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要求不高
聽到張齊母親的話，二伯又用力的踹了地上的二伯母一腳。
“這個死女人，都是她在攪事，害的我在張齊他死去的爹麵前抬不起頭來。我今天不打死她，難消我這口氣。”
母親歎口氣：“哎，算了，別打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拌幾句嘴不算什麽。”
二伯用棍子指著在地上哀嚎的二伯母，“你別可憐她，她就是賤不打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們張家的事怎麽能輪到她一個婦道人家說三道四。”
商麗欣咯咯的笑起來，然後像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孩子一樣的對張齊說：“他們這一唱一和的還挺像那麽一回事的。”
看過更高明的表演，再看這種拙劣的，太可笑了。商麗欣就像看猴子玩雜耍一樣，了無趣味。
“老公，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說著就要拖著張齊往回走。
二伯一下子緊張起來，三兩步來到張齊麵前，“他侄子啊，你別忙走，我有話跟你說。”
不等張齊開口，商麗欣就露出不耐煩的樣子，“哎呀，有什麽話不能等到我吃完了再說什麽。你看都快十二點了，每天我十一點半就要吃飯的肚子好餓啊。”
張齊撓撓後腦勺：“那個，那個，我肚子也餓了。”
看到二伯的眼珠都要急掉出來了，“張齊，你聽二伯說啊，二伯沒有要和你家撇清關係。咱們兩家說什麽都是一家。你爸爸過世的早，這些年二伯家也過的坑坑巴巴，對你照顧不周，你心裏是不是一直有怨二伯啊？”
一邊說，一邊緊張的盯著張齊的臉生怕他說出肯定的答案來。
母親也很怕張齊實話實說，急忙衝張齊使眼色。要不是看在母親眼色的份上，張齊還真想說實話。
“二伯，您說哪裏話，我對您沒有怨言，這麽多年來多蒙二伯照顧，我們母子兩才能平安的到現在。二伯，您想多了。”
二伯如釋重負，高興的說：“哎呀，我就說麽，就說你這孩子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怎麽能說出要斷絕親戚關係的話呢。都是你二伯母不好，她那腦子有問題，經常顛三倒四的，前言不搭後語。她說的話不能做數的，你別放心上啊。”
“嗬嗬……”他就是放在心上了，也不說出來了，“二伯，您也別怪二伯母，二伯母都是為了一家人著想，情有可原。”
這話說出來像是替二伯母開脫的，實際上正說出了真實情況。誰不為自家人著想，沒錢的人自然要千方百計的為自家人考慮，怎麽可能為了外人放下自家的。
當然這層深意也隻有有心的人才能聽的出來，那些急於找到開脫借口的人，是不會想這些的。前一刻還在地上哀嚎的二伯母，聽到張齊的話後，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諂媚的笑著。
“就知道這孩子通情達理，不會跟你二伯母計較。二伯母知道錯了，都是二伯母一時被糊塗油蒙了心。張齊啊，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別怪二伯母心窄，你看看你二哥那傻不拉幾的樣子，我看著他心就堵。老大的一個人了，還沒有娶到媳婦。還是你好啊，侄媳婦長的真俊，到底是城裏人，這穿著打扮就是不一樣。”
如果不是商麗欣一臉嫌惡的向張齊身後躲，二伯母肯定要抓住她的手，又摸又揉好好沾沾城裏姑娘的光。
她剛剛滿院子的滾，一頭一身不是灰，就是草，還有幾塊稀糊糊的雞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商麗欣就覺得臭烘烘的，惡心欲嘔，於是捂著嘴幹嘔起來。
二伯母一見沒想到是自己身上的味道熏了人家，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喲，他嬸子，大喜了啊，你這媳婦兒這是有喜了啊。”
這句話一出，張齊母親的臉唰的就變成了大紅布，張齊的臉也紅了紅。商麗欣先是一愣，隨即捂著嘴笑，要不是刻意壓製著，她一定會笑的打跌。
張齊母親尷尬不已的搓搓手：“他二伯母，您別說笑了，沒有的事。”
二伯母扯著嗓子說：“你就別瞞著我們了，這麽明顯的反應瞎子都看的出來。他嬸子，你別不好意思，現在的年輕人都比較開放。沒辦事就有孩子的多了去了，我可是羨慕你啊，這麽快就能抱孫子了。我等孫子都等了快十年了，你說我那大兒子他怎麽就不生呢。”
