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孫小沫和楊戩來到了東海,龍宮仍然與外界隔絕,拒絕任何外人入內,他們也沒打算硬闖進去。
“先去大海溝看一看。”楊戩總覺得“夢境”裏發生的一切是一種提示,龍王為了躲避定海神針的攻擊躲進了大海溝裏,孫小沫因為怕黑就沒跟著進去,那麽巧,夢裏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大海溝。
大海溝裏有什麽?
會不會和他們在夢境裏看到的一樣,各種龍王收集的寶貝,以及龍珠。
他了解的龍珠並非夢境中小龍女說的那樣,是東海力量的源泉,據他所知,每一條龍都有一顆龍珠,龍珠並非東海的力量源泉,而是每一條龍的力量所在,失去龍珠的龍無法儲藏靈力,時間長了肉身的修為會倒退,盡管不會影響到龍魂本身,但若是*的力量太過弱小,那麽龍魂的安全自然也無法得到保證。
他們在大海溝旁邊停下來,孫小沫往裏麵看了看,深不見底的黑暗讓她心裏毛毛的,孫小沫拿出金箍棒在大海溝上搭了一座橋,楊戩奇怪的看著她:“你這是要做什麽?”
孫小沫謹慎的說道:“我先試試。”
楊戩:“……”你究竟有多怕黑?別的地方也沒見你這麽小心翼翼的。
他看著孫小沫走到金箍棒的中段,拱形的金箍棒緩緩地凹下去,當它從拱形變成一條直線,繼續下凹時,孫小沫感覺雙腿突然變得說不出的沉重,就像是不小心踩到了沼澤地裏慢慢地下沉的感覺,她連忙指揮著金箍棒退出大海溝。
“幸好我試了。”孫小沫心有餘悸,“不然就真的要沉下去了,這地方根本浮不起來。”
“……”楊戩沉默片刻,語氣複雜的提醒道,“你不是有寶蓮燈嗎?”
在忘川都能浮的起來,區區一個大海溝算什麽?
孫小沫一臉犯二後醒悟過來的訕訕表情,她低著頭悶悶的把寶蓮燈拿出來,變作蓮台,自己先站了上去,楊戩感覺不妙,心說不會生氣了吧?怎麽都不理會他?
蓮台載著兩人慢慢地下沉,所有的光亮都被這詭異死寂的大海溝吞沒,周圍漆黑如同濃墨,孫小沫驚懼的發現自己不受光亮影響的眼睛在這個地方竟然變成了睜眼瞎,除了腳下的蓮台她連楊戩的存在都感覺不到了。
她慌亂的伸出手,然後立刻被一個人準確的握住,楊戩的聲音在黑暗中清晰的傳來:“水是黑的。”所以才什麽都看不見。
孫小沫安心了一些。
楊戩靠過來,堅實的胸膛貼著她的額頭,孫小沫鼻尖蹭在他衣料上,癢癢的,有些想打噴嚏,她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他握住,輕輕的摩挲著,這種環境下任何一個細微的小動作都會被無限擴大,平時做來稀疏尋常的親密動作也跟著微妙怪異起來,顯得不怎麽純潔,氣氛也過於曖昧了一些。
黑暗中,他低下頭把臉貼了過來,他們離的很近,彼此的氣息是那樣的清晰、強烈,孫小沫很害羞,隱隱有些期待,以為楊戩察覺不到,小心翼翼的把下巴抬起來一點。
但他什麽都沒做,良久,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孫小沫就是知道他在笑什麽,他在笑自己剛才的動作,他全都知道,但就是什麽也不做。
孫小沫臉上更燙了,心裏卻失落委屈的很,有種無言的窘迫和提不起勁來的喪氣,剛剛有了點跡象的心動像是受了外界刺激的蝸牛一樣,幹脆利落的縮回了殼子裏。
對孫小沫心理變化一無所知的楊戩微笑著。
他沒忘了孫小沫說過的話,那個人也對她這麽做了,但很顯然,她喜歡自己討厭那個人。
剛才她的小動作顯然是在主動回應自己,這是一件十分值得炫耀的事情,但除了師父,他找不到願意分享此刻心情的對象,可惜的是師父那樣的性子,又沒經曆過這些,自己的心情他老人家大概是不會懂的。
真可惜。
楊戩默默地同情了一下自家師父。
所以到頭來,他也隻能一個人高興罷了,不過這點小小的遺憾和他的好心情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麽。
他離目標又更進一步了。
——假如他知道自己本來能夠離目標更進一大步,卻被自己來的不是時候的自得給搞砸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楊戩放出神識探路,沒過多久就發現了崖壁上的裂縫,引起楊戩注意的卻是另外一個和他神識碰在一起的弱小神識,對方一發現他們就趕緊往裏麵跑,楊戩已經知道對方是一條小龍,怎麽可能放任它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
他用神識鎖定對方,拉著孫小沫閃身進到了裂縫裏。
“有一條小龍。”楊戩對她解釋,崖壁像是一個把兩個空間分開的界麵,界麵之外的海水顏色漆黑、重力巨大,界麵之內的海水仍然是正常的,即使光線暗沉,但眼睛已經能夠看清楚東西了。
孫小沫指著因為慌不擇路卡在石頭縫裏掙紮的“小白蛇”問:“你說的龍就是它嗎?”
