，因為艾維拉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客廳裏的氣氛一下子沉靜了一下。
西裏斯看著艾維拉，腦袋裏一片空白。他隻是這麽直直的盯著她，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念。而艾維拉正陷入自己的思緒，他的話提醒了她一個最關鍵的事情，成千上百條想法在她腦海中飛速的流竄，這讓她原本有些暗淡的眸子越來越亮，而她的表情也變得明快起來。
打破這份沉靜的，是艾維拉突然扭頭看向門口的一句：“他們回來了。”
首先進門的，是那名西裏斯最快記住的愛德華——他很不想承認，但愛德華這隻吸血鬼給他的感覺就是和其他吸血鬼很不一樣——因為他與艾維拉很默契。就像現在，他隻是和艾維拉對視短短一個眼神的時間，他就立刻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嘲笑的表情，說道：“當然。”
西裏斯知道這是因為他能聽到人內心的聲音，但他與艾維拉所展現出來的默契的的確確還是刺到了西裏斯。
愛德華本來看著艾維拉的視線突然轉了過來，他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驚訝，隨即變成調侃與打趣。西裏斯討厭他這種發現了好玩事物的表情，但很快他臉上就呈現了一片菜色——愛德華聽到了他的‘聲音’！他很清楚自己此時此刻內心裏的想法！
“愛德華？”艾維拉看看坐在沙發上突然臉色就變了的西裏斯，和明顯發現好玩東西模樣的愛德華，有些疑惑。
“nothing。”愛德華回看自己的妹妹，轉轉頭示意了一下門口，“他們給他也帶了食物。”
“……oh！我忘記了！”艾維拉瞬間睜大眼，她有些抱歉的看了西裏斯一眼——這讓西裏斯挑高了自己的眉開始回想艾維拉對他做了什麽感到抱歉的事。而他也輕易的聽到了愛德華的哼笑聲，這讓他有些不爽，這直接擺到了他的表情上。
“我很抱歉。”但艾維拉以為他是因為她，“我忘記了你沒吃東西——而你需要吃，西裏斯。”
原來就是這事……西裏斯搖搖頭：“沒事。”畢竟這一天內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想到這裏，西裏斯的情緒變得有些低落。
僅僅一天，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和彼得。
但西裏斯本質上是名男性。所以他與艾維拉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不會像她一樣鑽牛角尖或想其他東西。在得知彼得根本沒有死之後，他幾乎是一瞬間就在心裏下定了決心，無論有多困難，他都一定會找到彼得為莉莉與詹姆報仇，順便證明自己的清白。也許剛才還多了一項其他的，保護哈利，嚴待神秘人的歸來。
“你該吃點東西。”西裏斯回過神來，就看到在他的麵前的桌子上放著一隻油紙袋。艾維拉站在桌子的旁邊對他說：“在你吃完，有力氣之後，我們再來討論之後的事情。”
西裏斯看著她的表情，突地笑了笑，之後他不客氣的拿起袋子打開，從裏頭掏出一個麵包圈就塞進嘴巴裏去，並含糊不清的說：“看來你有計劃了。”在他也有了他的計劃的時候。
“不算是計劃，隻是第一步而已。”艾維拉微微垂頭看著他吃東西，“而且，我覺得你現在會想看到他。我得告訴你，我很幸運，西裏斯。”
“誰？”西裏斯眯起眼。
艾維拉給了他一個淺淺的笑容，之後家裏的門就被敲響了。
“哦，這味道有點討厭。”艾維拉突然聽到了愛麗絲的聲音。
艾維拉出現在門口，她邊打開門邊對愛麗絲——西裏斯認為她是對著空氣說道：“我一直搞不懂這個味道是什麽，很奇怪，但是很令人印象深刻。”說完後，她看向門外的來人，打了個招呼，“你來了。”
西裏斯正往嘴裏塞甜甜圈的動作一頓，接著他就像是受到什麽驚嚇一樣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他幾天不見憔悴了不少的好友。許久，才慢慢開口：“萊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