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沸騰的火鍋店內，歡快熱鬧，唯獨拐角那桌，十分安靜，隻有鍋在沸騰。
穀卉知咽下口中的食，放下手中筷子，翹著二郎腿歪坐著，越想越不爽：“那麽大個老板怎麽耍人呢！”
“別想這些了，吃肉來。”薑且拿起公筷給她撈了一筷子，“先把肚子填飽。”
“沒胃口！”穀卉知突然眼前一亮，坐直身體，堅定道：“明天上沈氏找他去！我還不行他能躲一輩子。”
薑且無奈笑笑：“那你也不能為這事等他一輩子吧。”
“哼，鬼才有這閑心。倒是你，幹嘛替他說話？”穀卉知一臉八卦地盯著她。
“別亂想哦。先不論我現在還和穆漢升談著，就是我單身，也不會和他擦除火花。”
薑且堅定搖頭。
“我和他除了長相都過得去，其他全配不來。”
穀卉知略有深意地盯著她，搖頭，“我對此觀點表示不認同。”
“時間會證明一切。”薑且懶得爭論虛無的東西，繼續低頭吃東西。
穀卉知在一旁想了又想：“要不你再打個電話問問呢？”
薑且搖頭：“發這麽多消息，能看到指定就回了，沒回的，不是沒看到就是不想回。”
“那個，兩位老板，你們要不要來看看這個？”
旁邊那桌的實習生，舉著手機，屏幕朝向她們。
她們傾身看著屏幕。
那是個視頻，角度混亂，裏麵有尖叫聲，怒吼聲，還有警笛聲，直到幾度顛簸後，視角穿過人群縫隙定格在一棟大樓門口。
不遠處有醫生正在搬運傷者，旁邊還有個男的拿著刀對著自己的脖子，麵前有兩名警察似乎正在勸解。
隻是拍攝之人在人群中，四周十分嘈雜，聽不清警察在與那人交流什麽。
下一秒，視頻中傳來詢問的聲音：“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沈氏總裁，剛出大樓就被那個人捅了，捅完人這個男的想跑，沒想到警察剛好在附近，他現在看起來準備……”
“啊！”
話沒說完，圍觀者們幾乎同時發出驚詫，下一秒頁麵顯示：【視頻已被刪除】
薑且抬起頭，與穀卉知相視一眼，立即站起身。
“我去打個電話了解下情況。”
說完，薑且便拿著手機匆匆出了火鍋店。
火鍋店外，她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開始翻找通訊錄，她記得之前給她送過貨那位同時也是從H市開直升機的駕駛員，想來必然是沈硯身邊人，她特地將聯係方式存了下來。
隻是不知道換手機後有沒有同步上。
她指尖快速在手機上翻找，終於在最後一頁上翻到了那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了，“薑小姐。”
薑且有些詫異，“你知道是我？”
“有備注。您找我有事嗎？”那人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
“我打電話想問問你，沈五爺出事你知道去了哪家醫院嗎？”
“五爺出事？”
那人發出一聲疑惑，隨即又道：“抱歉，我現在在異地辦事，請問薑小姐是從何得知的？”
“是這樣的。沈五爺原本與我約了下午三點到我工作室，但是一直到現在，我給他發的消息都沒有回應，剛剛看到網絡上有人發布了他被人刺傷的視頻。”薑且說著，語速無意識地快起來。
“青山醫院，離公司不遠。”那人語氣也變得嚴肅。
薑且準備道謝，又想到還不知道對麵的人怎麽稱呼，便問道：“請問您怎麽稱呼？”
“五爺叫我，零。薑小姐隨五爺叫就行。”
“好的，謝謝零。”
……
青山醫院
薑且趕得很急，甚至無暇顧及因過於大幅度的運動而牽動的傷口，疼得眉頭緊縮，麵容凝重。
一進醫院，她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大廳四處張望，然後朝急診區走去，卻沒想到急症室，人頭攢動。
“你好，請問這裏有沒有送來一個被刀捅的男子？”
她攔住腳步匆匆的護士詢問，護士皺著眉指著急症區，“就這會受了四五個被刀弄傷的，都在那塊，你自己去找吧。”
薑且道了謝，快步朝那頭走去。
走過一個床位，女的不是，又走過一個床位，老人不是，下一個也不是他……
不知為何，薑且沒由來得慌張，她為什麽感到害怕，那種從心底升起的慌張感難以自控。
直到最後一個，都還是沒有看到沈硯。
“薑且？”一道男聲十分詫異地喊著。
薑且循聲看去，是張池，沈硯的醫生朋友。
她匆匆走到張池麵前：“你知道沈硯在哪嗎？”
“你是來著沈硯的？”張池有些詫異，開始打量她。
薑且沒在意他別有深意的目光，隻顧問：“嗯，你知道他在哪嗎？”
“九層908，vip病房。”
薑且道了謝離開急症區，往電梯間走去，對麵迎麵走來兩個人，推著蓋著白色床單的推床。
“是908。”
與她從肩而過時，一人說了句話，令薑且汗毛豎起。
“抱歉，可以等一下嗎？”薑且頓在原地看向推床，聲音竟有些發顫。
那兩人停下，看向她。
“抱歉，我想看一眼是不是我認識的人。”
她緩慢靠近，摸向那張慘白的床單，手指捏起人腦後的布料一角，慢慢掀起。
“薑小姐。”
熟悉清冷的聲音自薑且身後響起。
捏著布料的手瞬間僵在原地，一秒，兩秒，沒有聲音，她是幻聽了嗎？
大概是太緊張，出現幻聽了，她又繼續掀起。
頭發似乎比之前見的斷了許多，額頭，眉眼……
薑且微微皺眉，不像，似乎不是沈硯。
“薑小姐，認識？”
沈硯的聲音再次響起，她心中一顫，瞬間清醒回過身。
隻見他正雙手插兜，抿唇神色凝重地看著她。
薑且瞬間將白布蓋上，朝他走去。
走到距離兩米處停下，她上下查看著麵前的男人，看不出有何異常。
“我來看看，沈五爺是否健在。”
沈硯淡淡看著她，腳下朝她走近兩步。
“薑小姐這麽關心我？”
說著，他又走近兩步，深邃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