楊戩:“……”
孫小沫幫忙把可憐的小笨龍從石頭縫裏拯救出來,奇怪的說道:“這是敖閏家的孩子吧?我記得敖摩昂就是這個味,西海的小龍怎麽在東海?而且這孩子才破殼沒多久,鱗片都還是嫩的。”
她輕輕摸著小白龍冰冷的鱗片,它們堅硬的像石頭——對於龍族而言,堅硬程度和石頭一樣的鱗片真的很嫩。
孫小沫一鬆手,小白龍立刻掙紮著跑掉了。
“走,跟上去看看。”
“嗯。”
孫小沫有預感,前麵一定有什麽出乎意料的事情在等著他們,也許他們即將找到一部分真相,能夠解開他們疑惑的事實。
楊戩也是這麽想的。
因為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當他們在小白龍的帶領下來到盡頭的巨大石窟內,看到被鎖鏈困在平台上的敖廣時,雖然驚訝,卻又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些讓孫小沫困擾糾結的疑點在看到敖廣的那一刻仿佛迎刃而解,豁然開朗的同時又感到了說不出的高興和慶幸。
那個惡心巴拉縱容小三虐待敖小丙的渣男不是敖廣。
和敖廣共處一室的除了躲在他懷裏打量兩人的小白龍,還有一頭身形龐大的凶獸,蛇的身軀,畸形的腦袋,它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僵硬、死寂的就像一具真正的屍體。
這什麽玩意兒?
敖廣驚訝的看著他們:“你們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孫小沫繞著平台研究,她沒貿然靠近,這平台禁錮著敖廣的同時也在保護著他,或許是個陣法之類的東西,孫小沫找不出破解的辦法,求助的看著楊戩,“這要怎麽弄啊?”
楊戩研究過後也一臉難辦的表情,他肯定的看著敖廣:“這是龍族的秘法吧?我倒是能毀了它。”他頓了一下,表情誠懇的望著敖廣,“不過肯定會把你一起給毀了。”
孫小沫萬分同情的看著敖廣:“你有辦法嗎?”
他能有什麽辦法?他要是有辦法還能被相柳困在這裏幾百年?
東海龍王看著等著幾百年才等來的兩個救兵,他們表情一致,同情、憐憫、無能為力的看著他,唯獨沒有對朋友該有的溫暖關懷和幫不了朋友的緊張與著急。
說這兩個是救兵誰信?!
敖廣略心塞。
他是個老實人,還是個十分嚴肅無趣的人,所以就算心塞他表達的方式也隻是悶聲不響的看著這兩個人,因為想不出自救的方法,敖廣暫時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他把小白龍從懷中送了出去:
“你們帶小叮走吧。”
小叮一離開敖廣就急吼吼的掉頭要回去,被孫小沫眼疾手快的抓住,她頂認真的保證:“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它的,就像照顧敖小丙一樣。”
敖廣剛想說本王活的好好地又不是托孤你一臉“你沒救了”的表情是什麽意思,聽到敖丙的名字,他精神一振:“我兒怎麽樣?”
“如果你問的是大太子和二太子,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裏。”孫小沫歎息,“敖丙麽。”她神情複雜的看著敖廣,“被一個人丟在龍宮,父王是假的,母後不見了,還有兩隻壞心腸的蛇妖,你覺得他會怎麽樣?”
如果說還有什麽能讓敖廣感到煎熬,那便隻有敖丙的安危了。
當時他有兩個尚未破殼的孩子,一個是即將破殼的敖丙,一個是剛剛誕生沒多久的女兒,護住妻子龍魂不散已經是極限了,敖丙不在身邊,他鞭長莫及,沒有龍珠的情況下隻能選擇在他身邊的女兒——現在被證實是別人家的兒子。
敖迦和敖宜他不擔心,他們兩個已經長大了,不是好糊弄的,無論相柳想做什麽不想露餡的話隻能把他們兩個打發走,但敖丙他們一定會留下。
這孩子破殼而出時沒有一個親人在他身邊,周圍虎狼環飼,想到幼子就是生活在這樣險惡的環境下,危機四伏,這孩子身邊連一個足以信任、親近的人都沒有,敖廣怎麽可能不心痛?
