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歸墟尋人遇殘靈
歸墟，一條青色海蛇在深海遊走，最終靈光一閃，在東海水域深處跨入一方莫名水空間。
“這裏就是歸墟？”海蛇幻化人形，伏青張望四周。映入眼簾的都是水，無盡的水元氣在這方空間匯聚，這就是傳說中的世界終極——歸墟。四海之水最終的歸處。
行走水中，伏青伸手一劃，隨著水痕劃過，水一分為二，一部分在頭頂化作華蓋，一部分在腳下化作兩朵蓮花。小心翼翼行走水中，不知過了多久，幽暗的水世界裏忽然出現一點光明。
伏青麵上一喜，抱著一個玉枕上前尋找光明。
倪君明不傻，明知道自己大劫將至，怎麽會沒有準備？倪君明信不過旁人，因為金母的關係根本沒有多少親近人，而幾個徒弟一個個道行淺薄幫不上忙。所以，倪君明將最後的後手放在東華府，伏青寢宮的枕頭裏。隨著伏青在此入睡，於夢中就會得到倪君明留下來的信息。
倪君明和伏青一樣，都根據金母的暗示找到歸墟入口。不過按照倪君明的說法，他唯恐自己遭劫，刻意留下一朵蓮花作為生機。那朵純陽蓮花是倪君明出世之時的伴生蓮花，被他封存在蓬萊島核心處除了他自身外旁人都不知曉。
隻需要將玉枕中的印記和蓮花融合，倪君明可以嚐試重生。但伏青認為，既然在歸墟中感應到自己的造化元精之氣，恐怕倪君明死沒死還是個問題。
因為東海之上有帝俊、孟章以及東海龍王等人在，伏青不敢明目張膽出現在海域，隻能夠通過自身造化一群海蛇，慢慢送入歸墟尋找倪君明的下落。
歸墟外麵就是那條煞氣黑龍，伏青因此準備一大群海蛇不斷衝入歸墟，最終送進來一條小青蛇。
伏青走到歸墟中的亮光處，看到一顆神樹在這片水世界中照亮四方。神樹光若日輪，光輝萬道，大日天火熊熊不熄。不過水克火，在這片水世界中，神樹的火焰正在逐步暗淡。
“扶桑木。”伏青來到樹下幽幽道。這是倪君明的元神之根，是效仿伏青泥丸宮中的造化寶樹演化的純陽靈根。昔年二人雙修參道，倪君明從伏青這裏學的這門靈根神木法，和太陽星上的扶桑木同出一脈。
樹高三丈，赤葉金枝，樹下有一位仙人依靠在扶桑木的庇佑下，頭頂一縷造化之氣不斷注入扶桑木，保護這一縷元神不滅。
伏青見此，頓時明白事情究竟。“想必在當初身死之前，君明遁出一道真靈流落歸墟，借助我當初的造化之氣護住真靈不滅？”
幸好伏青來得早，不然伏青當初交給倪君明的造化之氣不見得還能夠支撐許久。到時候元氣消耗，扶桑木化作純陽之氣就會被歸墟分解。
伏青來到扶桑木跟前，樹下東君仙人睜開眼，冰冷金眸看向伏青，麵無表情：“你是何人？”
伏青一怔，隨後釋然。對，一縷真靈殘魂能夠保留多少記憶，能夠記得自身存在也很不容易。而且體內東皇太一留下的本命玄氣消失，恐怕也算不得東皇一脈，隻能說是一個普通仙人。
在伏青思考時候東君本能動手，扶桑木垂下日光和伏青對打，伏青臉色一變，連忙後退幾步。雖然倪君明區區一道真靈攻擊力不強，但伏青目前隻有一條水蛇化身，幾乎沒有多少法力存在。
根本打不過倪君明，沒兩下就被倪君明掐住脖子，連話都說不出來。
手指微動，玉枕中一道印記在伏青指尖放光，似乎正在準備將倪君明的印記還給他。而此刻倪君明陷入遲疑，本能告知他不能對眼前這人動手。
“天地無極，造化歸元，去！”趁倪君明自身混亂時，印記飛入倪君明眉心，隨後倪君明陷入沉睡，被伏青封入扶桑木中修養。
伏青本想帶扶桑木回歸三界，忽然思考到另一件事，不覺遲疑起來：如今大家都認為呂洞賓是倪君明轉世，這時候將他帶回去恐怕……
恐怕會引起一番爭持，而且當初殺害倪君明那人還不知蹤跡，伏青也不敢此刻再度讓倪君明陷入危險。
“我那化身潛入佛門查探情況，也並未察覺佛門中有人和當時襲擊我那黑影功法一致。”
寶象青光如來在佛門查探情況毫無所得，連那位金烏太子都不是昔年偷襲他那人。伏青連自身安危都沒保證，當然不敢將倪君明隨意帶出去。
“歸墟號稱終極之地，應該沒多少人往這裏來。”伏青在扶桑木邊上構建一座傳送陣，自身水蛇化身自爆，把造化之氣落入扶桑木維持生機，一道神念歸入伏青本體。
伏青睜開眼，望著空蕩蕩的東華紫府，除了他之外偌大宮殿再無一人。
輕輕一歎，伏青在東華府修行，時間不覺慢慢過去。
這幾年間，伏青除了安排八仙轉世之事再無其他動作。漢鍾離、鐵拐李、張果老已經走入仙道，呂洞賓伏青不願意管，而後麵四人，何仙姑被他賜下一朵荷花成道，藍采和曹國舅暫時不理，唯有韓湘子情況最特殊。