這話問的真有意思，他們不生，別人怎麽知道為什麽。張齊母親不知道說什麽好，訕訕的笑，“那個，如果沒事了，我們就回去了。你們兩口子以後別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鬧不愉快，這弄的全村人都知道多不好看啊。”
二伯母突然又想起剛才全家演這一出的終極目的了，急忙一把抓住張齊母親的手。
“妹子，如今張齊有出息了，手裏有錢了，妹子的生活很快就能改善了。你看嫂子我也是一把年歲的人了，今天不知道明天會怎樣。我就三個孩子，大兒子出去打工常年不在家。小二子人又不太精明，出去打工人家都不要。還有我那女兒眼看著也大了，還沒找到合適的婆家。她模樣長的也不錯，你說怎麽就遇不上合適的呢。”
誰叫你眼光太高，明明自己家的女兒就是個初中，非要嫁個大學生，或者是家裏有很多錢的主。也不想想那麽好條件的人家誰肯娶你們家閨女。這是張齊心裏的想法，自然不能說出來。
二伯母越說越覺得自己可憐，剛剛忘記的眼淚又冒了出來。
“我這輩子什麽都不求，就指著幾個孩子出息點，結果一個不如一個。他嬸子，你看張齊在外麵混的好，接觸的人肯定多。能不能讓張齊把我家菊子帶出去，讓她見識見識外麵的世界，順便找個城裏的男孩嫁。我不挑男孩家怎麽樣，隻要是個城裏人就得。”
張齊一聽，扭頭就走，擦裏個擦，要是把那位磨人不償命的堂姐帶出去，揭穿他的謊言不要緊，問題是他怎麽安排這位明明不是千金小姐，卻很會折騰的堂姐。
以堂姐那心比天高卻萬事不會的個性，帶出去還不要他養著。現在他連自己養的都很艱辛，再養個隻會惹事不會幹活的主，除非他腦子被門夾過三次，徹底夾傻了。
二伯母見張齊要跑，急的不管不顧，撲上去抓住張齊的胳膊。
“大侄子，別走啊，二伯母這話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麽。哎喲，對了，今天都別走，在我家一起吃了吧。”
張齊母親尷尬的不知道怎麽辦好。張齊則是一肚子不快。之前他們窮的時候看見他就恨不能立即轟出去，現在以為他發達了，扯下老臉硬帖上來。如果他真的有錢可以大方一點，就算是給二貨安排個工作也不是問題，關鍵是他現在窮的跟街上的乞丐沒多少區別，怎麽可能給他們什麽好處。
明知道必須拒絕，可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拒絕的話他不知道怎麽說。商麗欣早就看明白了，瞧張齊為難的樣子，嫣然一笑，俏皮的衝張齊眨眨眼。
不等張齊明白過來她要做什麽，就掏出一塊絲帕，展開了放在二伯母的手臂上，然後把手放在上麵，抓住二伯母的胳膊用力的將她推開。
二伯母雖然長的又肥又壯實際上沒有多少力氣，被商麗欣一推，向後倒退兩步，差點仰麵跌倒。
商麗欣把跟二伯母胳膊接觸過的絲帕丟在地上，鄙夷的笑：“對不起，你抓著我老公的胳膊，我看著難過。還有，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老實跟你們說吧，其實我根本不想要我老公跟這裏有半點瓜葛。
要不是他不忘舊情，非要照顧一下鄉下的窮親戚，我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你剛才提的要求，我替他拒絕了。要想問為什麽，我的回答是這樣的，我不喜歡的東西就是不喜歡不需要理由。”
說完抱住張齊的胳膊，半是撒嬌，半是牢騷的說：“走了，老公。我都跟你說了不要來這裏，別跟這些人沾親帶故，他們都是些不知足的鄉下土包子，看見一點好處，口水都能流好長。你不覺得寒磣麽？”
張齊不好說絕情挖苦的話，她可以，反正她跟這些人也沒有關係，說的再絕情也沒事。
二伯母的臉一白到底，扭頭看男人，二伯的臉色更難看。本來辛辛苦苦的演這麽一出戲，就是想留住張齊的心，然後從張齊那裏弄的好處。其實他們想的很簡單，隻要張齊能把他們家的菊子帶出去找份好工作，嫁個好人家，他們就心滿意足了。
可現在看來，他們的想的太天真。就算能夠搞定張齊，張齊身邊的女人似乎更難搞定。夫妻兩個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在看了不下十八眼後，二伯母突然雙手捂臉，一屁股坐在地上，放聲大哭，這次哭的比被打的時候可投入多了。眼淚順著手指縫流了出來，看來這次是真心在哭。
“啊啊啊，我不活了，我沒臉見人了。一把歲數的人被一個晚輩侮辱了。我不要活了，你們不要攔著我，讓我去死，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