孫小沫不忍心再說下去,她心疼敖丙那小孩兒,明知道敖廣也很無辜很無奈,但是看到親近的呆在他懷裏的小白龍時,還是不免為敖丙經曆的一切對敖廣生出幾分怨氣和不平來,忍不住想刺敖廣兩句,看到他心痛、愧疚,孫小沫又覺得沒意思。
“他現在很好,交了好多朋友,陳塘關總兵李靖你認得吧?敖丙在李靖家呢,李靖的三個兒子都和敖丙是朋友,還有黃天化,這小孩是武成王黃飛虎的兒子,你大概不認得,他是清虛道德真君的弟子,敖丙和他關係最好。”孫小沫幹巴巴的陳述著,“你做好心理準備,那個假貨縱容蛇妖欺負他,他從破殼到現在就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對自己的‘父王’敖丙恐怕已經失望透頂,沒解釋清楚之前這些都會算在你頭上。”
知道敖丙現在已經離開了龍宮,敖廣心中稍感寬慰,後半句話讓他拳頭緊了緊,敖廣沉默半晌,望著孫小沫眼睛流露出幾分感激的神色:“多謝。”
孫小沫撇撇嘴,轉過頭不死心的問楊戩:“真沒辦法救他啊?”
“沒有龍珠,沒有肉身,來硬的他根本承受不了。”楊戩頭疼的說道,“況且他被鎖在這裏的時間太長了,龍魂的凝聚力本來就不如從前穩固,哪怕找來了龍珠護著,一取下鎖鏈就算得救離魂飛魄散也不遠——”說到這裏,楊戩忽然安靜了下來,他一臉想到了什麽的樣子,轉頭看了眼眼巴巴望著他的孫小沫,輕笑著說道,“不知東嶽帝君親手傳我的鎮魂令用在龍王元神上的效果有多大。”
“啊?”孫小沫茫然的看著他,遲疑了一下,不確定的說道,“鎮魂令不是鎮魂用的嗎?就算對元神有效,那也得有肉身啊,沒肉身要怎麽鎮得了魂魄?”
“你太小看帝君的鎮魂令了。”楊戩垂下眼睛,望著坐在平台中間的龍王,緩緩道,“我現在把龍君救出來,倒是不費什麽功夫,隻是法子太粗暴,免不了會對龍君的元神有影響,龍君也可以選擇暫時呆在此處,龍族裏總有知道怎麽破解陣法的人,我保證在此期間龍宮冒充龍君的那人不會再來打擾。這兩個辦法前者當然更直接簡單,後者盡管麻煩了些,卻是最穩妥的,端看龍君如何選擇了。”
敖廣根本沒猶豫:“我選第一種。”他麵色沉肅,“遲則生變,相柳近來越來越沒耐心了,我擔心他做出什麽來,隻有我出麵他的謊言才能不攻而破。”
“相柳?”孫小沫愣了一下。
楊戩麵色一冷:“假扮你的是相柳?”
龍王疑惑:“我以為你們早就知道了。”他望著不遠處盤踞的怪物,“那不就是他的真身嗎?”
孫小沫:“……”誰知道那是什麽玩意,她隻在幻境裏見過,畫麵那麽模糊,而且相柳的真身不是有好多腦袋嗎?這裏隻有一個,身體比起在幻境中看到的小了不止一號,她真沒認出來。
她隻知道龍宮的那個是冒牌貨,這不是還沒想起來問敖廣假扮他的是什麽人麽。
相柳,他怎麽還沒死?
楊戩臉色沉了沉,如果冒充龍王的是相柳,在骷髏山冒充他的那人又是誰?
他腦子裏轉了幾道彎,想了很多種可能,相柳和此人之間必然有著某種關係,他實在很難不往此人就是相柳背後的主人這種可能上去思考。
冒充女媧娘娘,給狐狸精收魂瓶,並且下了讓狐狸精一旦泄露秘密就魂飛魄散的禁製,陰魂不散的和他搶奪鳳凰之心的,會不會和冒充他、冒充石磯的是一個人?
擁有這樣深沉可怕的計謀和城府的人又有幾個?相柳的主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相柳一定知道這個人是誰。
楊戩飛快的簽下鎮魂令,護著敖廣的元神,他冷靜的說道:“先救龍君,然後再去找相柳,這回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逃了。”
……
話說幾個孩子向李殷氏報備後,便帶著家將一員,領著弟弟們出關,往黃天化說的舒坦涼快的九灣河去了。
農曆五月的天氣著實炎熱,正是太陽真火煉塵埃,綠柳嬌禾欲化灰,路麵被太陽曬的滾燙,道路兩旁更是連遮陰的樹木都沒有,哪吒縱是生來就赤腳跑習慣了,這會兒也覺得腳底板發熱,全身滾燙滾燙的好似要被太陽給曬的熟透了一般。
家將幾次要抱他走,都被哪吒板著小臉拒絕了。
金吒可不管自家弟弟的來曆有多了不得,見哪吒小臉曬的通紅,汗流浹背,自己穿著鞋都覺得地麵熱呢,哪吒光著腳肯定燙腳,做兄長的心疼弟弟,不由分說蹲下來把小哪吒給背了起來。
黃天化眼饞的很,拉著比他大了三四歲,個子卻比他高出許多的木吒撒嬌道:“木吒師兄,你也背著我走嘛。”
木吒:“……”我能不能假裝沒聽到?
