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得到覺遠化為輪回塔的一道金光,白簾畫已經盡數恢複了法力,甚至比之先前更加精進,隻是心情卻一直低落,就連蛋蛋與她說話都時常心不在焉,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離開了天極山她便禦著神魔劍一路東行,天極山地處極西之地,土地貧瘠且偏僻,在上方禦劍飛行的白簾畫看到腳下真乃是荒涼之極。連續飛了幾個日夜,卻連一處人家都未可見。本想尋人問路,最後還是靠著自己的直覺一路前行,也不知這方向到底對不對。
現如今南宮星良與尤凝芙生死未卜,陽川不知為何會在天界,王山已魂飛魄散,覺遠更是化為輪回塔,怕是沒有任何時刻會比現在的情況更加糟糕了。
白簾畫早已無心腳下風景,眉頭緊蹙,心中暗念:花瑤曾說過天界已被邪狂霸占,若是她獨自一人去往天界,隻怕是有去無回,現在還是應當想盡辦法尋到南宮才是。現在隻恐怕她的位置已經暴露,邪狂必定會派人前來追殺她,看來這一路必定是凶多吉少。
白簾畫猛地停下禦劍,心念所至,人已然落在地麵之上。
“麻麻怎麽突然停下來不走了”
蛋蛋知道白簾畫為何心情不好,所以這一路上也不敢太過打擾她,生怕觸動了她的傷心處。
當時情況危急,若非覺遠立地成佛,白簾畫恐怕凶多吉少。蛋蛋當然擔心非常,卻因為進化蛻皮虛弱異常,隻能夠感受到外界,卻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白簾畫受傷。
因此,蛋蛋一路上都不怎麽敢說話,它怕白簾畫心裏怪它。可它哪知道,白簾畫不怨別人,隻怨自己。若她與大妖學習法術之時能夠更加認真些勤奮些,或許就可以保護覺遠,又或許王山就不會落到魂飛魄散的下場,或許南宮就不會下落不明陽川就不會在她不知不覺中去了天界她現在隻想要自己變成更強,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白簾畫將蛋蛋從懷中捉了出來,輕巧的放在地上。蛋蛋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麻麻怎麽了”
白簾畫猶豫再三,心中一狠。
“我不是你媽媽,以後不要再叫我媽媽了”
蛋蛋眨巴著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抬頭詢問:“麻麻是不是怪蛋蛋沒有幫忙,所以覺遠小和尚才會”
“對沒錯覺遠是我弟弟,你不出手救他,叫我如何對你”白簾畫雖心中不忍,可臉上卻是凶狠異常,完全不像蛋蛋平時認識的她。
“麻麻我我那個時候在蛻皮我,我也想,可我真的沒有辦法蛋蛋真的沒辦法”說到最後,蛋蛋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裏也閃著光。它悄悄的爬到白簾畫的腳邊,想要攀附上她的小腿,祈求她的原諒,因為它知道覺遠對於她的意義,不僅僅隻是弟弟那麽簡單。如今南宮大妖蜀黍魔尊都不在她的身邊,隻有麻麻孤身一人,覺遠的存在幾乎是她支撐下去的信念
白簾畫皺眉,狠命一腳踢開了想要攀附上來的蛋蛋,怒道:“我叫你滾開你難道沒聽到”
蛋蛋想要再一次爬過來,沒想到白簾畫直接取出神魔劍對準蛋蛋的方向刺去。
神魔劍嗡鳴一聲,白簾畫隻覺得神魔劍明顯一滯,不禁怒道:“連你也不聽我的話了”
說罷,不禁劍氣一指。
“轟”的一聲,神魔劍入地三尺,明晃晃的立在蛋蛋的身前。
“你若再不走,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白簾畫心中有多麽不忍,卻知道此時絕不是心軟之際。如今的她就如同一個,一旦被邪狂的人找到,那必定會引爆。如此,蛋蛋呆在她的身邊實在太過危險,若直截了當的說出來,想來以蛋蛋的性格定然不會離開她頒布,她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麻麻”
蛋蛋雖是騰蛇,不是白簾畫所生,她卻早已將它視如已出,更怎麽忍心傷它可若是再這麽拖下去,她怕她剛剛披上的偽裝全部毀於一旦
索性白簾畫也不理它,單手一招,神魔劍已浮在腳下,便立刻起身頭也不回的朝前飛去。
可緊隨她身後的便是一條水藍色小蛇,飛行的速度竟不亞於白簾畫腳下的神魔劍
白簾畫神念所感,單腳輕踏,神魔劍飛行的速度快上了數倍不止,同時她體內的靈力也在飛速的流逝著。
可並沒有如她預想的那般甩掉蛋蛋,反而讓它緊追不舍。她一氣之下停下飛劍,落在地上。
蛋蛋也忽地停下來,隻是不敢靠近她,反而遠遠的呆在一旁,靜靜的望著她,就好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在等待著父母的原諒,可心裏又是那麽的忐忑。
“別再跟著我了”
白簾畫揚手就要飛走,她消耗巨大靈力縮地千裏,它追她所需靈力更是巨大。蛋蛋怕再也追不上她,光一樣的衝來,想要附上她的小腿。
哪知道白簾畫揚手一劍,本想要嚇走它,不料回首之時隻看到半條蛇尾落在當後,神魔劍周圍殷紅一片。
她心中一緊,想要撲過去,卻被蛋蛋那冰冷而陌生的眼神止住了腳步。
她隻是想保護它,難道這一次她又錯了麽她隻是想變成更強,足夠強有能力保護它的時候再把它接到她身邊,可是
白簾畫有好多話想要說,此時卻什麽都說不出來,就好像是有什麽東西卡在喉嚨中一樣。她就那樣默默的站在後麵,看著蛋蛋虛弱的轉過身將自己的蛇尾叼起,慢慢的爬走,直至視線模糊
白簾畫的大腦一片空白,幾乎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就好像是做夢一般,可她寧願這夢快點醒過來,然後從懷裏把蛋蛋掏出來好好的親親它摸摸它,給它做好多好吃的,甚至把自己最好的東西全部都給它
“既然不舍,又何必這麽苦呆在你身邊它未必危險,離開了你它也未必安全。”突然之間,一個既悲傷又冷漠的聲音出現在這空曠的土地上,語氣之中隱藏著一股戾氣,可氣息卻掩藏的極好。
白簾畫大驚,以她現在的靈識竟沒發現有人近身,不由得小心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