上洞八仙首重根基德行，必須以人身得道。韓湘子這一世沒什麽，但前世本是地府判官，再往前算還跟伏青有段淵源。昔年那書生柳毅和洞庭湖龍女成親，因為人族壽命短暫，呂布出麵讓他作為判官和龍女再續冥婚。但是在孫悟空大鬧地府的時候萬鬼出逃，柳毅這位地府判官失足跌入冥河，被冥河毀去神體投入輪回之中。韓湘子正是柳毅轉世，因此也帶著一段情緣。
“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件事還需要他們小兩口來辦。”伏青思忖，打出一道符令送入洞庭湖。
“還請陛下救我！”忽然，外麵牡丹仙子急匆匆跑進來，還有蘭花等花卉仙子來到東華府。
伏青心中一動，知道是百花下凡之事即將開始。明知故問道：“你等來此所為何事？”
“前幾日洞主前往麻姑仙子處下棋，我百花洞無人主持，又有人王傳令命百花盛開。幾位姐妹一時拿不定主意，遂去應了人王法喻，如今大天尊怪罪，還請陛下教我。”牡丹仙子畢竟是伏青的人，第一時間想到自家靠山。
伏青抬頭看向諸仙子，一個個麵色惶恐不知所措。
沉吟道：“你家洞主如今何在？”
“洞主被王母招去。”一位花仙子急切道。
“也罷，朕就去瑤池走一遭。”伏青帶著牡丹仙子前往瑤池，來到瑤池金闕門口看到兩位天將押解一位仙子正要前往人間。
覺得眼熟，伏青攔下兩位神將：“你二人何去？”
神將對伏青行禮，道：“這鯉魚仙子一時失言道破天機，被娘娘責罰貶謫北地雪域。”
“她鯉魚得道，哪裏受得住北俱蘆洲的酷寒？”伏青搖頭：“也罷，求情一個是求，求情兩人也是求。”說完，帶著鯉魚仙子前往瑤池金闕。
金闕雲座高升，金母這位司掌天下女仙的聖母娘娘光照瑤池，一輪神輪在腦後放射七十二色先天神光，光輝中孕育一隻隻靈鳳神凰。
在下方，百花仙子跪在王母麵前，正在為百花仙子們求情。
“青離拜見娘娘。”
金母看到伏青領著兩位仙子前來，微微皺眉，但仍然讓座下仙子給伏青落座。
“青離，你不去操持八仙證道，怎麽有空來本宮這裏？”
“自是順應本職，消災解厄而來。”水官大帝的司職消災解厄。
金母了然：“你也是為她等求情而來？”
“然也。”伏青道：“朕依稀記得昔年百花仙子曾跟嫦娥仙子打了個賭？”
“不錯，因緣際會，天意運轉，她等小仙不知深淺胡言妄語，你我之輩太乙大羅觀天執法，如何算不出未來走向？昔年賭約隻是由頭，如今合該她等轉世人間，於紅塵中走一遭。”
“紅塵煉心，方見真性。”伏青點頭：“隻是百花洞無人打理，日後百花氣數誰來操持？再者，百花迎逢人王法喻，唯有牡丹仙子傲骨不從，何以讓朕座下這女仙也遭逢劫數？”
“陛下此言就錯了！”外麵玉皇大帝和身邊幾位文武天神走來。
玉皇大天尊道：“這牡丹仙子不能阻攔諸仙，導致諸仙犯下大錯亦是同罪！”
“況且人王法喻若是為了天地秩序也就罷了，卻隻為自身一樁私心，如何能夠輕饒。論起來，陛下司掌人王綱常，這件事你也逃不脫幹係。”
邊上武曲星君道：“我等諸神最重一點就是司掌神職，如今既然管轄出事，如何脫得了幹係？”
伏青麵色微變，上麵金母開言：“大天尊所言太過，那人王之事也是我等昔年認可，順天而行消減李唐氣運，豈可怪罪青離。”
伏青笑了：“大天尊好一副義正言辭。若說什麽難以阻攔諸仙，讓諸仙犯下大錯，必須要罰。那養不教父之過，某人管教不得自家女兒，導致女兒思凡違背天條，那做父親的又該如何怪罪？”
指桑罵槐，但在場諸神哪一個不是精明性子，一群人紛紛看向玉皇。
玉皇麵色通紅，被伏青揭破自家醜事，麵色大怒。隻聽伏青又道：“至於人王更替，朕順應天理而行，尊火雲洞三聖皇法喻而執掌人王更替。若大天尊想要怪罪於朕，可去火雲洞討得父皇符詔，或者去媧皇宮請來姑姑法旨。不然還請天尊莫要胡言。”
跟伏青辯論，昔年觀世音那些佛門中人號稱舌綻金蓮都說不過伏青，何況玉皇大帝？
“再者心月狐降世之事連姑姑都曾過問，乃正天地陰陽倫理之綱常，順天地造化之樞機。當今合該女主出世以梳理陰陽之氣。大天尊雖主天道綱常，但連這點都看不透，這玉皇大天尊如何坐得穩？就如武曲星君所言，陛下如今不通神職，不明天道，不若早早退了帝位，也好保得自身顏麵。”
瑤池金闕瑞氣萬千，憑空出現一聲悶雷炸響。金母麵色一慌：“青離慎言！”
伏青和玉皇也紛紛察覺不對，一語成讖，顯然是伏青方才所言的話被天地有感，將伏青和玉皇大天尊的因果牽扯在一處。
玉皇日後果然有失位之憂？伏青眼珠子亂動，沉思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