當然不能,從某方麵來說,黃天化和哪吒一樣很難搞。
木吒隻好任勞任怨的背他起來,這下隻剩敖丙一個小的,眼睛帶笑的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一抹羨慕的神色,安靜乖巧,也讓人心疼。
家將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姓李名奇,在總兵府的家將中他各方麵都算是比較出眾的,很得李靖的欣賞,再加上也是個性格開朗喜歡玩鬧的,很得金吒這些年紀的孩子們的喜愛,這次出門李殷氏讓幾個孩子帶著家將,孩子們想都沒想就把李奇給叫上了。
李奇粗中有細,得小孩子們喜歡不是沒理由的,他背對著敖丙在他跟前蹲了下來,回頭看著敖丙,笑道:“小公子,上來吧,我背著你走。”
敖丙猶豫著,眼睛裏帶著渴望,卻充滿了遲疑,李奇鼓勵的看著他,溫和的說道:“再不上來幾位公子就要走遠了。”
黃天化十分配合的在遠處大喊道:“小~~丙~~!快~來~呀~!”
敖丙:“……”
幾個大背著小的,頂著大大的太陽走了約莫兩裏地,果然看到一片綠柳林,林中薰風蕩蕩,比起直接暴露太陽底下涼快了不知多少,靠著柳林隻見清波滾滾,綠水滔滔,正是黃天化所說的九灣河。
眾人呆在此處,真是兩岸垂楊風習習,崖傍亂石水潺潺,孩子們喜不自勝,嗷嗷叫著投入了清澈溫涼的碧波中,李奇放下敖丙,讓他去玩,自己站在岸邊盯著水裏玩鬧的孩子們,謹防變故發生。
敖丙本就是龍族,見到了水便覺得十分親切,入水化龍,舒舒服服的沉在河底。
大家知道他是龍族,但從未見過敖丙的真身,哪吒也不急著洗澡了,扯著混天綾和大家夥圍過來觀察敖丙,黃天化誇讚小青龍好看的時候,哪吒難得沒和他唱反調,認真的點點頭表示讚同。
敖丙很害羞,不過因為圍觀的都是自己的小夥伴,盡管害羞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呆著不動給大家看,直到黃天化這小孩賊兮兮的伸出手摸敖丙身上的鱗片、龍角、鬃毛、胡須……
木吒:“我也好想摸。”
金吒:“咳。”
哪吒:“……”
看著被小夥伴們摸遍全身的小青龍淚眼汪汪一臉又羞又窘的可憐相,岸邊的李奇樂不可支,見敖丙實在可憐,下水幫他解圍,眼角突然掃到一抹黑影,同時他敏感的察覺到了一種被人窺視的異樣。
李奇嘩啦一聲從水中跳出來,沿著河岸大步奔走,追了一丈,清楚的看到河水中一個似人非人似魚非魚怪模怪樣的東西正往遠處逃,李奇惦記著孩子們,刹住腳步,沒有猶豫的折身返還。
他這般動靜,哪吒最先注意到,待李奇回來,哪吒小小的人兒已經在河邊的石頭上高高的站著了,他問李奇:“發現了什麽?”
“不知是個什麽怪物在旁邊窺伺,被我發現立刻逃了。”李奇不放心,“公子,我們還是回府吧?”
“不妨事。”哪吒毫無動搖,指著河流的問道,“這條河通往什麽地方?”
李奇回道:“東海,公子……”
混天綾從他頭頂飛過,映著李奇眼中一片鮮紅,哪吒不聽他勸告,從石頭上輕輕躍起,紅綾載著他沿河道順流而下,李奇才轉過身來,哪吒人已經飛出了很遠,他哪裏有機會阻攔。
好在沒多久哪吒回來,仍然落在那塊大石頭上,混天綾中丟出一團物什砸在岸上,黑乎乎撲騰不止,竟然是一條大鯰魚。
大鯰魚在地上撲騰兩下就變成了類人的模樣,雙臂撐著身體,想站起來,李奇怕他逃了,倉促之下隻能用腳踩上去,這家夥摔了個大馬趴,哎呦呦痛呼起來:“你知不知道爺爺是誰?爺爺是東海龍宮丞相,你一個小小的凡人竟然敢對我無禮,龍王不會饒了你的!”